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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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總與自行車有關

(2005-05-17 06:27:17) 下一個

作者:未知 

  70年代,家裏有輛自行車是件很有麵子的事情,記得那時最好的牌子叫鳳凰,當然更考究的要騎藍翎,那是英國產的。當時上海,貧富差不多,曾經有資產的,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成了無產。偶爾看見個年長的男士著藏青色中山裝,神情有些暗淡無光,在馬路上慢騰騰地騎了輛破舊藍翎,總把他和上海灘曾經有過的資本家放在一起聯想。 我家有過一輛鳳凰男式車,對幼小的我來說,非常高頭大馬的感覺,車也是幾經磨難了,哥哥們愛拆開來玩,往往裝不起來,老爸回家照例一頓暴打,要知道修車也是很大一筆開銷。那時候的自行車是不能放在屋外的,怕人偷,很多人家把它當家具一樣放在房間裏,有的甚至把自行車掛上了牆。

  父親曾經說過,那還是在我嬰兒時期,母親懷裏抱著我,坐在車後座上, 7 歲的小姐姐坐在自行車前的橫杠上,父親把我們母女三人一路騎到動物園,再原路返回,東西向二次橫穿整個上海!在動物園我們幾個留過一張照片,中年加之分娩,母親胖胖的,而我是一個生下來就9 斤重的嬰兒,巨大的繈褓把母親的臉都險險地掩去一半,父親頭發已經很稀少了我長大後多次看這張照片,記起父親的話,他說那天真的很累。

  我從小平衡有問題,父親手把手教了我很多年騎車,死活沒有學會,於是隻能坐在車的橫杠上,由父親、哥哥帶著去看風景長大後,也愛坐人的自行車,隻是坐在後座上。從父母家到辦公室,經常能夠遇見鄭大聖,他非常耐心地把車停好,等不會跳車的我笨笨地坐上去我一連幾年買不起電腦,被迫以廠為家,經營自己的電影網站,經營那些方塊漢字,而大聖和我作息時間差不多,半夜三更離開廠的時候,經常能遇見他和他的老車,那些夜晚街道很清淨,幾乎沒有行人沒有車輛,大聖拉開他的沙鍋嗓子唱找不見調門的曲子,唱得象鬼哭狼嚎。而白天我更象鬼,蓬頭垢麵地坐在大聖的車後,去向文山會海交出每天生命中的8 小時在北京上學,從學校到洗印廠看片子也是好長的一段路,找交通工具當然是首要任務,反正見著誰的 “私車”就攔下,學校人多,誰也記不住誰的名字,人見我就叫,喂,坐二等的!

  戀愛時節,也與自行車息息相關,坐在人後座上,風吹雨淋都覺得美,路再長都不以為勞累。記得有一次從東四活活騎到薊門橋。為了不破壞氣氛,兩腿麻了都不吭聲,那是個冬天,騎車人滿頭大汗。

  說到自行車和戀愛,有一個非常美麗的故事,70年代,有鄰居一個小青年戀愛,女朋友家住蘇州,每個周末,青年風雨無阻披星戴月地騎車往蘇州趕,當時的人比較保守,人到了,也隻見上一小麵,散個小步,牽個小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住是斷斷不能住到一起的,當時人也沒有錢住旅館,於是第一個晚上他在去往蘇州的路上,第2 個晚上他在回上海的路上這樣的戀愛很累,但他們覺著甘甜如蜜。可惜了這樣的愛情沒有天長地久,他們沒有做成夫妻。

  和自行車直接有關的當然是貧窮,當節儉被引為美德,甚至代代相傳,大多數起因是窮。

  每月到時間,丈夫把工資如數上繳,由妻子安排好每天的早中晚飯,中午飯通常是妻子親手調製的,有幾天的米飯上裝點有一兩片豬肉或者一條小魚,而有幾天光是蔬菜和白飯過去騎車的丈夫口袋裏通常隻裝著一頓早飯錢,有的妻子每天給丈夫一元硬幣,夠他買一付大餅油條外加一碗豆漿,即便日子是這樣,路上騎車的丈夫仍然精神抖擻,心裏裝著妻子兒女,為了他們,起早貪黑長路迢迢,貧寒著、操勞著,卻幸福著。

  某工廠科長辦公室的抽屜給賊人撬了,同事們關心,紛紛問丟了多少錢,科長搖頭不語,那當然是無可告人的錢無可告人的數字無可告人的一個一個一元的硬幣。派出所終於破了科長抽屜被撬案,賊人被逮著了,人贓具在,科長拿回了自己的一袋硬幣,有些難為情,但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喜悅,甚至於當場要掉下眼淚來,那是科長一年的早餐換來的私房錢,硬幣加起來有三百多元。科長去銀行換成整票,同事問他怎麽花,他說要給妻子送一份驚喜,為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就這樣,一年來300 多頓早飯換成了妻子腰上一條漂亮的裙子。

