芝麻糖

爆米花香送香
突然想祖母
和祖母的芝麻糖

對祖母的記憶
是冬天的芝麻糖
酥酥香薄薄脆
總是秋後的向往
兒時的美事一樁

祖母去世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哭
也許已經哭過太多
也許再不忍看那些傷痛的折磨
也許知道那就是最後的解脫
也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死亡

反正我沒有哭

在守候祖母的最後日子裏
我隻是在深夜裏
偷偷伸手到壽衣袖裏
緊緊撰著祖母的手
試圖給些最後的溫暖

那年的冬天很冷
屋子如冰窖

可我怎麽也暖和不了祖母的手背
但我握著時
感覺到祖母很開心
那種幸福感阿
是那種依然能夠相握的真實

我不知道死究竟有多可怕
祖母沒了
我看著看著就沒了的
她生前的兩句話我忘不了：

祖母說“最愛的是我”
祖母說，“很怕死”


祖母每每說這些話的時候
眼裏總是含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