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瑪呢唄咩吽

南無十方佛,南無十方法,南無十方僧,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南無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南無大勢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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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那山裏的故事(三)

(2007-07-01 20:34:25) 下一個
最近我自己算了下自己修行的時間,忍不住開始得意起來。算算,一天我可要修行7.8個小時呢,雖然比廟裏的師父差了點,可也算是不錯了呢。看看:早上起來坐香一個小時,早課一個小時,念佛一個小時。然後中午過齋後念佛一個小時,下午晚課一個小時,念佛一個小時,最後是睡前念咒一個小時。我這也算是七小時工作製了呀。人一得意,慢心就起來了,看到別的師兄偷偷打瞌睡,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就開始鄙視起來:看,還是我厲害,我多精進呀。

     這天,我照例在外麵幹活,忽然看到師父對一個弟子(出家弟子)發很大的脾氣,把我嚇壞了。在我眼中,師父一直都非常慈悲,對我說話都顯得非常和藹,怎麽這下發這麽大的脾氣了??仔細一聽,好象是弟子向師父報告個什麽事情,師父不同意,在發脾氣,可我聽弟子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師父怎麽就發脾氣了呢?那個徒弟也不辯解,頂了個禮就下去按師父說的去做了。

     師父走了後,我還在那裏發呆,這是怎麽回事,師父怎麽會這樣??邊上一個呆了好幾年的老居士笑了,不明白了吧,哈哈。我趕緊請教,居士說出一番話來。師父對所有新過來的居士或初學佛時間不長的居士都是非常慈悲的,有什麽事也從不責備,但對於親近時間長的弟子或者他認可的人卻是非常的嚴厲,甚至有些時候你是對的也不聽你的,就是不和你講道理,就要用這樣的方法把你個人的知見磨掉。(後來師父在一次講法中說道:我也想盡快成就你們,去掉你們的習氣,但大多數人,我好好對他都還想跑回家,我要再嚴厲點,很快就一個人都不剩了。)

     聽了居士的話後,我一個人在琢磨著,我自我感覺還不錯,覺得師父對我也慈悲,敢情我連門都還沒入呢,難怪師父對我這麽好。是不是應該請師父對我嚴厲點才好呀,再轉念一想,我是不是有毛病,別人對我好不要,偏要人來罵我才高興,哎....

     繼續幹活,居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幹嗎把打坐.念佛.早晚課和出坡幹活,吃飯睡覺分開呢,難道那個是修行,這個就不是了?古人不是說,道在吃飯睡覺中,那我念佛的時間長了那麽一點,又得意什麽呢?這個念頭一動,再去看其他幹活的師兄,才發覺個個都象在修行的樣子,隻有我邊幹活邊東想西想,哎,看來,還是差得遠呀。

     下午,當家決定把大悲殿前麵的空地平一平,方便以後起東西,但場地中間有一棵樹,會影響到以後的施工,正好有輛挖鉤機在這裏,決定用挖鉤機把樹挖掉。這時候,師父過來了,在現場幫著幹活。(有大工程的時候,師父經常到現場和我們一起幹活)在挖鉤機開始往外吊樹的時候,師父忽然一個人走開了,走到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麽。(我一直在觀察師父)等師父回來後,樹已經被挖出來,放倒在地上。師父說:“找個地方把樹栽上吧。”一個徒弟說,師父,樹的根都傷了,栽上也活不了了。師父說:“他(樹神)剛才來求我了,我答應把他栽上的,要做到。”於是,大家在山邊找了個溝,重新把樹栽了下去。至於那樹後來活下來沒有,我忘記了。經過此事,讓我更相信佛陀在經裏說的,草木都是鬼神所憑依的處所,不要隨意傷害植物。

      晚上,決定試著在睡覺中也修行,用什麽辦法呢?最好的就是吉祥臥了。右側身,右手掌枕在頭下,左手搭大腿下,微彎曲腿,就這樣,感覺很好,和以前一樣,5秒內就睡著了。半夜醒來,呀,我的右手不見了,感覺不到了!用左手摸索著找到了右手,還在頭下,但已經完全麻了,天呀,真痛苦,怎麽連個吉祥臥都這麽難呀.......

天開始變冷了,不經意間,樹木早已落了一地的枯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四周的山也不複我初來時的青翠,全都回到了灰仆仆的本色,這老讓我想起自己身上穿著的這套大概有2個月沒換洗過的衣褲(自己太懶的緣故)。水泥,灰,土,油跡,煤灰滿布的衣服,我現在的樣子估計和外邊街頭的流浪漢差不多了吧。奇怪的是,我這樣的形象,為什麽每次上早課回來,走在路上,那些老菩薩老是說我的樣子很莊嚴?莫非越髒越莊嚴?還是我現在修行修得變帥了?恩,這樣子的話,我的衣服再晚一個月洗吧。

      我就這樣邊打妄想邊走著,發現用木板釘的庫房邊,用繩子栓著幾條狗。是幾條土狗,瘦得能看到排骨,毛又髒又亂,用一種恐懼而又瘋狂的眼神看著我,一靠近它們就嗚嗚的威脅著。可憐的家夥,一定是有居士從狗肉店買來放生的,看來是被人嚇怕了。想來也是,要是有人當我的麵殺人吃肉,估計我比它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憐歸可憐,還是離它們遠點吧,被咬一口就花不來了,相信時間和廟裏的氛圍會改變它們的。到庫房領了鏟子,一直往僧寮的方向走去。來這麽久了,還沒去僧寮看過呢,師父們每天除了禪堂就是在僧寮學習,連出坡也很少下來,都是在上麵幹活。上去一看,僧寮也不過就是間普通的兩層小樓房。不過,這個是什麽,哈哈,兔子好多兔子呀。看來又是有居士放生來的,還有不少雞!這裏的兔子都不怕人,師父們天天喂它們,因為四周的山上也沒有圍牆,平時兔子們就在山上到處跑,到飯點了就下來,好象這些狗呀兔子呀雞什麽的,都跟著我們一起日中一食。

       我一走過去,兔子就把我包圍了,好象在大叫,打劫,交出吃的才讓你走!看著兔子盯著我的紅眼睛,我隻能無奈的朝它們笑笑,然後告訴它們,兄弟,我可比你還餓呢,你就別再難為我了,要有吃的,我早都吃啦。兔子可能聽懂了,不甘心的讓開了路。邊上一隻兔子和一隻大公雞打了起來,我興高采烈的觀戰,啊,這可是山裏難得的娛樂呀!沒多久,戰鬥以兔子的敗北告終,這讓我忿忿不平,小樣的,可真給我們胎生哺乳類動物丟臉呀,連隻雞都打不過!

      繼續往山上走,一個大棚!裏麵全是居士放生的鴿子,鵝,還有山羊,野雞!!!整一個動物樂園呀。有圈養的,有放在野外的,看到我來了,一個個側著頭打量著。真沒想到,山裏還有這麽個秘密基地,我決定進大棚裏去親近下這些動物,於是,一時山裏鴿子與野雞同飛,雞屎共鵝毛一色。混亂中,不知道那隻羊頂了我一家夥,於是我落荒而逃......

