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麥城(quan。。做個好人,一次把剩下的貼完。。
(2008-10-06 14:56:57)
下一個
原出處
http://feike.fetion.com.cn/view.aspx?ArticleId=237250
or
http://bbs.zjol.com.cn/archiver/tid-2883075.html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凱文一聲不吭的聽著易躍西的述說。有些常識性的錯誤他每天都犯。連我這個不怎麽玩股票的新手都知道他錯在那裏。可是,他正在難過,說什麽都沒有用的。
他做短期期權。總是反向*作。道指越下滑,他越進看漲起權。總是希望道指上漲時豐收巨大。每下滑30-50個點位就進一批。倉越加越重。從開始的一百個合約,最後可以加到上千個合約。總想用低價位的期權,補回高位點進倉的損失。結果,越補洞越大。期權快到期。股票價位漲回初近場的位點。期權權力金也損失完了。最後的一兩美分的權利金都懶得收回。因為一個合約都需要一個美元傭金。
在期市裏,總是在不經意間。暴露出人性中的弱點。
貪婪與恐懼雙魔在心中搗亂。賭性就代替了理性。
易躍西原本是一個很理性的人。
一年前的一天。因為失戀。太難過了。我在電話裏問他,可以到他那裏坐坐嗎?我實在太難過了。
後來在他的客廳裏。我在那裏哭訴著。述說心中的鬱悶。與極端的失望。他不停的遞紙巾。
一個男人麵對女人的哭泣,很可能會伸出臂膀去攙扶她的。尤其在美國。在異國他鄉。在一個極端孤獨的時候,很容易犯場景性失誤。但是,他靜靜的坐在桌子的對麵。像泥雕一樣的,痛楚而無能為力。
因為他知道,他有他的責任,他正麵對我的信任。
後來,我漸漸的安靜後,他把我送回到了我自己的公寓裏。
他的足球踢的很好,邀我去觀看。我喜歡看藝術會展,也邀他去觀看。可是,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
友情,是一種伴隨一生的情感。越久越醇。他如兄長,如戰友。
所以,我說:凱文,你一定要幫他渡過這個難關。 商量的結果是:易躍西把他的凱裏拉克車過戶到凱文的名下。一個月後運到。
凱文先把八萬美元打到易躍西的股票融資資金帳戶,但是股票及期權買賣*作是凱文。
易躍西每天查閱帳戶進展情況。以便實戰學習。
易躍西的情緒好轉了。每天他的賬戶有兩千美元左右的進度。
兩個星期後。我開車到凱文的辦公室。去謝謝他。買了一盆日本針鬆盆境。放到他的辦公桌前。
我驚異的發現,他的桌子上依然有笑林和他的照片,更吃驚的是那張照片裏,還有個傻傻的我站在他們的旁邊。美麗女人如笑林的容貌很少。她幽雅、端莊。 凱文是笑林的前老公。三個人的照片在自己的麵前,我也沒有去問他。
男人年輕的時候總是迷戀女人的美貌。為什麽離婚?我也不想去問。在美國這是很隱私的事情。
凱文反而問我:你怎麽不問笑林和我離婚的事情?
我說:和我沒有關係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凱文有些尷尬地說:哦!
他把針鬆盆境放在他的窗台上,轉身問我易躍西怎麽樣了?情緒好些嗎?
我笑著回答他:好多了!
凱文說他仔細的看了易躍西過去的交易記錄。他是個典型的富家子弟。
在期市裏,以為在做網絡遊戲呢! 他不暴三五次倉,是不會糾正他的壞習慣的。
我不高興地說:你怎麽這樣詛咒別人呢?
他拿起易躍西的交易單,在我麵前晃動著說:你看看他的記錄吧!我幫他就是要指出他的錯誤。
你看看他的單子,建築業的、金容業的、科技業、金屬業的各種期權他敢同時碰!
新手上路,切記:輕倉!品種要簡單,做自己熟悉的品種!
你看看:他還有一個錯誤:就是喜歡每天跟最大跌幅的股票。追漲!期望兩三天漲回吧?
期權不是股票!再下跌一下,連權利金就搭進去了!
