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風景
door of being: open your being
and wake, learn to be, form
your face, develop your features, have
a face i can see to my face,
to see life until its death, a face
of the sea, bread, rocks and a fountain,
source where all our faces dissolve
in the nameless face, the faceless being,
the unspeakable presence of presences . . .
: paz
“思維”是個越想越奇妙的東西。看到這滿樹的白花,腦海裏同時浮現了好些似乎不著邊際的東西:梨花,風,飛,山。。。。
或許,也因此,我想到了故鄉那塊很大,很大的石頭。
我說,我的故鄉是個迷;其實也是說,我的童年是個迷。就象現在,我可以看到那時的自己,眼睛睜得大大的,穿越往昔的時空。那些物事人非的瞬息變幻,好像在緊迫地提醒我:看了,快看了。
那塊石頭很大很大,座落在起伏的山巒的頂峰。清晨推開們,就可以看得到。仿佛,太陽是從它後麵升起來的;霧,也是。那時,我整個的世界就是這個被山環繞的村莊。直到後來,爬到山頂上,我才發現那從地平線上展開著另一個世界。
那個小山村記錄著我的初涉人世。最初的甜美苦澀。 現在想起來,在那裏,我所記得更多的是失去,死亡,和,“痛苦” ─ ─ ─ 我必須承認的是,痛苦,是我現在加進去的“情感”─ ─ ─ 我所能告訴你的是,我用眼睛記住了那一切:貓從我手中搶走的麻雀;被蛇追趕的青蛙;吃了老鼠藥在櫃子底下呻吟的小狗;豬被屠殺時的絕望;住在廢窯中的孤兒寡母;女人的經血;洪水來時,人們驚慌的連夜逃難,搬到學校裏;被石頭炸死的年青人;在昏黃的燈光下,聽大人們講發生在很遙遠的地方的謀殺;那些沒有長大的童年的朋友;太多太多。我記得有個姓方的人家。那家裏的父親患了癌症,每天都躺在家裏等待著死亡。他們賣一些零碎的東西來維持生活。有一次,在那昏暗的屋子裏,他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注視著窗外的山。我非常局促不安地從他憔悴的妻子手中接過一小包紅薑,奪門就逃。後來,我將薑片抿在嘴裏時,都感受到病,或,死亡,特有的氣息。母親的學生,後來我的老師,從采石場的山頂掉下來,他的“阿阿”的聲音在山裏回蕩,讓我無法跑起來,去躲那些被炮藥炸下來的石頭,而是遠遠地看著他象一片葉子從高空飄落下來。他是這樣的情形裏唯一的幸存者。很多年青人,把生命留給了那連綿的山峰。也許,更多的是,我感受到母親的病痛,和,在父母不太幸福的婚姻中無所適從。雲,成了我世界的一部分。這些,都是我那時不知道的,而是在後來,在現在的回想裏,才明白的。那些夢裏,天空中的字,與時間想連的山峰都不是偶然。
這些不足以讓我成為一個怨天尤人的人,這本身就是生活的存在!即便,夾雜在兒提時特有的歡樂,是驚慌無奈;這,是每一個人的必經之途。
現在,我想,我的童年,是一個童話,因為,它象一個迷宮。當人們紛紛離開了那裏───多麽短暫的停留! ───它就“永遠地”關上了它的那扇門。門外,我們開始步入一個久以等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