天開始冷了,鍋爐房也開始燒了,各個寮房裏都開始供應暖氣了,沒暖氣的房也開始燒炕了。可憐我們巡夜的人,晚上住居士接待處的小磚房,又沒暖氣,又沒炕,隻有一個小鐵皮爐子。為了安全也為了保暖,給爐子裝上了很長一根鐵皮煙囪。於是,我這個南方人又開始學一樣新的生活技能:給爐子生火。 看著容易的事情,到我來做就是做不好,於是想出一個偷懶的辦法,鏟上一鏟新煤塊,跑到鍋爐房,找到老劉居士,換上一鏟燒好的紅煤,哈哈,這個多簡單。懶人也有懶辦法嘛。

   火生起來後,又出了個麻煩事,因為屋裏暖活了,幾乎所有的蒼蠅都飛到屋裏來了,電線上,繩子上,屋頂上,密密麻麻,看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多蒼蠅的。你說這些蒼蠅安分呆在那裏不動也好,它老飛來飛去,尤其喜歡在睡覺的時候飛到你臉上,手上來爬,來舔。想想,睡覺的時候,幾十隻蒼蠅落在你臉上,手上,爬著,舔著,還有很多沒位置的在你耳邊翁翁的飛著,我忍,我忍,我再忍,我終於忍不住了,從大板凳上跳了起來,我一天就睡這4個小時,你就讓我安穩點吧!蒼蠅不理,照樣飛著。

      怎麽辦,把蒼蠅打死是萬萬不能的,趕出房子的話,東北這麽冷的夜晚,它們出去也是死路一條,還是不行,可是,怎麽睡覺呀!還是小吳居士有辦法,帶上一個把頭臉全圍住的帽子,再帶上手套,這下好了,隨你怎麽鬧,我照樣睡。有樣學樣,我用圍巾包住頭,帶上手套,往板凳上一躺,哈哈,繼續睡覺。這樣,我們終於可以和蒼蠅繼續和平共處了。

      就在我習慣了每晚睡在板凳上,半夜跑出去看星星的時候,坡頭告訴我,又給我換崗了,換到門衛去。哈,看來也是物盡其用,看我個子高,就調我去當門衛了呀。仔細一問,我還是需要每天出坡幹活,隻是門衛現在少了一個人,為了安全起見,我晚上去門衛和那裏的師兄一起睡。哎,終於不用睡硬板凳了,這個天氣,就算燒的爐子,睡板凳還是冷呀。

    帶上行李,到門衛一看,就是我來時看到的那個小破鐵皮房子,唯一好的是,裏麵有個才修好的新火炕。嘿嘿,火炕呀,北方特色,沒睡過,聽說睡東西這還可以治不少病呢,我雖沒病,但也可以嚐個新鮮拉。當天晚上,我往裏麵加了不少煤(不懂),想著火燒旺點,暖活點。結果,夜裏門衛師兄和我兩個人熱到沒辦法睡覺,翻過來翻過去的,師兄問我:“你加了多少煤?”  “半袋吧”  “暈,你這麽加這麽多?”   “我以為會暖活點”   “...”     而且,破鐵皮屋這個詞我還真沒說錯它,就在我頭上一個縫隙,刷刷的往裏灌冷風,不得以,我把我的棉大衣堵了上去。 這天夜裏,我們兩折騰到快1點才睡著。清早,頂著兩個大眼圈的我爬起來上早課,(這裏雖然睡四個小時,但平時都沒有青眼圈,很奇怪)一開腔,發現口幹舌燥,好象是上火了,什麽破火炕,還說能治病,我這沒病的倒給它給治出病來了。

       終於終於,我看到下雪了。南方也有雪,但象北方這麽大的,我還真是沒見過。看著大雪蓋過所有的山,所有的地,所有的房子,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裹上棉大衣,一個人跑到山腳,站在那裏,就這樣癡癡的看著。風一陣陣的吹著,鵝毛般的雪片打著旋,迅速的砸在地上,偶爾停風的時候,飄飛的雪花無聲而美麗的舞著,就這樣靜靜的落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是為了這美麗嗎?心頭一直有首歌在響著  “雪花飄...”  很想有人一起來看著這雪,有人來分享我的感動,低下頭淡淡的笑笑,來這裏就是要承受寂寞的,雖然這清冷和寂寞有種深入骨髓的感覺,但我還是要獨自麵對。

中國古人可真是有智慧呀,一件事情總能看得那麽長遠,好的不一定就好,壞的也不一定就壞。就在我一直為這場忽然的大雪而激動的時候,一些住的時間比較長的師兄卻在皺眉毛。奇怪了,下雪難道不好嗎?又漂亮,說不定這麽大雪,還不用出坡幹活了,哈哈,這裏沒有禮拜天,說不定,這下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息一天了呀。師兄說了,不用幹活?哼哼,等著吧。

    大雪飄呀飄的,一直下到晚上,直到我們熄燈都沒有停。我終於感覺到熱炕頭有多舒服了,原來炕的功能,除了讓小孩晚上尿床了可以不用曬被子外,確實還是有其他好處的呀。

    照樣的2點,打板起床,去到念佛堂準備坐香。奇怪了,今天老居士怎麽都穿這麽多衣服來打坐??坡頭開口了,所有人,去領上掃把,出門掃雪!!暈死了,原來下雪還有這麽個壞處呀!

    穿上外衣,拿上大竹掃帚出了門。一腳下去,雪一直沒過了腳踝,這麽深的雪,拿掃帚來掃!有沒搞錯!沒辦法,掃不動也要掃呀。各自劃分好責任區,我被分配在一條山路上,這條路有很大的坡度,雪實在也很厚,一掃帚下去,隻能掃動表麵的浮雪,再用力,還是不見底,這可真是要命了,看著依舊黑鴉鴉的天空,還有那看不到頭的山路,我忽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要我怎麽去掃呀!轉念一想,想到了推土機的原理,對了,就這樣,拿過掃帚,改掃為推,果然,這下速度快多了,而且掃得還幹淨,至於掃帚掃完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這個就不是我所能考慮的了。一直掃到將近5點,天開始發亮了,我掃的這條雪路終於和其他師兄掃的路順利會師了,此時,我全身透汗,手腳發軟,新掃帚也早已分作了兩叉。早課已經結束了,真是想不到呀,越是美麗的東西,讓人付出的代價越大呀,就好象這場雪...

       回到屋裏,從床邊取下上次換下一直沒洗的內衣,換下了我身上這套被汗濕透的內衣,沒洗沒關係,至少它是幹的呀,再說了這套衣服也才穿了一個月,還不是太髒嘛。鞋子也濕透了,但沒有換的,看來晚上要洗腳了,聽說冬天用熱水洗腳勝過吃補藥,我也要養成這個好習慣,一個禮拜至少要洗兩次腳才行。

    中午吃大包子!拳頭大的包子,我一口氣吃了18個,再來點水果,恩,足夠補充體力了。

     大雪的天氣裏,我們就重複著掃雪.下雪再掃雪的生活,雪在我的眼裏,也失去了那種美麗,隻希望,雪呀,少下點吧...