跟漲幅最大的,想達順風車!,不知道在期權下麵的股票,獲裏後都會斬倉出局的。
技術上最大的錯誤是他老喜歡做單邊。
我打斷他的指責,問他:你是怎麽幫他做的呢?
凱文說:我是用他的資金70%買股票,30%買賣期權。
他又接著說:如果你全部都做期權,等你把股票玩好在進期權市場。開始也隻能夠是少許的做的。本來期權都是股票的延伸金融品種,用好它,就賺錢,用不好,賠你兩三年錢也得不到要領的!
我說:那我就做兩年股票,再進期權市場!就不相信你說的那末難!
凱文說:NO!NO!NO!你不要做股票、也不要做期權!如果你非要做,就讓我把當年給你賠掉的錢做基本帳戶,我來幫你*作!你看看我是怎樣做的。
凱文的這句話,說的我心裏七上八下!心裏一直對他當年的做法很怨氣!
現在這樣說,又讓人多少有些感動!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現在明白凱文為什麽要幫助易躍西了!
我沒有回答凱文的話。看著他的桌子上的照片問:為什麽你把那張照片放在那裏?
凱文是似而非的回答: 婚姻實際上是財產的產物。你失去了金錢。婚姻裏就失去了華麗的外衣!
笑林跟我離婚。是因為我2003年再次在股票加期權市場裏暴倉時,她離開的。
我奇怪的問:兩三年的時間,你怎麽就搖身一變,變成投資專家了?
凱文說: 你知道那句話的意思嗎?至死地而後生......
他指著他頭上的幾乎有三分之一的的白發。這些都記錄著:煎熬、痛苦、等待、心靈被折磨的曆程。
你以為期市好玩嗎? 你是女人!女人是不能夠受這樣的痛苦的!
我知道凱文說的是真心話,他的眼睛裏,有閃閃的淚光。
我受不了別人激動的時候。想離開了。
我晃動手中的車鑰匙,說:我們下次再聊吧!
2001年的春天,美國聯邦儲蓄委員會已經連續六次加息,要抑製非理性的股市。
但是,幾乎每個在股市上的人都賺的包裏滿滿。個個都不願意離開股市。人們並不那麽相信股市會有什麽意外。
DOW指在一萬多附近,納指在四千多附近。笑林老公把兩人的獎學金都放在了股市。
當時兩人已經超過20多萬美元了。他們都可以在美國賣房子了。
她說;你可以跟我老公買進股票啊?他買什麽,你買什麽!
一星期後,經不起誘惑跟著笑林去股票經紀公司開了一個融資性帳戶。
我把三萬多美元分成十份,買了十種股票。留了5000多美元以備急需要時用。
股票一買上後,無心聽課,鬧子裏全是股票上升降落的圖像。一次午間*不住跑回住的地方去看自己的股票。三支股票跌,三支不怎麽動,四支股票上下翻動。我的心跳就像那股票的翻動一樣。一會快,一會慢。經常是看半個多小時股票再回學校。
半個月後,笑林過來看我的股票。她說:你不錯啊!剛半個月進一千美元了。三萬美元存一年CD,一年才900元利息。你半個月就能夠賺回CD的錢了。還是進股市好吧?比一般上班的人拿工資還多。可是你這樣一來沒有心思上課,學習怎麽辦?
笑林後來和我商量,她老公每年的贏利是200%。三萬交給她老公,手續費除掉,輸贏都平半分。我專心學習。她老公每天四五個小時盯在股市上。
2001年三月底,四月初。我的帳戶一下多出了八千美元。我和同學們跑到遊樂圓好好玩了一場。最後笑林夫婦拿走了四千多。這樣一來。每年不就可以從股市裏賺到四五萬了?賺錢太容易,心裏總是不踏實的。
我經常看財經新聞,知道美國政府天天唱衰股市。可是當時的網絡科技,似乎能把一切都代替了。新聞媒體,人們談論的到處是高科技、網絡公司的事情。
我跟笑林夫婦說,是不是減少股市裏的資金啊? 每個季度加息。報紙上說股市裏網絡、科技公司泡沫很快就會破滅的。
笑林老公說,沒有事情的。現在還在加息。說明還沒有到頂呢!你知道最高的息是在哪一年嗎?最高的利息是多少嗎?是11%,1982年。現在才7.25%。早著呢!
