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補充人手,公司很快又招了一名控製工程師,馬上將他派往前線,戴維星期五直接來汶茨維尤報道,正好是該我回底特律那個周末,為了省事兒,公司叫我將租的車停在飛機場,記住位置和牌照,車門不鎖,鑰匙就留在車內,戴維到蘭伯特後不用租車,直接開去廠裏幹活兒。我回家之前,將上述秘密電話告訴了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同事,同時也告訴了周末加班的老板。
星期一,到公司上班的時候聽到一件奇聞,周末的時候,總部接到斯蒂文森的詢問電話,問我們新雇的戴維在哪裏,很多事情等著他幹,現場卻不見人影,當得知我們周密製定換車計劃以後,斯蒂文森先生專門派了一個人,午餐的時候,去趟蘭伯特,按照秘密看看戴維是不是根本沒來聖路易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車不見了。和公司總部商量以後,他們決定報警,星期一一大早,這個奇怪的戴維在蘭伯特機場被警察抓了,原來他開車在聖路易斯玩了個周末,打算飛去別的地方,沒有想到警察在找他,公司當場決定開除具有三天工齡的未謀麵同事戴維。好在周末我沒有與公司聯係,隻想好好與家人過個愉快的周末,要是知情的話,又該睡不著覺了,畢竟租車用的是我的名字啊。
再次來到汶茨維尤,公司加派了湯姆上前線,以前在老板家的聖誕晚會上也見過他,湯姆雖然大學畢業不久經驗不足,但我們很快成為了好朋友,到不是因為他是老板的親弟弟,而是好學上進的湯姆經常向我請教問題,我總是毫不保留,一來二去我們便成了朋友。在現場,一起工作,一起吃喝,一起玩耍是結識朋友的理想環境,我和湯姆還特意買了隻籃球,找到當地一所學校的球場,我們一打一。有次我回底特律的時候,家裏的車壞了無法出門,湯姆剛好在汶茨維尤,他叫我去開他放在家裏的車,這是我第一次開吉普牧馬人。湯姆太太伊琳給我的印象特別深,每次單位發工資,都是她到公司來拿,有時候湯姆就在辦公室,他哥哥也得將支票交給她,看來伊琳才是家裏的腕兒。我離開康維伊爾曼倜克後,湯姆又幹了好多年,翅膀硬了以後,跳槽去了西門子,他接到中國項目的時候,還來問過問題,在底特律的這些年裏,我和這兩兄弟的感情十分不錯,一直沒有斷了聯係,看來意大利人的家庭觀念強也包括好朋友。搬家的時候,湯姆和肯還特意跑來幫忙。
肯也上過前線,他年齡不大,身材特棒,健美器械隨身不離,來汶茨維尤的時候,啞鈴一大堆,全部航運過來,當然,那是一九九五年,現在的話,行李票怕是要比機票還貴的。我太太見過肯,還說他特別像《鷹冠莊園》演南斯的英俊小生,我也同意。肯好像學位不高,辦事低調但踏實,他製圖特別講究細節,一絲不苟。有時候我覺得沒有必要,還會發生一些爭執。肯也是一個顧家的人,有兩千金和一位漂亮的太太,她不出門工作全職在家相夫教子,其實我們組裏的工程師們超過一般的家庭都有全職太太,搞工業控製的人,出差是家常便飯,要是夫妻都工作,家庭生活質量會降低很多。不過中國人總是例外,當然家庭生活質量也就不一樣了。
肯是最後一撥離開康維伊爾曼倜克的,在大底特律周圍輾轉了不少的公司,目前已是一家電氣安裝公司的控製部門經理。
聖路易斯周圍有很多賭場,是賭博合法化為數不多的大城市,想當年連底特律都禁賭啊,陸地上賭不合法就去水上,查爾斯就有一艘賭船,我們一夥人最愛來船上試手氣,我自然隻看熱鬧不下水。連看熱鬧都要添堵,每次進門隻檢查我一人的身份證,雖然我也算這夥裏麵的老人,門衛眼力太差我也沒有辦法,有個年輕麵孔並不總是好事。
工餘,也開車到過聖路易斯市中心一遊,坐電梯登上著名拱門遠眺密西西比相會密蘇裏河,幻想遙遠的長江如何與黃河相會,結果很失望,長、黃老死不相往來,卻各自孕育自己流域不同子孫,又共用一個文化來概括,那個叫做中華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