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喧囂可以掩飾很多真實的發生,而時間一旦挨近午夜,人卻很難承載謊言、規避自如,所以我們有機會在電波中聆聽那麽多你想都不敢想的故事,而它的確發生過。
“小古天”,是同學們對宋波的稱謂,之所以得了這麽個外號,是因為他有著港星古天樂一樣黝黑的皮膚和帥氣的臉,就連他的爸媽也奇怪,自己的兒子怎麽長得像外人呢?在青春漾動的大學校園,有一副吸引人的外表也是很大的資本,哪怕是男孩子。
憑借著自己出色的外形,宋波在大一時便成為很多女孩子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可天性忠厚的他偏偏在這方麵顯得有些可愛愚鈍、不解風情,為了這不知道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而他自己竟還全然不知,真是開竅太晚!
可就是這樣一個純得不能再純的男孩,卻在大學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就身陷肉欲情仇交織的陷阱中,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在電話中哀怨的訴說,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樣離奇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一個男孩子的身上。
宋波在熱線中說:我是在大一下半學期認識她的,因為想自己早點獨立為家裏減輕些負擔,我參加了係學生會組織的家教活動。女主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很有豐韻的少婦,她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女兒。我很奇怪這個家庭怎麽沒有男主人,當然,如果當初我能注意到隻有女人在家的情況,也許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遺憾的是我根本沒有注意到。
頭幾次家教進行得很順利,她的女兒聽話而且懂事,和她一樣聰明,不用花費太多的精力,成績就有了很大的提高,對此她也非常滿意,於是在愉快輕鬆的氛圍中我們的關係更融洽也更接近了。
一次上完輔導課,已經是深夜了,當我準備告別時,突然發現女主人身著輕薄的紗衣出現在我的麵前,凹凸有致的身形纖毫畢現,也讓我目瞪口呆窘迫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發現她的眼神也有些異樣,漸漸急促的呼吸和麵帶紅暈的臉龐似乎意味著將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就在我心猿意馬、浮想聯翩的時候,她突然抱住我撲進我懷中,像個孩子般地哭泣起來,我的腦子瞬間空白,墜入無法操控的極樂世界……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完事後,她對我說,其實第一次見到我時就喜歡上了我,隻是身份的差異和我的矜持讓她不敢表白,可越是這樣就越讓她不能自控,這樣的感覺折磨了她很長時間,今天終於爆發了。她說她是一個在感情上很寂寞的女人,丈夫雖然有錢,卻因為忙於生意很少回家,更別說陪她和女兒了,她希望能夠和我保持關係,她會好好對我的。
對我來說,這是人生第一次,與其說是心甘情願倒不如說是被她引誘。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的我,從這次經曆中得到的是性的刺激和愉悅,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樣的關係不正常,可那種品味過快感後的感覺就像是吸食毒品,讓我欲罷不能。在隨後的兩個月中我和她隻要有機會就瘋狂造愛,在暴風驟雨般迷亂的興奮中我慢慢平靜下來,激情過後我也開始考慮怎麽處理和她的關係,說實在的,其實我一直非常內疚和後悔,首先她是有家庭的人。我們這樣做,是對她的丈夫和女兒的傷害,而我知道自己並不愛她,這樣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完全是因為無法抵禦性的誘惑。這終究是一種不正常的關係,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將身敗名裂毀掉我以後的幸福,在別人眼裏我一直是個非常老實的人,可偏偏老實人做出了不老實的事,在這條路上我越走越遠,這讓我感到非常恐懼。我想,該是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當我把想要分手的想法告訴她的時候,她非常震怒,她罵我是膽小鬼、是騙子、不負責任,玩弄了她的身體也愚弄了她的感情,她說她要告我,要到學校去鬧。這把我給嚇懵住了,如果真的這樣一鬧,我還怎麽做人?男人和女人之間一旦出事,責任肯定在男人,所有人都認為隻有女人才會在這上麵吃虧。更何況我還是個學生,違反了校規不說,還做出了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我是沒臉再在學校混了,說不定弄個處分或者開除學籍,這輩子算完了,可怪誰呢?我在心裏罵自己,也恨她的無情威脅。
沒辦法,隻有妥協!不過我和她約定好,和她的關係僅維持這在校三年,一旦畢業便分道揚鑣,互不幹擾,君子協定立字為據。我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了代價,大學生活便被這畸形的感情套牢,讓我度日如年。
終於畢業了!
想到可以重獲自由,心情輕鬆美好到無法形容,就像被久久關在籠中的小鳥,一旦飛上藍天,所感受的是從未有過的舒展。可當我拿出當年的君子協定要求和她分手時,我沒想到她告訴我一個差點讓我昏倒的消息:她懷孕了!
怎麽可能?我們每次都是戴套的!