    門衛有個爐子,燒的是煤塊,由居士供養的。這天早上,門衛師兄出去了,我來負責清爐子裏的灰渣。這是個很簡單的活,清好了爐膛,把灰一倒就OK。師兄回來後,看著我倒的煤灰直皺眉。又怎麽了?師兄開口了,要惜福呀,這煤灰裏還有不少沒燒幹淨的小煤塊,這麽倒掉太可惜了,十方居士供養的東西,這麽浪費,讓師父看倒會罵人的。啊,那怎麽辦?師兄戴上手套,蹲在那裏開始從煤灰裏檢那些沒燒幹淨的小煤塊了。慚愧,怎麽能讓師兄來檢,師兄,你去看門衛,我來吧,我拉開師兄,自己檢起來。邊上過來一個上香的婦女,穿得挺不錯,看我蹲在那檢煤灰,奇怪地問到:“檢這個幹嘛?”  “這些煤都是十方居士供養的,有些煤塊沒燒完,倒了可惜,檢起來繼續燒。”(汗,這話學得還是滿快的)  沒想到這女子居然讚歎起我來,看看,多節省呀,我們家一年不知道浪費多少東西,要都象你這樣,一年可能省下不少錢呢! 這話一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答了。  自此以後,一直到現在,我無論在家還是出外吃飯,必把碗裏的飯和菜吃的一點不留,一粒不剩,無他,惜福而已。

      門衛住的時間長了,經常能看到各種各樣的人。有來燒香求福的,有作了壞事來求心安的,有遭了報應來求免災的,有家裏死了人來求超度的,有病治不好來求師父看病的...   最有意識的是一種人,是聽了大仙的話過來的。

     東北的大仙很多,都是些狐黃蛇之類的,在民間的影響也很大,有一些人得了病會去找大仙看病。於是,有一些大仙就指點這些看病的人,你這個病,要到大悲寺找妙祥師父或者化來師父才能治好,你這個病的緣分在那裏,但他們戒律規定,不允許碰錢,所以,你們把錢給我就好了,病嘛,找他們去治...  於是廟裏就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病人。最有意識的是,有個部隊的團長,為了能升師長,連續一個月清早4點鍾就由司機開著車,趕到廟裏來,燒頭柱香,還說有人介紹,一定要求見化來老和尚指點...

       門衛常會有一些師父或居士過來烤火坐坐,有時候就一起聊天。有個新過來才一個月地居士,40歲左右,人長的很結實,打坐也非常好,平時最少坐2個小時。這天,他和我聊著,說到了他師父,終南山裏的一個老和尚,常年打坐入定,一定就是很長時間,現在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找不到了。然後說到了他自己的修行,他告訴我,他能看到自己3000年左右的宿命,他很多生都是作的武官,有一生還是個將軍,而前生他是國民黨一個團長,因此他現在生雖然沒學過武術,但卻能回憶起以前生中學過的功夫,不過那些都是些戰場上殺人的招數,不能用。聽了這話,讓我羨慕得不行,這真是厲害呀。於是,一天知客親藏師父過來的時候,和他說了這事,親藏師父告訴說,他才剛入門呢,楞嚴經裏五十陰魔,他連色陰都還沒破呢。這段話讓我很長一段時間很受打擊,這居士都這麽厲害了,還才剛入門,那我不是連門都沒入呀!!!我還一直覺得自己進步很快了,真是令人失望呀。

中午休息,時間短,不夠寫,隨便聊兩句.
   大家覺得那山裏的生活有意識,但那裏真的很苦呢,我也因此很多次生了煩惱,我隻是把那些艱苦輕輕的帶過了.
   可能因為我本身是做銷售的,善於給客戶講故事,引導客戶.再者,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產生的結論也會不一樣.象前段我呆在佛山,佛山有個梁園,是廣東古典園林.我去看了,覺得那裏很有意境,於是描敘給一個同事聽.他被我說動了,特地帶著女朋友跑去玩.等第二次,我給他介紹祖廟的時候,他說,靠,上次就被你忽悠了,跑去梁園玩,就一個園子,一個小湖,幾個亭子,幾棵樹,幾間平房,被你說得多好多好,害我白跑一趟,這次不信你的了.
     生活也是這樣呀,一件簡單的小事情,仔細去看,也會發現是很意識的呢,但換個心態,卻會得到另一個不同的結果.誠如經上說: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冬天東北的土地被稱為凍土,凍土到底有多硬,很多人應該都不知道,但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雖然冬天廟裏的工程基本都停下來了,但因為一些需要,我們必須在一些機器所達不到的地方挖一些坑,那麽,又是到了我們這些壯勞力上場的時候了。

    口裏哼哼著 :“別看我們長的瘦,骨頭裏麵全肌肉。” 提著一把稿出發了。(那時候因為太辛苦隻有一百二十多斤,而現在,馬上就突破一百五了...) 那麽,凍土到底硬到什麽程度呢?我們中最強壯的師兄,就是那個有宿命通的師兄,長期鍛煉並幹體力活的,輪圓了鎬頭,一稿下去,大概可以敲下巴掌大一塊泥來,而且,挖出來的痕跡還帶著白茬!我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怕比挖水泥還難呢,因為,要求在這種地上要挖個1米深直徑1米的坑出來!還要挖至少5個坑!估計我們要忙上好一段時間了。

     選了個感覺土會鬆點的位置,首先想象了一下楊過在瀑布中努力揮出玄鐵重劍的氣勢,雙腿不丁不八,前手緊握洋稿中段,後手虛握稿柄後段,吸氣,蹬腿,轉胯,扭腰,甩臂發力,哈哈,我的必殺技果然有效,挖進去了,額,挖進去了大概3厘米左右,還卡住了...   於是,我繼續用愚公移山的精神鼓勵自己,放心,一天就算挖10厘米深,10天也總能挖完吧。

    親實師父在一邊看我們挖的辛苦,就開始給我們聊起自己學佛時的一些事情來。那時候,親實師父還沒出家,平時多持金剛經。他父親不信佛,但很相信大仙。(東北大仙非常多,有些還有點本事) 無論親實師父怎麽說,他父親都不聽。這天,這個大仙有事來到親實師父家裏,親實師父就想借此機會讓父親直接認識下佛教的威力。於是,師父對大仙說,我有事想問仙,你能不能把它請來? 大仙一口就答應了。 於是,大仙在師父家裏開始請仙,親實師父則在一邊開始默誦金剛經。學佛的同修們都知道,八大金剛護法和四大金剛菩薩都是發過願的,若有人誦金剛經,就到此人身邊來保護他。 大仙在師父家裏弄了老半天也沒反映,說了“奇怪,平時我一請就來了,怎麽今天不來了,是不是你家有什麽東西?現在請不到了。”師父的父親還不死心,跟著大仙跑到她家裏去了,再次請,這次那個仙很快就來了。大仙問了,剛才請你怎麽不來呢?那仙說,不是我不來,剛才那屋裏,好幾個金剛神守著,我哪裏靠得近呀! 親實師父的父親回到家,對師父說,這下我相信了,這個佛確實比那些大仙厲害呀。

      聽著這些故事,好象挖這鐵一樣的泥也不那麽辛苦了,我們就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幹著,直到打板過齋。

      雖然是很冷的冬天,過齋的時候,我們依舊在大殿前站成兩列。因為口渴,我在飯盆裏倒了點開水,預備涼涼再喝,先讓外邊的冷風吹吹。這下我總算直觀的見識到東北冬天的威力了,滾燙的開水(不太多,就蓋了個盆底),端到屋外後,在冷風中,不過5分種,就已經變成冰塊了,差點把我的手都給粘在不鏽鋼飯盆上了,難怪我的手被風吹得全是血口子,這個可真是厲害呀!我縮著頭,一個疑問又開始浮上心頭,那些北方師兄,就一件毛衣一件棉衣,臉凍得紅通通得的,卻顯得一點都不怕冷的樣子。再看看我,保暖內衣,2件毛衣(厚的),1件短棉襖,一件軍用大棉衣,圍巾,棉帽,就這樣還凍得臉色發青,縮頭縮腦。記得在封神版裏有個故事,大冬天,妲己和紂王在台上喝酒,看到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過河,老頭卷起褲腳,赤腳大步踏了過去,而年輕人卻畏畏縮縮的走過來,還冷得直發抖,紂王問妲己這是什麽緣故,妲己說,因為老頭骨髓是滿的,而年輕人骨髓隻是半滿,紂王命人砍下兩人的腳來看,果然如此。從這個故事來看,莫非南方人這麽怕冷是因為骨髓比北方人少??恩,這個也說不定呀。

