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
懵懵懂懂
洋人“洋”相
初到人稱“小巴黎”的蒙特利爾，感慨於這座城市傳統與現代的和諧。在這飛速發展的時代中沒有迷失自己，也沒有被拋棄，既有法國古典的浪漫氣質也有大都市的摩登現代。置身於這樣一座城市也感慨於這裏人種之齊全，黑的，白的，黃的及各種中間色的，穿的，吃的也自然是五花八門，至於行為表現，也是各種各樣。這時才愈發地覺得尼采老先生說的對：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當地人對問路的態度大概就是初到者對一個陌生地方的第一感覺。當我第一次手持地圖，茫茫然不知東西南北矗立在蒙市的街頭，竟想起小時候嘲笑農村人的歌謠：“屯二迷糊進城 …… ”不禁笑了起來，“曆史真是有著驚人的相似！”我這樣自嘲。再舉目四望，四周人丁稀少，於是極不情願地打開地圖，這時忽然覺得旁邊有人來一句 : “ What can I do for you? （需要我幫忙嗎？）”一位戴眼鏡的小夥子站在旁邊，我連連點頭，說出要找的地方，他一通指引，直到確信我沒問題了才繼續趕路。我順著他指引的方向匆匆前行，走過大概一、兩個街區，隱約覺得身後有人連聲喊著：“ Hello, hello…… ”心想肯定不是喊我的，繼續大步趕路。可聽聲音分明是對著我的，回頭才發現剛才的指路人追了過來，大熱天穿著厚休閑西服，身後背一大旅行包，跑個滿頭大汗，到我跟前連連道歉：“ I’m sorry, sorry. 我告訴錯了。正確的方向是 …… ”認真地表情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句句的 sorry 讓我有諸多感慨。忽然覺得陌生的一切增添了幾分親切。
蒙特利爾是世界上除巴黎外最大的講法語的城市，有很多人即便是說英語也帶著濃重的法語口音或者別的什麽腔調，但我發覺似乎人們都自我感覺極好，都以為自己的才是標準的。一次我去照相館照相，攝影師是一位有印度血統的人。交款的時候我和他閑聊，我問他放在門口的類似雜誌的東西是不是廣告，說到廣告一詞，他“ Pardon ？（什麽？）”了好幾次，最後我幹脆寫了出來，這回他明白了，於是開始教我這個詞的發音，一遍遍，還夾雜著手勢，我邊學邊暗自思忖：這法語不愧和英語是同宗的，不但寫法一樣（攝影師一看就明白了）發音還有些相同呢？我的法語學習也算開始了，這將是我會的第一個法語詞匯。感覺我的發音和他的越來越相象，不禁有些心花要開放的感覺，在得意之間隨口問了句“ English or French? ( 英語還是法語？ ) ”“ English. ” 天那！我明白了，怪不得聽朋友講英語是起源於英國，發展於美國，最後死在印度，這下看來是死定了。我於是連連微笑著道謝，旋即離開。我的笑容一定很有趣。
原來在國內的時候說起老外，普遍的感覺都是老外做事認真負責。有一回我在我家附近的購物中心的一家專賣店閑逛，隨便看了眼收銀台的電腦，發現電腦風扇不轉了。這樣太有損電腦的保養了，我得提醒那個店員。說話間我真的走到收銀台，用並不流利的英語提醒那個金發藍眼的小夥子，小夥子聳聳肩微笑著：多謝提醒，可這電腦又不是我的。盡管不是我的，我還是非常感謝您的提醒。禮貌罷，客氣罷， 可就是不顧電腦的死活。看來老外的責任心也不是天生的。規章製度和管理不到位，人性的弱點和劣性就會逐漸顯現。這和是金發藍眼還是黑發黑眼沒關係。
好多老外都喜歡養狗，經常看見老外牽著自己心愛的寵物在街頭，公園，常常是一手牽狗，一手纏個塑料袋。剛開始不明白是為什麽，後來偶然看見一隻狗在一棵樹旁大便，然後把頭一晃，尾巴一搖，很舒服地就離開了屎窩。這時主人打開塑料袋，套在手上，抓起寵物的大便，翻轉塑料袋後，連兜扔進垃圾桶。在周圍暫時沒有垃圾桶的情況下，主人還要拎會兒狗屎。老外的環保意識和公德心讓我這個來自自恃有幾千文明曆史的國度的人感歎不已。還有一次我在我家附近的公園長椅閑坐，看四周的大鳥飛來飛去。一位媽媽領著三個孩子向鳥群走來，孩子們打開拎著的手袋，拿出幾塊麵包撕碎撒向鳥群，鳥兒們呼叫著聚攏過來，孩子們更高興了，將所有的麵包撕成小塊兒撒向鳥群，可這群讒鳥吃幾口就沒興趣了，拍拍翅膀飛了，孩子的媽媽指指滿地的麵包屑，和孩子們一起彎腰揀拾麵包屑。大一點兒的小男孩看我在微笑著看他，幹的更來勁，大的小的，一點一點揀個幹幹淨淨，這時媽媽才領著孩子們拎著塑料袋離開。不過也有不講究的，我就看見有個洋妞遛狗沒帶塑料袋，狗大便後，牽著狗就鬼鬼祟祟地離開了。留下一堆小狗粑。
大多數老外都很禮貌熱情。剛來不久在公共汽車上遇見一位，我和朋友正手指地圖，研究在哪站下，忽然探過來一個卷毛大腦袋，“你們要到哪裏去？”我和朋友頗驚奇，在國內碰到會講漢語的老外似乎不奇怪，在這裏可不多見。“你會講漢語？了不起，漢語很難學的。”我們連連誇他，“哪裏？哪裏？不難。”這老外連中國人的謙虛方式都學會了，真難得。他告訴完我們該在哪裏下車，微笑著向我們道別：“我下車了，我慢走。”我們在送客的時候常說的禮貌用語“您慢走”讓他給這麽“中為洋用”了。漢語按他這個用法，可不不難？由此我們竊竊私語：我們有時講的英語大概也是這個效果，別笑話人家了。朋友還逗趣地說這個老外還滿懷著中國人民的友好情感，對我們還很親切。我剛來的時候到這裏的一所大學辦事，我進去的時候看見沒有別的人就徑直走到一位辦事員的辦公席前，我自以為特別客氣地來了句： Excuse me. （要對人講話，提醒人注意的常用語）沒想到這個洋鬼子抬起頭，特別大聲地對我：你要做什麽，請你先拿一個號，然後等待應答，先生。我當時來了實在勁兒，以為也沒別人，直接找他們省事，就當給他們省個號了。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凶，那時剛來，心想壞了，我這不是掉狼窩了嗎？感覺特別不好。想想這座大樓外的小廣場還矗立著白求恩的塑像，這也是白求恩同誌的老鄉？現在時間長了，想想也沒啥，林子大了什麽鳥沒有呀？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洋人也一樣，有種種洋相，說奇怪也奇怪，說不怪也沒什麽。雖然文化，習俗的差異很大，可不管是黑黑白白黃黃棕棕還是中間色的，我相信人類共同的美好情感還是相通的。細細品味，蠻有趣的。
規章製度和管理到位，然後長期教化，習慣成自然，內化入心，才是真文明。對吧，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