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聽那首《寂靜之聲》,舊日街道、心跳重又蘇醒,行走在幽深的城市,卻發現,伸出手來,什麽都抓不住。酒會喝幹,情會變淡,帶著裂痕的傷口會慢慢被麻木覆蓋。世界,靜夜中的世界,輕的像街邊的煙霧,頭頂的月亮。可是,這麽些年過去了,理想像蒙上灰塵的牆壁,愛情流離失所,隻有故鄉,仍在心坎,來了又去,冷了又暖。不能熟睡的夜,笛聲和吉他隱隱問候,孩子們遠遠的念起童謠,低下頭,月光清清淺淺。瞬間,想家了,那個生長過太多快樂的地方,沾滿泥土和花香的頑皮的孩子,如今長大了,不再需要玩具和火柴,可以平靜的麵對那些燃燒過的畫麵。隻是煩惱,總在孤獨時襲來,說是淡了,其實是亂了,四處是影子,分不清哪一個更動心。聽那個人在遠處歌唱月亮,弦樂一層層,鋪上心頭。
他在唱“月亮月亮我問你,今天你多大年紀?什麽時候我已長大了,你卻依然很平靜?”情到深處,那個心痛的人現在換成了自己。回望來路,隻有月光作伴,更遠的地方,是故鄉,爺爺去了另一個世界,孩子們不知疲倦的成長,不怕跌跌撞撞。而我,已習慣了孤獨,隻是害怕跌倒。歌聲涉水而來,秋天未到,夜晚卻有了絲蒼涼。物是人非,是否害怕老去,從前的月光,從前的盼望,今天是水上月光,這邊穩穩的,那邊還在搖晃。想要努力握住歌裏的溫暖,那份孤獨的堅強,最後仍是黯然。
如果感動讓人瞬間黯然,我願記住《月亮粑粑》中的蜿蜒,像午夜夢醒後臉上的淚水,清清淺淺。那些堅韌啊,還未消失的生命力,在曉剛的聲聲感懷中流淌。從前的月光,今天的民謠,城市背後拒絕喧囂的故鄉,欲哭無淚的成長。 (2005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