這天中午,過完齋後,坐在屋後的拜墊堆中,想休息一會。忽然一陣陣的睡意直湧上來,感覺到人快頂不住了,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我在平時會觀自己的心,但從來沒有試過去觀查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今天說不定可以試試。於是,我采用禪觀的方法,把自己分離出來,用第三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睡意越來越濃,身體很疲憊,大腦似乎陷入了迷糊中,但我還是清楚的看著,這個經曆還真是奇妙呀。漸漸的,身體各種機能開始減弱,眼前出現了一團黑影,黑影不停的變化著,沒有固定的形狀。黑影開始變大了,快要蓋住我了,掙開,繼續看,不行了,黑影猛的加強,忽然抓住了我,往前一帶,所有的意識仿佛瞬間沉了下去,我陷入了昏睡中,再也沒有了知覺。

      醒來後,覺得這個經曆非常奇怪,這個看到的黑影到底是我的幻覺嗎?還是其他的什麽?去問上海的師兄,他學佛十多年了,功夫也深,師兄分析說,睡眠其實就是無明,你看到的這個,有可能是一種無明的表現吧。我以後再次想做這種觀察,卻也再沒成功過,直到現在對這個問題還是有疑問。但這一次的經曆,卻讓我相信了有些高僧,即使在睡中,對一切事情也是了了分明的。(虛雲老和尚就有過這樣的故事)

     最近聽說拜佛可以消業障,我又給自己加了個功課,每天晚上熄燈後,到佛堂拜佛108拜,快點消業障,我也想開悟呀,哈哈。

     晚上熄燈後,我又跑了出來,準備拜佛,我要偷偷用功,超過他們。奇怪,怎麽佛堂裏已經有兩個人跪在那裏了,手來拿著一大把點燃的香,口裏念念有詞,啊,他們拿那把點著的香燙在了手臂上了,5分種過去了,不動,10分鍾,還是不動,我隔這麽遠都好象聞到了那股燒肉皮的氣味,暈,他們在燃香呀,真是了不得。 

        楞嚴經裏說:  若我滅後。其有比丘發心決定修三摩提。能於如來形像之前。身然一燈。燒一指節。及於身上爇一香炷,我說是人無始宿債一時酬畢。長揖世間。永脫諸漏。雖未即明無上覺路。是人於法已決定心。 若不為此舍身微因。縱成無為。必還生人酬其宿債。如我馬麥正等無異。

      總之一句話,就是說如果有人能至誠在佛前燃一柱香,或燃一個指節,燃一燈,那麽就能滅掉他無始以來的宿債。難怪我看廟裏這麽多師父手上都少了一個指頭,原來都是在佛前燒掉的呀!

    兩個師兄走後,我來到佛前,看看自己的手,這要燒掉一個手指頭,那不就變成殘廢啦!!這個,絕對不行。 那燃香呢?燒得紅紅的一把香,這麽燙到身上,啊,要是感染了怎麽辦?哦,對了,現在是冬天,應該不會感染,恩,但是燒這麽大個傷口,會影響我幹活的,住在廟裏不幹活怎麽行,更何況經上說的是  比丘發心決定修三摩提    比丘那是出家人,我還隻是個居士呢,這個應該不適用於我,我還是 拜佛吧。這麽想著,心裏還不是味道,怎麽這裏到處都是這麽用功的家夥,再鄙視自己一下。

古人曾經有過一句話,道在屎尿中,意思是說,無論何時何處都有大道的存在,而現在,我要去屎尿中修道去了---挖茅坑!

    廟裏有個露天的公用廁所,不是衝水馬桶,是茅坑的那種。農村呆過的人就知道,就是那種一個蹲坑後麵一個大糞坑的那種。廁所已經好長時間沒清過了,屎尿已經快堆到坑口了,而且,因為東北冬天實在太冷,屎尿都凍成了一個個冰疙瘩,堵住了廁所,沒法再用了,這個應該叫什麽?土地叫凍土,這個應該叫凍屎吧。

   我們的工具是什麽?一輛手推車,6個大糞桶,一個大舀勺,一根工地上用的,2米長的綱釺!
 
   因為聽一個師兄說,在寺廟裏清廁所,其實就是在清自己內心裏的垃圾,據說感應還挺快的。想想我自己每天妄想雜念那麽多,管他這個說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活先幹幹再說。
   撬開擋住糞池的水泥板,不臭,因為裏麵早已經結冰了。真是沒想到,尿結的冰居然也滿漂亮的,除了略帶點黃色。用力一釺下去,冰屑直飛,啊,小心點,別飛到我嘴裏去了!這個可不好吃!  紮穿了,冰層大概有10厘米厚,有的地方更厚。這下要更小心了,裏麵可是暗流湧動,一不注意就會弄出滔天巨浪來。不一會就手酸了,後麵的師兄受不了我的小心,一把搶過了釺。沒辦法,我拿起糞勺,開始舀。湯湯水水的還好說,可那些大冰塊和凍屎因為個頭實在太大了,能難舀起來,最怕的是,舀到半空中,它忽然掉下去,給你來個深水炸彈,跑都跑不掉!費勁的舀好兩桶,還要提到板車上去。提這個東西,要象少林寺裏的武僧提水一樣,一定要手臂盡量伸平了提,要不,裏麵的東西一晃一晃的,就會晃到你的褲子上去。這個活幹得,還真是不簡單呀!
 
     一邊幹著,我一邊想,要是這麽清理後,我心裏的汙穢也能少點,那也算值了呀。
 
     幹完活後,洗手洗臉換衣服去過齋,今天有幸,聽到師父齋後有開示,師父說,過齋也是修行,念供的時候要無相,過齋不可起心動念,有什麽就吃什麽,不去分別,吃到七分飽就行,吃的好的話,一堂齋都可以開悟。
 
     開悟呀,這個我愛聽。聽說參話頭容易開悟,要不我也來試下?於是我找來虛雲老和尚.宣化上人的禪七開示仔細研究。對,就參念佛是誰這個話頭!
 
    自以為明白了的我,從晚香開始參話頭。一句念佛是誰提起來,“誰誰誰...” 不停的提,提著提著,忽然出現了一個境界,猛的身體,世界都不在了,就一個誰字如滾滾長江水,一直流下來,勢不可擋。啊,我忽然一下興奮起來,來了來了,這個是什麽,我是不是要開悟了!念頭一動,馬上什麽東西都沒了。再一看,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怎麽這麽快呀今天。(後來才明白,我這個還是連門都沒入,連疑情都沒生,開悟的前奏都還沒達到,就在癡心妄想了,頂多算靜坐中的一個境界而已。)
 
      有了這次的經驗後,我開始在平時猛提話頭,結果,因為方法不對,心又急,導致話頭一提,胸口就痛,要不就是頭暈。這天看書時看到一個禪師說,不要用力,要自然,這才明白過來,慢慢調了2天才調好。但那境界卻也再沒出現過了,讓我很是失望。
 
     我這個人做事情很是缺少恒心,提了幾天話頭,看看沒生疑情,也就放棄掉了。

這天,小張居士的母親過來看他了。小張才18歲,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奇怪的是,廟裏很多年輕居士都長得很俊,看來學佛的很多都是有福報的人呀。和小張母親同來的還有一個婦女,聽說是她們那裏很有名氣的一個大仙來著。母子見麵自然母親有說不完的話,而18歲的小張卻隻是恩恩的聽著,半天不說話。那個大仙自從進了廟門來就開始嚷著說頭痛,在他們母子說話的時候一直催著走,到後來,大仙頭痛得不行了,就把小張母親拉走了。奇怪的是,一出了廟門,她的頭就不痛了。我想起了一個師父告訴我的話,這廟裏,護法神可厲害呢,最厲害的是門衛和客堂的那兩個護法神。看來,是護法不讓這些東西進來呀。