4月9號,我又舊話重提。笑林老公很不高興。他肯定認為我不放心他。他幾乎很氣憤的說,你想自己*作你自己做吧!我不管你的帳戶了!
我說,還是你管理吧!我建議不要再買股票了,把資金放到高成長的基金公司裏過渡一段時間就好了。我的要求不高,每年12-25%回報就行。
笑林老公說:好吧!
2001年4月13號,道指13000多點,那指在5300點。從上午十點多,道指、那指飛流直下。當天收盤。道指九千多點,那指欄腰折段到兩千多點。
當天放學後,找不到笑林老公。我不知道我的資金是放在股票裏,還是轉移到基金裏了。
但是從過去的我的股票的記錄看,如果沒有動,估價已經跌了70%了。也就是三萬五千,就隻剩下一萬多美元了。
第二天,才見到笑林老公。他徹夜未歸。白天見到他,人都變了樣子。
後來問清所有緣由後,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更槽。他動用了融資資金。就是所買股票的50%用的自己的資金,50%用的是股票經紀公司的。
就是說,我的三萬五,他買了七萬的股票。跌了70%,我不僅一分沒有剩下,還差經紀公司的一萬五左右。
這下子,我整個人變成綠的了。銀行裏一分都沒有錢了!還要還一萬無的融資債務!
我沒有買車,平時很節儉。除了過年過節寄給父母幾千美元。所有的錢都賠給這個可惡的股市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錢都寄給父母呢!!!
笑林夫婦,後來還是遵守了原來的協議,虧失的部分他們負擔50%。這樣我就隻還七千多美元了。掐指一算,不吃不喝要三個月,保持基本生活不變也需要半年才能夠還清債務。
從此,聽到股市就傷腦筋。聽到別人說股市裏能夠賺錢就頭痛。
2004年,學習結束後。住在一個公寓裏,一個從日本來的生物學博士邀我去聽理財的課。猶豫再三,還是去了。
去,不是想去理什麽財。而是想知道,美國股市,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在期市裏,
你就像一朵流雲,
隨著風到處的飄蕩,
在有風的日子裏,
早已經習慣了風的暴虐,
習慣了風的肆意。
跨越山河,
飛越陌生的城市,
從來都沒有為自己而改變著方向。
到了會場,我們已經遲到了半個多小時。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主講人,竟然是 笑林的老公。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並沒有認出我來。
四十來歲的他頭發就開始半白了。沒有往日那種開朗的笑容。有的隻是冷靜、從容。他站在講台上很坦然。講他曾經的失敗,現在的輝煌。而我的心裏確有些黯然。聽說他與笑林離婚了。
他自己開了一個金融谘詢服務公司。給客戶提理財、投資建議。谘詢費用收費每小時100-200元不等。
在美國,每個人有不同的帳戶,有退休帳戶、醫療保險帳戶、投資帳戶、人壽保險帳戶。遺囑信用基金帳戶 (身後財產資金分配受益人的資金帳戶)
如果客戶的帳戶讓他代管。不收谘詢費用。但是幾乎還是老規矩:
投資部分:除了交易費用。虧失的部分客戶付30%,他付70%。贏利部分客戶得70%,他30%。
會後他認出我來,因為我變瞍了,頭發批了下來。不再是牛崽裝、運動鞋了。
這次會談實際上是一次商務活動,拉客戶的一種。
他目前是做股指期貨為主,股票為附。1998-2001那兩三年,原來賺錢是因為大的市場環境好,順勢,大家都能夠賺錢。
而股指期貨,無論順勢,逆逝都可以賺錢。
話說回來,當年手中那麽多股票,都沒有用看跌期權守護,不然,過去的一切都不是像現在這樣發展了!
過去隻是靠所謂的盤感,經驗。和大體的市場趨勢。而沒有技術的指導。現在不同了。他經曆了兩次暴倉。如果一個期指交易人,沒有經曆過暴倉,那他很幸運,他還沒有經曆過最險惡,最艱難的時候。
曆過了暴倉,就知道資金管理的重要了。
曆過了暴倉,就知道輕倉的輕鬆自如了。
曆過了暴倉,就知道*耐著等待點位了。
曆過了暴倉,你就知道在地獄的滋味了。
然後是:天天講,月月講:
資金管理,倉位管理,自我理性管理。
股指上生時,克服貪婪。
股指下降時,克服恐懼。
自我定位:你的目標管理。每天最大贏利是多少?最少贏利多少?
