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心情

昨天給母親打電話，聽到媽媽略帶嘶啞的聲音，相信是心情以及家裏事情給累的。盡自己所能，勸了媽媽一番。聽到媽媽說外婆的腳，因為長期臥床，下麵已經開始腐爛，而且不能彎曲。殯儀館的人用鮮花給外婆遮住了。自己一邊聽著，一邊心裏又開始劇痛。可憐的外婆，因為中風可是連疼痛都說不出來啊。

今天早上，開車去診所的路上，自己的心情抑鬱如灰暗的天氣。我不敢想，外婆在過去的四年，到底經曆了多少痛苦。媽媽說，爸爸的去世，縱是突然，但好歹他是在媽媽和二姐姐的懷裏去世的。而外婆生命的最後時刻，隻有醫生、以及二姐夫在旁邊。媽媽當時和二姐姐在家中趕不來。而之前，媽媽曾打電話叫姨媽出來去二姐姐家陪外婆，而姨媽卻沒有前往。媽媽一邊後悔自己未能給外婆送終，更氣憤姨媽竟然把念佛比陪伴自己的母親更重要。唉，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勸說，隻是任何的責備都是無用的了。
 

隻是禁不住想，人死後，到底還有沒有靈魂？是否還對世上的一切還有感知？現在腦海裏浮現的，總是童年時的往事，如：外婆一邊做家務，一邊教我數數。外婆在黃昏的時候，在家門前大聲喊我的名字，讓我回家吃飯。冬日的早晨，外婆坐在家門口曬被子，縫衣服。有一次，我咳嗽的厲害，外婆聽別人說用蜂蜜蒸雞蛋可以治療，竟然在沒有加一點水，全用蜂蜜，結果雞蛋甜的難以下咽。

我總在想，其實外婆一定知道我移民的事情，要不然的話，她肯定不理解為何以前每天都去醫院陪伴她的我，為何突然不再露臉？隻是，失去說話能力的她，不能再向任何的人詢問。前年回國給父親處理後事的時候，有一天和二姐姐去醫院看望外婆，自己當時和外婆說了一句笑話，沒想到外婆居然裂開嘴笑了起來。自己當時再次確定，外婆其實神智非常清醒，隻是不能說話。這該是多麽的痛苦啊。

我想，自己以後應該多寫一些東西。等山兒長大以後，要有意訓練一下山兒。能坦然對待生命的離開。但是，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沒有我，我的孩子該會經受怎樣的傷痛！！ 唉，還是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