      晚上,我利用熄燈前的時間在房裏看書,一個師父走了進來,到門衛來烤火。放下書和師父開始聊天,聊著聊著就說到一些事情。這個師父出家以前是警察,小時候,他姐姐還是遼寧很有名的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她可以透視。因為這個,她姐姐當年被接到了北京去。而那時候師父在讀小學,覺得有個這樣的姐姐很神氣,但他父親很不高興,不願意這樣的事情被人知道。

     忽然的有一天,讀小學的師父發現自己也可以透視了,可以透視人體。但他父親不準他說。小孩子,很貪玩,就走在大街上看人玩,他說,這滿街的人,一眼看過去,骨頭,內髒,血管,非常清楚,就這樣邊走邊看。忽然,他看到一個人,隻有骨頭,其他的內髒血管什麽都沒有,骨頭顏色也不是白色的,用肉眼看,還是個人,再透視還隻是個骨頭架子,師父害怕了,跑回家去,病了一場。後來師父長大,這個透視功能就自己不見了,而他姐姐結婚後,好象特異功能也沒了。

     聽了這個故事,我忽然覺得身上發冷。還記得看宣化上人的書,上人說,末法時期,妖魔鬼怪化成人形,混在人中,你們不認識,隻有開了眼的才能看見。那時候看到這段,我還不信,覺得不可能,但大悲寺的師父是守戒律不說妄語的,這個肯定假不了。聊完天,師父起身回去了。送走師父,抬頭看看黑黑的山,忽然覺得心裏發毛,對了,上人說過,天魔外道最怕的是楞嚴咒,啊,我的楞嚴咒呢,到哪裏去了,哦,這裏,讓我再讀一遍......

有點晚了,就少寫點了,大家看了這個故事可別害怕呀,害怕就去讀楞嚴咒,嘿嘿。

算算時間,自從天氣開始變冷,下雪以來,我好象已經2個月沒洗過澡了。(天太冷,廟裏沒辦法洗) 不洗澡,身上卻沒臭味,恩,也許是臭的,但因為大家都臭,所以就不覺得了。聽說以前虛雲老和尚一年才洗一個澡,身上卻是香的。也老聽他們說,師父和化來老和尚身上是香的,看來要找個機會靠近點,去聞聞看。

    廟裏慈悲我們,看我們這些居士2個月沒洗過澡了,決定組織大家一起到海城的澡堂子裏去泡澡!去海城呀!!!太好了,因為廟裏不讓隨便出門,我自從來到這裏就沒出過廟門了!一想到外麵,還真是讓我有點興奮呢,腦子裏亂想著,也不知道國際形式怎麽樣了,到底會不會和台灣打仗,說不定娛樂界又冒出什麽新星了,也不知道姚明去到美國發展如何...  決定了,一會偷偷買份報紙看看(廟裏不讓看,也沒有。)

     樂顛顛的跑回寮房,匆匆拿上換洗的內衣,跑向廟裏那輛破中杯車,生怕晚了就被人丟下了。坐上車後,想想自己,忽然覺得好笑,怎麽搞得變成鄉裏妹子進城了,還是這麽個小小的縣城。很快的,人都到齊了,十幾號人呢,還有好幾個我不認識的。看來大家都很積極嘛,也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激動呢。 車裏坐不下,後排的椅子被因為要裝貨的緣故,被撤掉了,我就和幾個師兄盤腿坐在地上。

     開車了,從窗戶上看著有點荒涼的寺廟漸漸遠去,心裏興奮的喊著,啊,世界呀,我又回來了! 一路行來,都是農田和農村裏的小平房,看著那冒煙的小屋,雙層的窗戶隱隱透出裏麵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飯的影子。心裏忽然生起了一種溫暖而熟悉的感覺,那是什麽,溫馨嗎?羨慕嗎?動心了呀,難怪師父不讓出廟門,看到這樣的場景,確實很難讓人不動心呀,忍不住就想起了千裏之外的家,和那帶著淚水看著我遠去的母親......

      心情有些沉重,不想再看外麵,我低著頭一個人發呆。“看這裏!” 車上最小的小楊居士高興的叫著,抬頭一看,到了一個大橋邊。不知道是什麽河,完全的凍成了一整塊冰!有生意頭腦的人,在河麵上畫好圈,做好圍欄,就這樣成了一個露天的滑冰場,裏麵很多人在滑冰,居然還有人擺攤做生意!!好多人呀,我歎息到,更讓我感到衝擊的,其實是那些人穿的花花綠綠的衣服!

      廟裏麵非常的樸素,到了冬天後,山上的綠色全都掉了,於是這漫長的一段時間,我所能看到的除了白色(雪),就隻有灰色(居士的衣服和廟裏的房子)。現在猛的看到這麽多色彩,頓時把人迷得暈了頭。我感歎著,直到今天才明白,色盲原來真的很可憐呀,一邊卻又歎息,真是五色令人迷呀,我眼都花了。這個時候,師父平時說的什麽走在外麵要記得攝住眼根,不要亂看,全都丟到天邊去了。

       就在我雙眼應接不暇的時候,車停在了一個大澡堂的旁邊,看看招牌,不錯,還有幹蒸濕蒸呢。一車人走了進去,裏麵的小姐估計傻了眼,怎麽來了一群穿的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家夥。好半天,弄明白了我們是要洗澡,這才給我門拿牌子。我暗暗的想,要是我一個人這樣的形象過來,估計會被趕出去吧。

       大家速度都很快,馬上就脫了衣服衝到了澡堂裏,估計都是很想洗澡了吧。先衝衝,然後幹蒸,再濕蒸,最後泡到大池子裏,哎,舒服呀,全身都發軟了,身上的髒東西也應該變軟了吧,這個時候來開始最後的工作,搓泥垢!我拿著一塊石頭(沒錯,是石頭),在身上開始搓起來。沒幾下,邊上的服務員就看不下去了,很客氣的和我說,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到池子外麵來搓?哦,好吧,可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真的有那麽髒嗎?  看看身上的髒東西,好吧,我承認,是有一點。

        泡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洗完了,哈哈,身上輕了有2斤吧,還我本來麵目了。這次大廳裏的服務員小姐看著我們又有點發呆,嘿嘿,知道錯了吧,要知道,我們這裏麵可是有好幾個帥哥的,這下露出真麵目來,被震住了吧。

      洗澡後,因為車要送東西,先走了,我們要自己搭車回去。這下可是我偷偷跑出去看看的機會。來這裏這麽久了,海城都沒逛過,我去一個地方最愛的就是到處亂逛呀。找了個借口,說要買東西,和2個師兄一起離開了大部隊。那兩個師兄是真要幫廟裏買東西,而我嘛,嘿嘿...