你到底適合作哪一種?
股指有每月到期的,適合短線*作者。三月到期的。中期*作者。一年到期的。長線*作者。
股指不是股票,你越捂做它,它越沒有價值。過期做廢,廢紙一張。
當場,他點評自己當年的失誤:
當政府連續加息六次以上,一定要分次減倉。時常在高點時,不要忘記用看跌的期權守護自己的股票。
而這些股票,你要留著它,除非有你自己的目的:是為它近期要分紅?或者要分股。然後等實施分紅或分股後。上漲時再賣掉股票,下跌時賣掉看跌期權。
當政府連續減息六次以上,你就應該注意股市了。政府是在打壓減少銀行的利息收入,讓資金轉運到股市來。 一般也是大熊市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就是記住了這些話,最近又混進股市與期市的)
散場時他問我:你恨過我嗎?當年我把你的資金都給賠掉了。
我說:是的。怨笑林把我拉到股票市場,怨你用融資沒有爭取我的意見。
不過,錢這個東西,就是人生的一種附屬物。
那些錢都是來美國後,政府給的獎學金。在這裏得到,在這裏失去。我沒有練習過模擬盤。看過別人的*盤。臨到自己實盤做。一切似乎就變了摸樣!
在期市裏,對於期市報著敬畏的心理。我認為這裏的朋友都比我的經驗多。
我是來這裏向大家學習的。
希望在這裏能遇到做美國股票期權的朋友。如果,中國開放股票期權市場。我想,我是一定回中國的。
可是到了最後
除了浪費時光以外
竟然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麽東西
也沒有什麽東西能
讓我想去好好的珍藏。
隻有回憶的了
心裏有點隱隱的痛
但最終仍狠下了心
將風留在了天空的盡頭......
易躍西幾乎每天在晚飯後的時間給我一個小時的電話,談論凱文在他的帳戶上怎麽*作的。
似乎非常簡單,不像他原來期望看到的有什麽複雜的東西,或者交易策略。
凱文幾乎每天是提前一天把第二的開倉單先寫好,預存在帳戶的交易欄。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就給單子清掉了。很少有留過夜的。
要麽沒有任何交易。
我問:就這麽簡單嗎?
易躍西說:是的。
看了半個多月的別人的*作,易躍西似乎學到了他應該要改進的方法?或者是凱文想告訴他,*盤是需要嚴格按照紀律辦事。不能夠臨是隨意改變方向。
隻要到在期市轉遊過的人,一但賺過錢,無論今後輸進多少錢。你總是念念不忘這個市場。
它就如情人的影子在你的眼前左右晃動。
易躍西電話最多說的就是希望他的車早點到海岸。他就可以和凱文交接,自己親自*作了。
不用老是盯著別人,看別人怎麽*盤。
每天我的生活就是學習,開題報告。準備每個月的周會自己的講稿。
股票及期權就如生活中一個明亮的亮點。通常我是很煩別人電話來聊天的,但是易躍西的電話。我覺得很有意思。幾天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心理總是會想到是不是股票及期權出了什麽事情?
三天沒有他的電話。有些奇怪了。晚飯後我主動電話過去也沒有人接。
九點鍾後,每隔十幾分鍾就打一次。三五次沒有接。有種不祥的感覺在心裏,揮也揮不去。快十點半了。
正值夏天。穿個連衣裙慌慌張張、抓起手機去易躍西公寓去了。
易躍西的公寓和我的公寓一個馬路之隔。五分鍾步行就到了。按了門鈴。很快是一個女人開的門。
我恍然大悟,她一定是易躍西的日本老婆。和照片裏的她相比,要差了很多!依然年輕的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
我當時怔在那裏,看到她一臉的憤怒。不知道說什麽好!這麽晚了。上門敲門。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沒事找什麽事呀!