  街上,一輛摩托撞了一輛自行車,自行車的前輪扭成了麻花,男人拍了拍土,站了起來,肇事人要送他去醫院,他一口回絕,男人把自行車扛上了肩,說,老婆孩子在等我吃晚飯呢,多少年沒壞過規矩,不能讓他們擔心。扛了自行車的男人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有一個父親問他的兒子,將來長大你要做什麽?兒子說,我要做一個幸福的人。兒子又說,但,我不知道什麽是幸福的人。媽媽說,就象你爸爸,騎著自行車,清早出去,傍晚回來,為了我們全家的飯菜,為了你每天能夠上學兒子說,那爸爸不是很辛苦嗎,辛苦就是幸福嗎?爸爸答道,然後看著你一天一天長大,那就是幸福。

  這些時候的人很美,我愛你,所以萬苦不辭。

  自行車在幾個方麵是有優越性的,飛機火車小轎車都不能與之相比,能夠健身,消耗卡路裏,而且環保,沒有討厭的廢氣汙染我們的環境。如果身邊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抬頭可以看見青山,沿路鳥語花香,在這樣的自然中遊蕩一番,騎了它最是遐逸的了。

  很長時間裏我們國家沒有出租車、地鐵等交通工具,最近查了查資料,看見德國第一輛小轎車於19世紀80年代就組裝成功了,世界上最早的地鐵更早,於19世紀的60年代在英國開通。過了110 年那麽久,我們國家於1971年才開通北京地鐵。出租車我記得也是在上世紀70年代末期,80年代初的時候,零落地出現在上海。有位朋友對我的文字很不滿,他說你老拿發達國家跟我們比,你不覺得殘酷嗎?好,不比。但事實總不見得熟視無睹,在很長時間段裏,我們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和公共汽車。清晨和黃昏,你若從高處看,馬路上的自行車象一條條洶湧的河,一年四季都那樣。尤其北京的冬季,人們卷縮在臃腫的棉衣棉褲中,戴了棉帽棉手套,脖子上還纏繞了圍脖,女士們甚至用紗巾包了頭、臉,盡量抗拒風沙對麵部皮膚的損害。他們在沙塵暴、烈日、風雪、星星月亮中騎自行車。北京又那麽大,遇到洶湧的騎車人,我難免會想他的家在城市的哪個角落,單位又在哪個角落,他每天上下班要在路上這麽騎多長時間?一個小時或者三個小時?

  有朋友去越南訪問,回來跟我說,俞,那個國家,和我們50-60 年代非常很相似。我問如何地相似法?他說,市容和我們城市邊緣的新興小鎮差不多,都是攤位,即便是商店也沒有什麽特色,沒有精心布置的櫥窗,沒有霓虹燈,賣的東西就臉盆、肥皂等日用品。還有,他說,滿街都是自行車,還有就是用來出租載客的象黃魚車那樣的東西

  有一日看關於越南的新聞記錄片,才發現朋友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河內的街道上,自行車也象水一樣,東南西北地湧動

  想起上海、北京的街道,唯一差別,也許,河內那地方一年四季衣裳可以單薄些,也沒有風雪和沙塵暴。

  筆者也是一個上班族,工資收入僅僅夠乘公共汽車來回,為了怕看家們罵我假貴族,我自己交代,我每天要有2 個半小時花在路上。我知道我現在的情緒很無濟於事,我乘公共汽車來回於城市和城郊之間,而為一群騎自行車上下班的人感到不快樂,我又何嚐真的快樂!好比一條魚說魚群在這樣的生活著!我似乎應該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冷靜地記錄這些,畢竟騎自行車的生活有憂色但也曾經美麗過,它們相互膠著著,誰也沒有資格說這樣的生活是好的或者是不好,即便說出來,又能改變多少。

  正象我朋友冰淩所說,我們是一個發展中的國家,在一個改良完善的過程中,你應該看到它正在往好的一麵發展。而且發達國家也不是從來就發達的,直到今天也不是人人有住房,人人有私車,也不是人人都幸福的。

  另一個網友說,不要拿自己國家跟別人的國家比,這樣的比較太殘酷。

  我的童年摯友說,家鄉再怎麽著,也是自己的家,別人國家再發達,那是別人的家。

  冰淩說,要往光明處看,要滿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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