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偉的聲音不是那麽象記憶中林的聲音,自己還會不會和家偉一點點走近。小安從來沒有figure out這個問題。
‘葉家偉’,小安吃驚的看著橫空出現在眼前的家偉。有一些失望,他喊自己名字的那一聲真是太象林了。‘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呢。’ 家偉開心的看著小安。‘怎麽會,從小到大你也沒怎麽變呀。’ 小安打趣家偉。雖然不是小安期盼的人,遙遠的外地突然看見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偉,總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你又來調研?’ 小安記得一年前他曾經來過,那時候他們的媽媽們還要他們一起走,然後就有了小安不從,然後告訴媽媽她有了林,再然後又和林分手。小安想起過去,不由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也是也不是。給你這個,阿姨讓我交給你。’ 家偉遞給小安一個jeanwest的袋子。‘原來我媽媽說給我帶東西的人就是你啊。’ 小安恍然大悟。‘天,那麽大老遠背一件衣服過來,我自己也可以買呀。’ 小安很過意不去。‘舉手之勞’ , 家偉不喜歡小安和他這麽客氣.
‘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 小安想到以前拒絕和家偉一起走,有點尷尬,希望家偉不知道這個插曲才好,隻是媽媽們的一廂情願。
‘小安,你們學校裏有招待所什麽的嗎?’ 家偉解釋說他在研究所的工作已經結束,這次主要是來看幾個朋友,想住得離幾個大學近一點。
‘當然有啊,有一個就在我們宿舍前麵。’ 小安很熱心的告訴家偉。‘太好了,那我就到你們學校那兒住幾天吧。’ 家偉心裏想,小安真是一點沒有變,和以前一樣單純可愛。
‘幾天?’ 小安隨口問。‘嗯,我也不知道。再說吧。’ 家偉有點閃爍其辭,但是小安也沒有太在意。以後和家偉在一起了,才明白家偉根本就是有預謀的,真是‘陰險’,小安經常這樣說家偉。
地鐵上,小安家偉並肩站著,那時候正好是下班高峰,家偉盡量護住小安不讓別人擠到她。小安也意識到了,對他感激一笑,告訴家偉自己寧可騎車也不願意擠地鐵,所以四年大學她隻知道怎麽從學校到火車站。
‘你現在騎車還象小時候那麽快?’ 家偉記得小安總是象一個小救火車一樣的從自己身邊衝過,不由一笑。小安也記得經常會在上學的路上碰見家偉,那時候家偉剛考上她中學的高中部,小安才上初二。家偉這個名字就是從那個時候越聽越多。
‘你知道,家偉,你一直都是我媽媽教育我的典範’, 小安和家偉開玩笑。‘不時給我敲敲警鍾,要我象你一樣升到我們學校的高中部。等我真得考上了,以為從此耳根清靜,結果你又上了大學。唉…’ ,小安故意歎了口氣,‘ 我又得以你為目標努力三年。現在我終於不用追尋你的足跡了。’ 家偉笑彎了腰。
‘是嗎,我也經常聽我媽媽說你,用功努力,讓我向你學習呢?’ 家偉想起自己剛上高中那會兒迷電子遊戲,他的媽媽沒少操心,有一次氣急了,說別以為你上了這所高中就萬事大吉了,不努力照樣考不上大學。你要是象左小安那樣用功懂事,我也就輕鬆多了。家偉就這樣記住了小安.
第一次見到小安時很難把小安和用功讀書聯係起來。他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小姑娘真漂亮。高中的半大孩子,已經懂得去欣賞。可惜小安從來不和他說話,在他們媽媽們工作的醫院遇上,小安隻會對他微微一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中午他們都會回到醫院吃午飯,醫院就象半個他們的家,而他們在這個家裏一起生活快三年,對彼此的出現幾乎已成習慣。所以小安對家偉並沒有什麽陌生的感覺,而家偉更是如此.
和小安在一起後,他經常tease小安,‘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小安毫不示弱的反擊,‘難道我不也是看著你長大的?’ ‘那可不一樣。在我注意你的時候你還渾然不知。’
家偉為此很得意。那時候他的確有意無意會在校園裏尋找小安的影子,也不為什麽,就覺得除了同班同學之外,他還在這個新的學校認識一個小安,有點special的感覺。小安和她那幫女孩子們在一起總是那麽快樂,笑得那麽燦爛,讓家偉覺得這個有點陌生的校園其實很美好。
小安幫家偉找好住的地方,一切妥貼,向家偉告辭。家偉卻問小安,你明天有空嗎? 看著小安迷惑的樣子,家偉忍住笑,向她解釋說他的朋友們都是上班的,隻能周末去看望,要是小安沒有什麽事,可不可以陪他去參觀這裏那個著名的皇家園林。他在這個城市幾個月,竟然一直沒有時間去。
‘我倒是沒有課,論文也在收尾。’ 小安沉吟了一下,答應了家偉。她隻是想還家偉一個人情。
一整天在這個大園林裏轉下來,看了沒有幾百也有幾十間差不多的屋子,小安不由佩服這個學理工的家偉竟然有如此的興趣。她自己累得快趴下了。以後某一次與家偉提及,順便表達了一下景仰之情,家偉卻狂笑不已。在小安的威逼利誘下終於說了實話,原來他轉東轉西隻是一直在琢磨怎麽向小安解釋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園林也看完了,朋友們也都拜訪了,家偉隻恨自己沒有勇氣對小安說他準備了好幾天的話。可是他真得不想放棄這唯一的一次機會。
‘小安,聽你提了好幾次你們學校圖書館的錄像,能帶我進去看一次嗎?’ 家偉很感興趣的問小安。‘當然可以。’ 小安的確是和家偉提了好幾次圖書管的錄像。學校裏放的都是很經典的片子,不象外麵魚龍混雜。晚上小安和家偉看了Mission Impossible 1。雖然電影院放過,他們倆都還沒有看過。很精彩,家偉看得津津有味。可是小安卻有點心不在焉。這是她和林分手後的快一年裏第一次和別的男孩子看電影。她想起了以前和林看電影時的種種,那時她是認真看的人,林隻看她。一切都走的很遠很遠了。
那種傷感突然又包圍了小安。散場出了圖書館,一陣冷風吹過,小安這才發現她的手套丟在了錄像廳。‘我幫你去拿。’家偉說著就要上樓。‘不用了,還要麻煩他們開門,我明天自己來找。’小安覺得很累,想立刻回宿舍裏睡覺。
手很冷,小安的大衣口袋隻是個擺設。家偉也注意到了,摘下自己的手套遞給小安。‘不用不用,我不怕冷的。’ 小安想家偉畢竟是久居南方的人,而自己已經習慣北方的冷了。‘那這樣吧,’ 家偉把右手的手套給小安,自己留了左手的。小安噗哧一聲笑了,‘這多怪呀。’ ‘一點也不,’ 家偉說著用沒有帶手套的右手牽住小安的左手。‘這樣就暖和多了。’ 家偉用力牽著小安,不讓她把手抽出。‘家偉,你,我,’ 小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傻了。
‘走吧,我們別在這裏擋著路。’家偉不由分說的拉著小安向前走。小安一路無話,腦袋是混亂的,可是手心的溫暖是真實的。
到了小安的宿舍門口,家偉鬆開了小安,卻說了讓小安更吃驚的話,‘小安,我喜歡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