我聽易躍西說他老婆會說中文的。但是為了禮貌。我還是用英文說了自己為什麽來敲門。
然後,想轉身就走。
易躍西老婆卻用男人一樣有力的手把我抓住,說有事情要跟我談。
雖然很尷尬,但是為了說明自己的清白,還是進了易躍西的公寓。
易躍西痛苦的坐在沙發上,頭發像個雞窩似的亂槽槽的遮著他的眼睛。我本能的感覺。他們之間有事情。與我有關。而且很可能我要遭殃!!!如百芒在身,緊張的想著怎麽化解她可能有的什麽誤會。
她從兜裏,掏出一個足可以刺入*膛的刀。刀在刀鞘裏。她用刀指著易躍西用日語譏裏哇啦說了一通什麽,我聽不懂,幹著急。
易躍西望著我,無奈地用中文對我說:對不起! 她說如果想證明你我的清白,我必須狠狠地打你耳光。她才會相信我!我真是沒用!活著沒有意思。股票股票做不好,工作給搞丟了。飛機,車也給賣了!老婆不相信自己。把最好的朋友也弄到這麽尷尬的境地。
他向我走來,我緊張的麵對他,不相信、但是還是擔心他真的會掌我耳光。因為他還有一雙兒女在日本。我極端恐懼而痛苦的看著易躍西,無助地看他到底會怎樣對我。
他站在我的麵前,傷心的說:其實人生很短暫!你好好的保重自己吧!
說完,他飛快的跑向窗台。開始我緊張的是他會不會按照他老婆的話做。等到他跑到窗台,翻越窗台時。我突然知道他是要自殺!他是要依然決然的跳樓!
我跑到窗子前的時候,他已經跳下去了!一下子,我整個人像掉進冰洞裏。從敲門進屋到易躍西跳樓。總共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天啦!一瞬間,世界就變了個樣子!怎麽會是這樣的啊!
錢,帶給人們的並不是全部是快樂。隻是,多一些錢,容易讓人快樂一些。
我不想
也不願在海濱的上空停留
我不想看到風
更不想聽到風的聲音
不想再去剌傷那有點隱隱發痛的心
默默的撿起自己的行囊
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的四處飄泊
而我的離去
並沒有帶走風的世界
更沒有給風留下任何痕跡
易躍西的跳樓,使他的日本老婆瘋狂地把刀從刀鞘裏抽出來!
她用刀指著我用英文說:跳樓的應該是你! 是你!
我趕緊從窗子前麵逃到客廳裏,易躍西老婆用刀在我的麵前揮來揮去。我感到了我自己萬分危險的處境。我一邊想著怎樣從這裏逃出去。我一邊躲避著日本老婆的刀,一邊抓起一個客廳的椅子用來自衛。
我的手上的手機救了我,我一邊躲避著易躍西老婆瘋狂的砍殺,一邊電話報警:我飛快的說了有個日本籍的男子在某某公寓一分鍾前跳樓了,我是他的一個朋友。現在他的老婆正用刀在客廳裏追殺我。
三分鍾內,火警車,刑警車,醫療救護車就馬上趕到了。而我在易躍西的公寓裏,等警車的到來如三年般的漫長。
我的手機裏有易躍西老婆日語、英語混雜的要殺人的瘋狂的詛咒的錄音。也有我抓著椅子躲避她的刀鋒時她凶狠的持刀砍向我的鏡頭。
後來警察帶走了易躍西老婆,易躍西被用朔膠袋運到了殯殪館。我也上了警車去錄口供,講述當時的情況。
易躍西老婆說:易躍西不到一年花掉快四百萬美元,肯定不是股票、期權的失敗。易躍西理智聰明,怎麽會在期市裏失敗呢?唯一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女人!所以她來美國就是要搞清楚事實。但是易躍西跳樓了!她對我充滿了仇恨。
我隻能夠把凱文名字說出來,讓他來警察局說明真相。原來,警察局也是不相信我的。
美國的新聞是出了名的快,很快新聞就報道了這個事情,但是隻說明了死者的名字,還好沒有提到其他的人的名字。我在警察局裏兩小時後,凱文到了。
很快他把易躍西的股票、期權帳戶裏展示給警察看。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一周後,新聞報道裏說:易躍西老婆因為持刀行凶。使其丈夫跳樓並危害他人。被美國移民局宣布立即驅除出境。其夫屍體隨其願望,由其好友幫助托運回日本。
2006,是一個充滿陰雨的一年。易躍西的去世。在我的心裏蒙上了濃濃的陰影。股票、與期市就像易躍西的影子一樣,在某個閑暇的時候就會襲上心頭。
冥冥中
我們分離
我們相遇
我們相遇過
是真的,
不是在夢裏。
無論快樂與痛苦
不管你是什麽樣子
請再次與我相遇 。
在美國單身生活的日子是很乏味的。你可以選擇去NIGHT CLUB。但是一個女人,尤其是東方女性依然放不下矜持的。常常有鮮花、有賀卡之類相伴。但是都是過眼煙雲。常常迷失在自己到美國到底為了什麽的疑問裏?