     東北的小縣城其實也真沒什麽看頭,因為日中一食,我又不能亂買本地的特色來吃,就這麽陪著兩個師兄東跑跑,西看看,不時盯著路邊賣吃的小攤流口水。師兄進了一個超市,我跟了進去,啊,好香呀,好熟悉呀,對了,是剛出爐的蛋糕!師兄去買東西了,我站在那裏等他,蛋糕的香氣一陣陣的往鼻子裏飄,天呀,不要誘惑我呀! 實在受不了了!我一轉身跑出店門,站到了大街上。冷風一吹,清醒了很多,哎,還是這樣好過些。不一會,師兄空著手出來了,我奇怪的問  東西怎麽不買?師兄尷尬的笑笑,裏麵太香了,受不了,還是換家買吧。話沒說完,肚子咕的叫了,我們相視大笑,原來洗澡比幹活還幫助消化呀。

       坐上了回去的小巴車,搖呀搖的。開了一大半的時候,發現路上有幾個人在三步一磕頭的跪拜,趕快叫了停車,下去一看,是常年去廟裏的居士,一男兩女。一問居士,是從海城跪拜過來的,從清早3點開始拜的,要一直拜到廟裏去,估計要拜到天黑才能到。這麽冷的天,零下三四十度,這麽三步一磕頭,這個心真是太了不起了!居士一直的對我們說,你們住在廟裏,發心大,了不起。聽著居士的話,看著他們磕頭磕得黑黑的臉,和那誠摯的笑容,我實在是沒發現自己哪裏了不起的。頗有感慨的告別了3個居士,在車窗上看著他們的身影越變越小,我決定,一會要在廟裏迎接他們!

       到了,又看到那熟悉的,青灰色的念佛堂,還是顯得有那麽一點荒涼,不知道怎麽的,卻在心裏生起一種溫暖的感覺。在微微的暮色中,我走進了廟裏的大門,恩,看來外麵的世界其實也沒什麽意思嘛。

這幾天好象很多師兄對化來老和尚的事情很有興趣,那麽我就在這裏寫一些我聽其他師兄或師父說的故事,事先說明,有些故事是聽到的,也沒有經典依據        斑竹可千萬別為這個扣我分呀......     :P
      

     客堂裏來人找我了,也不知道什麽事情。放下手裏的活,跑了過去。當家師在那裏,不知道寫著什麽東西,旁邊還有另一個帶著黑眼鏡的師兄,好象以前沒見過。當家師抬頭看看是我來了,放下東西,說道  老李居士的炕壞了,這個是王居士,你們一起去幫老張居士修修炕吧。 修炕?這個好象是個技術活吧?想來也不是我能幹的,明白了,看來是要我去當個小工呀。
     於是,我跟著王居士去拿工具。王居士人很本分,大概也就30出頭,說話很慢,總是憨憨的笑著。就在路上,我們聊著,這才了解到了: 王居士黑龍江人,這次是和老婆一起來發心出家的,他上大悲寺,老婆去下院道源寺,這樣的夫妻我在這裏已經看到兩對了,實在是了不起。王居士信佛的因緣也很特殊,某次他受了很重的傷,醫院說很難救了,準備放棄。但他老婆不願意放棄,一定要救活他,說醫院不救的話就自己救。於是他老婆沒日沒夜的讀 地藏經 就這樣讀著讀著,王居士居然就活過來了,從此他也信了佛。
      這樣邊走邊聊,我們到了庫房,領上工具,準備去裝幾袋沙子,水泥,好去修炕。老張居士也過來了,還叫了廟門口賣香的一輛三輪摩托。原來老張居士不住在廟裏,而是住在離廟幾裏遠的一個村子裏。
      裝好水泥沙子,上了摩托車,一路顛簸著向前開。這是一個我沒來過的方向,開了大概3裏路遠,看到了一個小村子。看到這個村子,總讓我想到那些東北的電視劇。沒錯,這個就是那些電視劇裏經常會出現的典型東北小山村。一條黃土的路,直直的通到村裏麵,路上滿是凍得象石頭一樣的牛糞,馬糞,驢糞。路的一邊是一排平房,紅磚起的,家家都有個很大的院子,種著果樹或花草。院子裏通常會有一條凶猛的狗,隔著門衝我們猛吠,或者還有一頭黃牛,一邊咀嚼著幹草,一邊用它那嫵媚的大眼睛隔著矮牆瞟我們。(看到黃牛那大大的眼,長長的睫毛,我覺得真的非常嫵媚)  路的另一邊是堆得3米多高,碼得四四方方或圓形的玉米杆,那既可以當家畜的飼料,又可以當燒火的燃料。
       我還在欣賞著東北農家山村的風情,摩托車停了,老張居士下了車。啊,到了呀,這個就是老張住的地方?還真是夠簡陋呀。一米二的圍牆,還是石頭壘的,一個柴門,隨意的搭著。站在路上就把整個院子都收到了眼裏。不過裏麵種了好多蘋果樹呀,怕不下20棵,都有水桶粗呢,這要春天開滿了花,一定非常漂亮。老張打開柴門,那三袋水泥和沙子就要靠我和王居士背進去了,總不能叫老人家做這個吧。拿起一袋,一提,沒起來,暈,當時為圖方便,怕裝了有150斤沙子,蛇皮袋實在是不好拿呀。王居士搶了過來,讓我一搭手,就把袋子背上了背,穩穩地朝屋裏走去了。我換了袋輕點的,大概90斤,咬了牙才背上了背,走了兩步後,壓得我腰和大地幾乎成了直角。老張笑眯眯的說,小心呀,別閃了腰,你別看王居士瘦,以前可是能背200多斤呢。暈,真人不露相呀,那剩下那袋也交給他了,嘿嘿。

      東西都背進屋後,我一抬頭就在客廳裏看到一副字 :“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 有無俱不計,長禦白牛車。”  下麵署名 化來 。  哈,化來老和尚寫的字呀,字寫得真好。一問張居士,這才知道,原來張居士平時是專門負責照顧化來老和尚,並給老和尚送飯的。(廟裏日中一食,但佛戒開緣,年紀大的僧人不用一食,所以老和尚不下來過齋)  嘿嘿,這下可挖到寶了,早聽說老和尚很多事情了,還有人大老遠的從美國來看老和尚,一會要好好問問。
 
     我心不在焉的陪王居士檢查著火炕,檢查的結果是要把炕麵全部砸掉,從新抹上一層泥。於是我又忙忙碌碌的去挖黃土,和沙子和水泥。終於找到個機會和張居士提起話題了。我裝做不經意的問道,張居士,聽說老和尚有不少故事,能不能說說。老張笑笑,沒答話。等了一會,我忍不住了,再問,老張總算是答腔了,有呀。嘿嘿,我興奮起來,快說來聽聽。
 
    原來老張居士除了照顧老和尚還同時照顧另一個老和尚:體欽禪師(現在已經圓寂),妙祥師父學佛的皈依師。體欽老和尚80歲了,19歲出家,常住營口楞嚴寺,不定時的會來這裏住住,體老常年持楞嚴咒。我聽妙祥師父說過,體欽老和尚年紀這麽大了,但修行還是非常精進,他晚上從來是一覺覺。也就是說,他晚上隻睡一次,隻要醒過來,不管是1點還是2點,醒了就不再睡了,就一直的持楞嚴咒。
 
     化來老和尚很少說修行中的東西,但體老卻很幽默,在老李居士送飯的時候,不時的會和他聊天,有時候就會說到一些修行中的東西。
 
     一次,老李去送飯,體老就和他聊起天來,說道有一次,他和化來老和尚,兩個老和尚打坐中,一起結伴上天去,他說化來老和尚身上金光閃閃,比他要亮得多,飛得也快,他直在後麵追...
 
     又說到,廟裏的師父坐香的時候,化來老和尚經常會出去,就在禪堂的上空照看著大家,有時候坐香後開示的時候就會說,你們打坐的時候,不要老想著這個好吃,那個好玩,這樣什麽時候才開悟呀?
 
