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

 

烏鴉

[一]

最初以為這裏是我見過烏鴉最多的地方。
最初聽到它們的叫聲，覺得初秋淡灰的清晨被劃了一道傷口。

後來
在另一座城市裏
在那些高樓大廈的頂端看到它們如同黑色的雲鋪天蓋地；如果那時我縱身一躍，或許那黑色的潮能載著我
時起
時伏

[二]

在稱之為故鄉的肉體裏
生命的目光始終投向遙遠的天際
在過去的碎片裏
影子
飄浮著，穿越
一片又
一片
廢
墟

[三]

身後的腳步
緊隨著，
我快，它快，
我慢，它慢。

但永遠無法
逾越

[四]

某夜，一首熟悉的曲子，從一頁發黃的書中，以夏季的姿態
飛起來
那些聲音
有的停歇在樹葉裏，
有的落在行人的肩上
有的飛往了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