時間在平淡乏味中飛逝而去,我已經不在學習做功課了。常常站在手術室的麻醉台旁邊還走神:是否也進想股票市場晃遊一下?是去投資呢?還是為貨幣保值?還是去按接買個房子?
也許是因為心中的某個情節而最終選擇進入股票市場。
也許是因為當年不明不白、稀裏糊塗丟失的三、四萬美元。
也許是因為一個很好的朋友因為股市而失去了可貴的生命?
也許是因為為平靜的生活裏加一道亮麗的色彩?
總之。我在忙碌的實習生生涯裏,加入了股市。
一下子,我的生活裏緊張而充實。我給自己約法三章:
一,上班的時候不去看股票。不隨意改變計劃,不隨便買賣股票。
二,日內道指下跌3%,或者道製連續下挫三日。在延伸交易時間段,也就是美國的下午4:15後再建倉。
因為這個時間段,目標股票的價位已經打到最低。
三,為了避免自己臨時變卦改變主張。用網絡交易係統寫好買賣股票程序。
盡管如此,心情還是隨著道指的升降而時而快樂、時而鬱悶。
2007,盡管金融風暴攪的股票市場天翻地覆,道指上上下下的翻動。我的股票帳戶數值依然成正數的上漲。 當帳戶翻過六位數的時候。就跟自己說:應該可以進股票期權市場了吧?
因為我早已經厭倦了對道指指數下降的等待了!
一天,我給凱文電話說:我開了一個OPTION帳戶,我現在在芝加哥。
凱文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問我:你財務狀況怎麽樣?要不要我幫幫你?
不知道凱文為什麽這樣問,也許他對當年股票*著失誤,一直很抱歉。
我在電話這邊笑著說:老兄!我讀的是麻醉專業,現在正準備實習呢!
在美國,麻醉專業的年薪比醫生要高。一般60萬美元左右。但是要看醫院的規模了。
可是,凱文堅決的說:你不能夠做期權!要不,我現在就訂機票。明天飛芝加哥!
我吃驚地問:你為什麽這樣跟我說話?
凱文說:我這樣跟你說話,是關心你!不讓你今後受到心靈的折磨。
至易躍西自殺後,我們很少通話。但是,患難與共的一段時光。使友情變的很深。即使很少通話,偶爾電話裏聊天。也是很親切的。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醫院裏上班。接到凱文的電話。他說:我就在你醫院附近的假日酒店裏。你下班後來訪問我吧我下班後,沒有去假日酒店。電話給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日本餐館。YAMIKE。訂了兩個餐位。
這是一加不錯的日式餐館。但是是美國人經營的。SUXI很不錯,華人朋友會談是不喜歡在中國餐館的。
然後告訴凱文。我請他到YAMIKE吃日本餐。並告訴了他台位號。
我到餐館的時候,凱文已經坐在那裏了。
凱文不開車,所以要了紅酒。我要開車,隻能夠是加冰的COCO。
算來和凱文認識有八個年頭。在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有一點興奮,一點點激動。還有他從東海岸飛過來,心裏很多是一種感動。
我很開心,沒有那種開期權帳戶後的緊張。凱文似乎忘記了怎樣勸說我停止OPTION交易的想法。
我舉起COCO,他舉起紅酒杯碰一下說:為你開心而幹杯!