     老和尚用大悲咒四十二手眼加持的大悲水,給人一洗,多年不好的傷口就自己好了。
 
      說起每月陰曆14廟裏辦超度的時候,整個廣場全站滿了那些東西,樣子都比較恐怖,都在等著超度。(廟裏超度也全是不要錢的,不是打廣告哈)
 
     說完後,我咂咂嘴,就這些?沒了?老張笑笑的說,體老就說了這些,化來老和尚可是什麽都沒說過的。(其實,我還聽別的師兄說了些,但那涉及到個人的事情了,也更不可思議,那些就不和大家說了。)
 
      不知不覺的,天就快黃昏了,王居士決定剩下的活明天再來做。走出小屋,這才發現,原來屋子正麵對著一座山,而欲落的夕陽正掛在山頂上。餘輝裏,山上的白雪都被染成了金色,這小小院落被這金光一染,更是平填了幾許寧靜神聖的氣息。踏步在黃泥的小路上,向廟裏走著。路邊的空地有人搭了帳篷,燒著大鍋的開水,還有幾十張桌子擺放著。居然還有幾頭豬牽在那裏。看來有人要在這裏辦酒了,又有生命要被屠殺了呀。一樣的天地間,一樣的夕陽下,生命之間卻有這麽大的差別呀,歎歎氣,我們慢慢的遠去。

在去山裏住以前,我最怕的動物是老鼠(汗,大男人怕老鼠),而我最怕做的事情,卻是做飯。小時候,家住在一個類似小鎮的地方,那裏給我印象最深刻的,除了一片片低矮的平房和吃飯時端著碗到處逛的鄰居外,就是那一隻隻肥碩.毛絨絨.髒兮兮而又無所畏懼的大老鼠!那時候,我家裏養的小雞小鴨子無數次被老鼠咬死,有的連頭都找不到了,淒慘無比。天生天養的老鼠過得非常滋潤,總在垃圾堆裏,水溝裏找東西吃,體型也越長越大,以至於一些家養的貓兒都打不過它們,看到它們都隻好繞道而走。鼠輩橫行,好多次闖進了我家,躲在床下,櫃子下,在黑暗中用它那閃閃發亮的眼睛盯著我,咬著床腳的木頭威脅我,因此,我一直對這種凶猛而髒兮兮的動物有一種敬畏的感覺。至於下廚房,因為我一直比較懶,而且總覺得那是一種高難度而繁瑣的技術類工種:用菜刀可能會切到手,而炒菜弄不好吃了會拉肚子,最關鍵的,飯後還要洗碗!算起來隻有煮飯比較簡單點,我還能勉強勝任,所以也一直不喜歡下廚房。早在去廟裏以前,我就聽說過,廟裏有個地方叫齋堂,就是世間的廚房。那時候我就在想,千萬可別讓我去齋堂!但事實再一次證明,在廟裏,就是你不想要什麽,就給你來什麽。

      晚上誦咒後,客堂的調令過來了,我被重新分配,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門衛,離開出坡的隊伍,到齋堂去報道。聽說我被調到齋堂去,大夥看我的眼神各不相同。有同情的,有憐憫的,有讚歎的,有羨慕的,這都是怎麽了。就算我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仍覺得齋堂是個神秘的所在。那裏不讓外人進,裏麵的人也不參加外麵的一切活動,包括早晚課,連坐香誦咒都很少參加。聽說裏麵都是一班小孩子,裏麵的負責人老王居士,有說他好的有說他壞的,真是神秘呀!

      晚上睡前,忍不住問問住在一起的門衛師兄,他反而笑了,那是好事呀!本身妙祥師父在五台山時是從齋堂出身的,也因為齋堂一直是廟裏最苦的地方,而裏麵老王居士的管理方法也和外麵不一樣,所以被派到齋堂裏去的一般是師父認為值得造就的弟子呀!聽了這話我才放心了,原來是看得起我呀,那我去好好幹。

    一早,才2點,按要求香也沒坐,頂著滿天的星星就向齋堂出發了。到地方後,推門進去,幾個半大的孩子早已穿著白大褂,開始切菜了。轉身從裏麵走出一條大漢,大概1.78,結實的身板,濃而微皺的眉毛,發亮的眼,最吸引人的是那一臉鋼刺一樣的絡腮胡子。抬頭看看我,眉毛皺了皺,“什麽事?”“ 我來報道的。”  似乎有點意外,“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是呀。”“ 去找個衣服換了,洗了手幫忙去。”就這樣,我糊裏塗的換上件白大褂,洗手開始去幫忙。

       一開始事情也很簡單,擇菜葉,洗菜。隻是在廟裏,比在外麵要節省很多,能吃的菜葉一點不浪費,除了葉子黃色部分和爛葉子,其他全部都要留下來。一大堆在我的標準裏早屬於垃圾的葉子,硬被選出了不少能吃的部分,當然,這也耗費了大量時間。等幾大袋青菜選完,早課也早已經結束了,天都開始放亮了。接下來是洗菜,冬天,冰冷的水,手一下去就凍到發麻,晃幾下後就沒了知覺。加上點熱水,還是照樣冷,忍了吧,總不能放開水把菜葉給燙熟了吧。然後是煮飯,老大的鐵盆,裝著好幾十斤米,晃著,淘著,當然我這個門外漢現在隻能當學徒在一邊看著,幫著遞個東西,打打下手。中間老王居士問我,你以前沒做過飯?我老實回答,沒有。老王眉毛又皺了皺,冷笑一聲,嘿,現在的人呀。在幾個半大小孩的注視下,我忽然覺得有點臉紅了,啊,這個,不會做飯也很丟臉嗎?

     忙忙碌碌一直到8點多,總算告一段落,大家可以休息一會,等著10點鍾的頭堂。圍著暖氣片坐了一圈,老王開始訓話了。喂,新來的,給你說說規矩,別出去丟了我們齋堂的臉。我老早注意到你了,一過齋,整個齋堂就你老東張西望,什麽好吃的都要一大堆,吃的狼吞虎咽,沒一點威嚴,你要改!  啊,我有這樣嗎?汗,還真是沒注意過呢。 老王接下來開始給我詳細的講齋堂規矩。

     過齋也是修行,一進齋堂就要開始攝心,不許說話,不能看到好吃的就動念。你們要看看師父,一坐上椅子後,腳絕對不再動一下。過齋身體要端正,不能到處看,行堂的到了你前麵,你要的話就推缽,不要就不用理。餓的話就要,不要去看行堂盆裏端的是什麽,不許分別。東西打好了,念供後開始吃的時候,要端起缽來吃,吃的次序要從離自己最近的食物開始吃起,不許分別,不許挑著吃。吃時不能發出聲音,不許用勺子碰到缽發出聲音。七分飽就不要再吃了。齋堂實行一坐食,起身就不能再繼續吃了...   如此的規矩說了一大堆,聽得我目瞪口呆,原來我吃了二十多年飯,到現在還要重新來學怎麽吃飯呀...   

       於是,這天中午的飯是我有史以來吃得最認真的一堂飯(老王總在那用大眼睛瞪著我)。聽說有的師父可以做到,才吃完飯就忘記今天吃的什麽菜,這個看來我也是有可能做到的呀,如果老王每頓飯都這麽瞪著我的話...