“有什麽不可能。”這次她的語氣平靜得出奇,“每次在你走後,我都會從垃圾桶中撿起扔掉的避孕套,用針管把裏麵的精液吸出再注入陰道,就這樣,我懷了你的孩子,怎麽樣,這下你還有什麽話說?你看著辦吧!”
這個混蛋!我怒不可遏。
原來她早已下好了套讓我往裏鑽,她是有預謀的,她懷了我的孩子,這就意味著我以後要跟她在一起,要對她和她肚裏的孩子負責。那我自己呢?我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難道還要讓我用一輩子的幸福和自由來償還嗎?我完了,就是那一念之差讓我跌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張晨,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甘心就這樣毀了我自己!
聽著小夥子最後悲愴的呼喊,我的心一陣緊縮,是誰這樣殘忍要扼殺他的希望和年輕的心?難道僅僅因為一次錯誤就可以毀了一個人一輩子的幸福嗎?對愛情、對理想我們講了多少年,就是沒有人告訴他們應該怎麽做?在性方麵,這個孩子已經無知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以至於讓別人性訛詐,白白浪費了生命中最寶貴的三年和美好的青春年華,並且還有繼續身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危險,真是可悲又可惡,不值啊!
我問“小古天”:“你真的認為她已經懷孕,你也無法脫身了嗎?”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完了,我隻能跟她在一起,不然她什麽都能幹得出來的,我了解她的脾氣。”
“你了解她?”我繼續問到,“那我問你,你了解她的丈夫是做什麽的嗎?你想過如果他的家人知道她和你的事情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你是否想過她是有家的人,如果在這些事情上發生問題,她會比你麵臨更大的困難和壓力呢?!”
對方沉默不語。
“我想應該怕的是她,無論從道義上還是從處境上。你要有你的態度,我想就是因為你的懦弱和曖昧才讓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並受製於人,如果你能多些勇氣,多點對性的了解,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我首先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她所說的讓自己懷孕的方法是站不住腳、缺乏科學依據的。雖然精液中的精子離開人體後在攝氏37度的恒溫環境內可以存活24小時左右,但考慮到你們每次都是帶套做愛避孕的,完事後又把廢棄的避孕套扔進垃圾桶,這樣即便是在你走後再把它撿起來也無濟於事了。一方麵環境不恒溫,垃圾桶是沒法和恒溫箱相比的,更不衛生,肮髒不說還無法保證精液不受汙染,那麽我們所說的精子存活的必要條件就不具備了;再者精液進入避孕套,再由不經消毒的針管吸入未保持恒溫的精液;最後由針管注入陰道,如此複雜多個的環節,其汙染變化也遠遠超出了精子存活的耐受力,她這不是訛詐是什麽?如果你不想被人騙,多了解些這方麵的知識,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小古天”聽了我的話,明顯輕鬆了起來,看來他是覺得自己有希望了。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馬上就告訴她,我們結束了,越快越好、越堅決越好,不給對方任何回旋的餘地和希望,把你今天聽到的這些知識鄭重地告訴她,這是一個騙局、一個預先設好的圈套和陷阱,如果對方仍然糾纏不清,不排除聯絡她的家人公布事實真相和起訴法院,控告她訛詐的可能。到時她將自食其果,希望你能處理好這件事,重新開始你的生活吧!”
我聽到電話的那頭唏噓不已,“小古天”在哭!哭吧,把這幾年的屈辱和委屈都哭出來吧,作為男人,我能理解他的無奈和酸楚,但同時也為他的懦弱無知感到不值,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相信他會有完全不同的選擇。可惜,昨天是不會重來的,還是讓我們每個人都珍惜現在把握好未來吧,但願這樣的悲劇不會重演……
後記:三天後“小古天”來信,告訴我們事情已經完滿解決,感謝節目所給予的幫助。我們非常高興並真誠地祝福他能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並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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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選自:張晨的《男女夜話》——食澀男女
《男女夜話》由上海百家出版社出版,與江蘇交通廣播網的夜間談話節目同名。
張晨:現代快報健康版“談性正濃”專欄作者,江蘇交通廣播網資深節目主持人,中國性學會理事。先後主持《午夜心橋》、《星空夜話》、《來來往往》,以及現在的《男女夜話》。在《男女夜話》開播一千期之際推出了這本與節目同名的這門書。
這是一本工作手記,也是一本關於廣播的創作紀實,是一個主持人十年來節目的積累,通過幾十個真實而具體的案例,從性愛的角度剖析、探討了現代都市人的情感和生存狀態,尋求幸福的方向、途徑及技巧,分別以性情故事、同性之戀、社會性愛以及知識問答等四個章節真實展現,教你如何認識、處理生活中的性愛問題、情感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