我抿著嘴笑了:你還真的來芝加哥。我以為你是開玩笑呢!
凱文一下子嚴肅起來:我是真的很擔心你!OPTION太危險。你有良好的職業,幹嘛要弄OPTION這個東西呢?玩OPTION,都是男人幹的事情。是金融證卷為職業者搗騰的事情。
期市如戰場,衝進去了,就被生存、或死亡的種種煩愁與恐懼感包圍著。
場外的人總想衝進來,似乎總有勝利的時候,而隻有在戰場裏的人知道,隨時都有死亡或者失敗的可能。這是一場隻有5%勝算的戰爭。隻要你在這個戰場裏。隨時都有被吃掉的可能!
你認為是在逛超市嗎?進來都可以拿到你要的東西嗎?在期市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你的對手。你拿到的錢就是別人丟失的錢。你失去的錢就是別人賺的錢。這好玩嗎?
凱文的臉上,寫滿的焦慮、擔心。如果一般的朋友在電話裏點到為止就行了。他大老遠跑到芝加哥就是給我講期市的危險?我心裏忐忑不安起來。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幾個特別的人,他可能隻是你純粹的精神寄托,但不能被單純的劃歸為朋友,因為他對你傾注的關愛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和理念,可你和他又不曾有過將之升華為愛的那種具體的親密行為(身體的歸屬),你們之間或者常常淡如水......
芝加哥正值美麗的春天。凱文穿一套牛崽裝。上衣也是那種淺蘭色。焦慮中,緊索眉頭。
我沉沒著不知道怎樣回答他。我有我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來美國,大家不就是想過一種自由的生活方式嗎? 隻要你快樂!隻要你願意!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為什麽他要幹預呢?關心我嗎?
我笑嘻嘻的跟他開起玩笑:沒有關係的!我做OPTION,萬一不行!你做我的BACK——UP。
I am not going to do your back - up!凱文生氣的繼續說:I came here is for stop you play with fire!
在美國,華人激動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常常用英文替代自己的母語。看來凱文是真的擔心。一時間我不知道怎樣麵對他。我隻好說:我的帳戶已經開了,錢也打進去了!
我們坐在餐館的一個角落裏。在不遠的餐桌那裏,有一個年輕的亞洲女人一直正對著我看做我們講話。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很感興趣我們的聊天。我判斷她是中國人。因為她在試圖盡力聽我們的講話。
我低下頭,湊進凱文跟他開玩笑說:有個姑娘在看你呢!
凱文立即緊張的問:瞎糊說!在哪裏?
我繼續笑做說:在你的背後,靠右邊的一個台位。一個年青漂亮的姑娘。
凱文緩緩的轉過頭去,又緩緩地轉過頭來。他的臉色變的鐵箐。麵部肌肉緊緊的繃著。凱文難看的臉色,使我感到事情不妙。
凱文用食指招呼一個待位過來:告訴那個年輕的女士,到這個餐桌來!兩個帳單。我一起付!
生活有時是無奈的,甚至殘酷的。總是在不經意中會犯什麽忌諱。我總是那個幢禍的人!
凱文坦率地說:那個年輕的姑娘是他的女朋友。鬼知道她怎麽會跟蹤到芝加哥的。
那一刻,心裏滿是陰森的情緒。當你覺得生命象一潭死水,寂靜的沒有一圈漣漪泛起時,你會心慌;於是你急急忙忙地不停的忙碌;當你覺得生活如一棵枯樹,風幹的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時,你會心悸,你怕被生命遺忘,你怕被生活吞噬。於是就找點什麽事情,想把那一點平靜打破。結果呢?傷的可能都是自己。
我想起了易躍西的老婆。易躍西的死。
我跟待位的服務員說:你不要去!我去吧!
我走到那個年輕女子的台位邊,說:你好!我是凱文前妻的同學。叫楊陽。你是凱文的女朋友吧?
過來一起坐坐吧!
年輕女子輕微地笑道:Sorry, I am not an Chinese。
我隻好用英文重複一邊剛才的話。
我們三人坐在一個台位上的時候。年輕的女子。靜靜的看著我和凱文。她在等凱文的解釋。或者什麽。
奇怪的是,凱文並不想跟她解釋什麽。他一口喝下杯中的紅酒。盯著女子問:你跟蹤我嗎?