      過齋結束了,接下來是我最不喜歡做的事情:洗碗搞衛生!比丘們的缽都是自己隨身帶著的,隻有居士們的盆是齋堂提供的,要我們來收,來洗,還要擦桌子,拖地,洗盆,洗鍋.......     一大堆的善後事情,老王開車跑到菜窖裏選明天的菜去了,留下我們幾個繼續幹活。  

      才13歲的小楊居士忽然興奮得大叫起來,抓到隻老鼠!倒~這個也這麽高興麽。小楊年紀雖小,個子可實在不小,13歲,1.78米,北京人,真是不知道怎麽長出來的,這麽高~

       小心湊過去一看,一隻小小的灰老鼠被關在鐵絲編的捕鼠籠子裏。這隻老鼠比起它那些親戚們個頭可小多了,眼珠非常有神,咕碌碌直轉著,似乎對這種處境一點也不驚慌。不錯不錯,年紀雖小,但頗有大將風度,有前途呀。還沒等我誇獎完,老鼠猛的朝我一撲,撞在鐵絲上又掉了回去,卻把我嚇了一跳,大家哈哈大笑。老鼠開始在籠子裏憤怒的吱吱叫起來,邊叫邊轉著圈。哎,還真是經不起誇獎,才誇它一句就成這樣了,看來我還是躲遠點吧。大家給老鼠皈依念佛,我估計這家夥根器比我還鈍,在籠子裏不是叫就是跳,可能佛號都當耳邊風了。於是,整個下午,這隻老鼠都成了幾個小孩的玩具,幹會活就去逗弄一會。我在一邊直搖頭,玩什麽不好,偏去玩老鼠,哎...

       齋堂的活都是些瑣碎的活,簡單重複而大量的工作,我們一直做著,到晚上近10點鍾才結束。換回衣服,繼續頂著滿天的星鬥回寮房,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今天,好象我還沒見過太陽是什麽樣子呢,還真是披星戴月呀!

菜刀:街頭小混混戰鬥時的常用工具,廚房菜鳥經常用它來切自己的手。
      這個是我對菜刀的定義,而且,事實證明,第二點是非常正確性的。
      一大早,跑到齋堂,老王交代給我們的工作也很簡單,切蘿卜。東北的蘿卜有兩種,一種是長的,和南方的一樣,又白又水靈。另一種是圓的,長得和小時候動畫片拔蘿卜裏的一樣,表皮帶點紅色,硬梆梆的。蘿卜昨天下午就已經洗好了,我和幾個小孩一人一個菜板,拿上寒光閃閃的菜刀。說起這菜刀,真是要誇老王的手藝了,真不知道是怎麽磨出來的,每把菜刀都帶著一股冷氣,這菜刀,要是砍在手上... 恩,還是不要亂想的好。
      圓圓的蘿卜放在菜板上,怎麽都放不穩,刀一碰就四處亂滾,這個沒法切嘛。再看看別人,哦,原來是這樣,刀後邊先下去,一壓就變兩半了,接著橫兩刀,豎三刀就變成蘿卜塊了,用這個來學立體幾何估計效果應該不錯。很快就熟練了,盆裏也堆上了一大塊蘿卜塊,原來用刀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難嘛,哈哈,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天才?蘿卜切完了,老王又換上一大盆酸白菜,繼續切。
     白菜好象要複雜點,要拿刀子片好,然後一塊塊的葉子整理好,切細。酸白菜很滑,水又多,一刀下去葉子老滑到一邊,真是費勁。老王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邊,看看,你這切的什麽?能吃嗎? 一把搶過刀,老王親自示範給我看,喏,看清楚了,就這樣切。現在的人呀,什麽都不會。老王歎息著走開了。奇怪了,怎麽老王就切得這麽快,還不打滑,我試下...一刀下去,血染菜板,暈,大意了大意了,舉手一看,一大塊肉皮連著指甲被切掉了,這刀,還真是快呀,奇怪的是,怎麽切白菜的時候老切不動呢。
    小楊首先發現了情況,喊了起來,切到手了,切到手了,老王跑過來,拿起我的手一看,馬上去找紗布。小張直奔醫務室去拿創可貼。清洗包紮後,我又淪落為二等人員,開始在旁邊打打下手,這次更徹底了,連水都不用下了。老王接過了我的工作,一邊麻利的切著,一邊數落我,你呀,就是以前做事做得太少了,所以現在要多受受苦,以前都是別人為你做事,現在你就要多給別人做事,去把盆拿過來。
      
     馬上就要到10點了,頭堂要開始了,老王開始布置了。你,今天和他們一起行堂。行堂嗎?哈,這個活不錯呀,終於輪到我了。記得虛雲老和尚當年出家,可是行過好幾年的堂呢。聽說行堂特別容易積累福報。因為廟裏除了有常住僧外,還有雲遊來掛單的師父,負責行堂的人,能以恭敬心給這些師父打上飯菜,說不定就會供上一個開悟甚至是證果的師父,那個福報就厲害了呀!哈哈,發了發了呀。

     帶上帽子,口罩,我站到了齋堂窗口旁,老王還一直在邊上念叨著,記得,動作要慢,要穩,走路要快,千萬別灑了,盆裏的東西要推出來,讓人能看到,勺別碰缽,給師父們不要打太多了,多了的話,師父們就不會吃後麵的東西了...

     一盆盆香氣四溢的飯菜就擺在麵前,又到了吃飯的時候,想想真是讓人餓得受不了呀,而我最多也隻能看看。行堂看來也是個不容易的活,難怪要帶口罩了,要不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打板了,師父們低頭走了進來。這次我可以明目張膽的四處看了,我倒要看看別人是怎麽過齋的。引罄一響,開始念供,頭兩輪因為我沒經驗,隻能在一邊看著,沒讓我上。念供五觀後,大眾開始過齋,這下差距就看出來了。師父們都是端著缽,低頭慢慢的吃著,後麵的居士可就水平不一了。有四處張望的,有直瞟著窗台後菜盆看有什麽好菜的,有不喜歡的就不要喜歡的就拚命舉盆的,還有吃飯吃得滿臉全是飯粒的(日中一食加體力活,真的很累,讓人老覺得吃不飽),汗,這些毛病,好象我以前都有,現在一看,還真是刺眼呀...  老王在背後推了推我,該我上了。端上盆,還挺沉,不下三十斤。先走到師父麵前,放低盆,略往前推推,師父低頭吃飯,不理。不要?不行,我頭回行堂,怎麽能能放棄供養師父這麽大的功德呢,不走,再把盆往師父那推一點,還是不理,我還想繼續等,一轉頭,老王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直好繼續往下一個走去。這次一個師父推缽了,嘿嘿,供僧福報大呀,我舀了一大勺放進缽裏,心裏默念著,清淨心供僧,誰知道,由於太貪心,舀得太多,湯水灑了一桌,那個師父用毛巾搽淨,低頭繼續吃。完了,這勺打得太多了,估計這個師父後麵的東西都不會再要了。走了一圈回來,老王瞪了瞪我,好象在說,完了再和你算帳。

      就這樣,我的頭回行堂就在不圓滿中結束了,之後的總結會上,老王點出了我工作上的缺點,我低頭表示接受錯誤,堅決改正。

     今晚工作結束得比較早,可以參加誦咒了,這又讓我興奮無比,因為昨天發現,我可以背誦楞嚴咒了!跑到念佛堂,居士們早已準備好,圍坐著。盤上腿,閉上眼睛,魚子一敲,領咒的開始唱了,“妙...湛...總持不動尊,首楞嚴王世稀有...”  真是好聽呀,這次的咒誦得特別清淨,耳裏隻有咒聲,心一直跟著咒跑,小魚子敲得格外的快,讓你打妄想的時間都沒有,全身似乎都跟著咒在震動,聲音也越誦越大,通體舒暢,直到結束後還不想放腳。哈哈,誦咒就是好呀,不用拿本書在那翻來翻去,心念更容易專一,楞半年楞半年,我終於把他楞下來了。

    晚上泡了個熱水腳,不由的感歎道,哎,這大冬天泡腳,可真是過的神仙日子呀,一夜無夢。(事實上,那裏晚上幾乎不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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