女子用英文解釋說:昨天是他們應該她父母家的日子。凱文電話站線,手機關機。覺得他有什麽事情。就跟過來了。
看她的表情與說話的口音。判斷她是南朝鮮人。他們應該有單獨的空間互相說點什麽的。
我說:對不起,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裏磨蹲著。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樣?這是怎麽會事情呢?我既不能夠單獨溜走。又不能夠在他們中間當電燈泡。是回到餐桌那裏一起吃飯完再走?還是現在就走?
凱文來芝加哥是為了我的期權帳戶的。我不能夠這樣就跑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回到餐桌那裏。
讓我意外的是:凱文女朋友已經走了。凱文又要了一瓶紅酒。
我問:你女朋友呢?
凱文說:她搭最晚的飛機回首都去了。
我說:你應該叫她留下來一起走的啊!
凱文一邊低頭喝酒,一邊搖頭。
人在戀愛的時候智商會折半,就像人在進場股票市場後智商會折半一樣......
凱文拚命喝酒,似乎酒精能夠讓他忘記煩惱。
我不能夠說不讓他喝,也不能夠放任他一直喝下去。
於是就找個話題,把他的注意力轉移開來。我認為他的煩惱來自於他的女朋友突然的出現,讓他在朋友麵前丟麵子?或者是女朋友的不信任讓他煩惱?
於是我說明天帶他到芝加哥可以看看的地方走走。他並不接我的話語。
酒精這個東西可以放大個人的精神感覺。讓煩惱的時候更煩惱,快樂的時候更快樂。
凱文跟本聽不進我說什麽。他的眼神已經有些彌蒙,舌頭有些不聽使喚了。
他反複在那裏說:我對不起朋友!我對不起笑林!你知道嗎?也對不起那個朝鮮女人。
笑林,我的同學,端莊、美麗。成績優秀。那個朝鮮女人也很有修養氣質。年輕漂亮。每一個獨自漂在海外的女人都有她獨特、優秀的地方。隻是愛情與婚姻的美滿並不是和這些優秀的品質劃等號的。優秀的女人又都很挑剔。也許兩個人的世界需要的東西可能更多?
我不想過問凱文個人感情的事情。他談到這方麵我基本不接話。我隻能夠做一個聽眾。
也許你可以通過一種語言的聲音,眼睛裏閃爍的眼神。感到那種超乎於尋常的友情、又不能簡單的歸類到愛情的情感,也可能是介於友情與親情之間的感情,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你在不經意間將它淩駕於友情與愛情之上。
我就像石雕一樣的坐在凱文對麵。回想起來從前有一天,我在易躍西房間裏哭訴自己的煩惱的時候。
他不可能在我的麵前流淚,也許他就是需要酒精來宣泄自己的煩惱吧?
餐館要打佯了。我們不得不買單離開。凱文的雙腿已經不那麽聽使喚,深一腳漸一腳的走出餐館。看起來有些滑稽。如果凱文不醉酒的話,打算去一個地方喝喝咖啡,或者去酒吧的。他已經這樣了。我說:我給你送回到酒店裏去吧!
我一邊開車,一邊跟凱文說: 最新的Trader Daily Magazine, 排在第一的居然是芝加哥,你知道嗎?倫敦排第二,紐約排第三。
凱文低做頭想一想說: CBOT在芝加哥,是全世界traders的麥加聖地,當然了!
芝加哥雖然沒有紐約大,但它幹淨漂亮錯落有致。夏天來臨,Lake Michigan江岸,猶如豔麗的女人,分外的嫵媚、寧靜。湖邊幾十英裏長的自行車車道是全美國最好最漂亮的車道。芝加哥所在的Cook county 有著全美國第二多的millionaires,而且這兒的生活費用比排在第一位的LA county要低不少。
我跟凱文說開玩笑說:其實你應該來芝加哥居住的。你是專業的TRADER!你應該屬於這裏。對traders來說,芝加哥是離天堂最近的城市。
凱文沒有接我的話,我看看他,他已經靠在車坐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