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常說“五髒六腑”,那六腑是什麽,沒有學過一點中醫知識的人是說不清楚的。通常隻能說全五腑:胃、大腸、小腸、膀胱、膽。但還有一腑,這一腑就是三焦。大家發現我們熟知的五腑都象一個容器,且時滿時空,就像我們的胃腸,被食物填滿,又排空,周而複始。那三焦呢,三焦就是裝載全部髒腑的大容器,也就是整個人的體腔。古人將三焦分為三部分:上焦、中焦、下焦。上焦心肺、中焦脾胃、肝膽、下焦腎、膀胱、大小腸。
三焦有什麽功能呢?它就像是一場婚禮的司儀,一台晚會的導演,一個協會的秘書長,一個工程的總指揮。它使得各個髒腑間能夠相互合作,步調一致,同心同德的去為身體服務。對於它的具體形狀,從古至今就爭論不休,現代有的醫家把它等同於淋巴係統、內分泌係統、以及組織間隙、微循環等。但都不能含蓋三焦實際的功用。所以咱們也就沒必要把三焦硬與西醫解剖意義下的器官進行類比了。
按中醫經典《黃帝內經》的解釋三焦是調動運化人體元氣的器官。這時它更像是一個財務總管。負責合理的分配使用全身的氣血和能量。“三焦者,總領五髒、六腑、榮衛、經絡、內外左右上下之氣也,三焦通,則內外左右上下皆通也,其於周身灌體,和內調外、榮左養右、導上宣下,莫大於此者……三焦之氣和則內外和,逆則內外逆”上邊這段文言是漢代華佗所寫《中藏經》中的一段話,此書文字古奧,但對三焦的這段闡述倒是通俗易懂。先不說此語是不是真的出自華佗之口,但三焦在五髒六腑當中的重要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那三焦具體說來有哪些作用呢?簡而言之三焦有兩大主要功用:
一、通調水道。《靈樞經》上說:“三焦病者,腹氣滿,小腹尤堅,不得小便,窘急,溢則水,留即為脹。”
二、運化水穀。正如明代醫家吳勉學在《醫學發明》中所說:“水穀往來,皆待此以通達。”“焦”字通“燋”乃引火之物,以火才可腐熟食物。古人遣詞命名皆有深意。
三焦之功能如此強大,應該在治療上屢見奇功,但實際遠非如此,因為大多數醫者對三焦概念功用模糊不清,很少有人去探究它的真正奧妙,隻是停留在對傳統注釋的一知半解上。機理不明,自然也就無法應用。以至根本想不起用三焦經來治療髒腑病這條思路。這也難怪,古人在三焦治則上,就沒留下很豐富的例證供我們參考,就是簡單的闡述都難得一見,明代醫家孫一奎,有幾句話或許是其經驗之談“上焦主納而不出,其治在膻中;中焦主腐熟水穀,其治在臍旁,下焦分清泌濁,其治在臍下”。古人說話,都是如此這般簡約,按現代人的思想好象根沒說一樣,其實古人隻是給我們打開一扇窗,外麵的風景還是要我們自己去看的。有心者便可以借此通達深入。然而更多的人還是願意有人一一指點給他,青山在遠處,白雲在上邊,還有流水,小橋……。否則即使再開兩扇窗,也是一無所見。
不過學習經絡可深可淺,雖不能登堂入室去探寶,咱們順藤摸瓜去摘些果子卻也是舉手之勞。請注意觀察一下您出現症狀的位置,看它是發生在哪條經絡循行的路線,您隻要刺激這條經絡上的相關穴位,那麽症狀都會有些改善的。
還說三焦經吧,它的終止點叫絲竹空,整好在我們長魚尾紋的地方,而且這個地
曾治一位中年女士,因丈夫有外遇,與其大吵後突然右耳轟鳴不止,晝夜不休,無法入睡。西藥治療三天,毫無療效,朋友求我幫忙,病人此時頭痛欲裂,心煩氣燥,我本欲在太衝穴施針以瀉肝火,但此穴用手掐毫無痛覺,知其肝火已上巔頂,針“太衝”已鞭長莫及,便用三棱針在頭頂“百會”附近連刺三下,出血十毫升左右,患者頓覺頭目清爽,但耳鳴依舊。於是沿三焦經從“角孫”至“翳風”到“天牖”一路刮痧,出紫痧多而厚,刮至“天髎”時,耳鳴驟然停止。由此您也可以看出:三焦經不正是肝火宣發的出氣筒嗎?曾接觸過許多犯更年期的女士們,她們的三焦經各個痛不可摸。
此外三焦經還有一些您意想不到的功效呢!例如掐中渚穴可以治小腿抽筋,支溝穴可以治脅痛岔氣,液門可以治口幹咽痛。記得今年春天,和十來個朋友去郊遊,都坐在一輛麵包車上,可能是山路不平,車顛簸的很厲害,同行的一位女士,突然腰痛的坐不住了,我們趕緊把車停下。這位女士曾因腰椎3度滑脫,做過手術,今天突然舊病複發,又是在荒郊野外,急得大家不知所措,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我。可車上空間太擠,根本沒地方按摩,我在大腦中飛快的思考著有何變通的方法。上身的什麽經絡穴位能通到腰椎去呢?突然,《難經》當中的一句話“三焦,元氣之別使”在腦中一閃。我似乎找到了答案。元氣乃命門所發,而命門穴正在腰椎位置。當下取三焦經的原穴“陽池”並在其周圍尋找痛點。在兩個手背找最痛點進行按揉,隻揉了不過5分鍾,她的腰就一點不痛了,當然,這種手法隻是應急,並不能除根,但那天,我們大家卻因為這小小的三焦經而能盡興遊玩而無後顧之憂。
還有個一緊張就胸悶的朋友,看書看報甚至看電視都會莫名的胸悶憋氣,上腹堵脹,胸口就像勒上了禁錮的外殼,不得喘息。西醫多少次體檢,也沒查出一點毛病來,都認為他是神經緊張鬧的!一次朋友聚會,在打鬧嬉戲中,我無意間用拳頭錘了他的胳膊一下,原本是玩笑之舉,他卻痛苦不堪,捂著肩膀直叫疼,“老兄,輕點成嗎,又不是武俠片點穴!”,我其實根本沒用力,大家也覺得他小題大做,不就敲了一下胳膊嗎?哪致如此?可看他又不像是故作姿態,我用手按了按他的傷處,他疼得直咧嘴。可馬上他又樂了:“老兄,你真神了?剛才還胸悶的緊,喘氣都憋,經你這一打,心裏倒痛快了”,邊說邊自己按摩起被我敲疼的那塊肌肉,胸悶很快就完全消失了。此時我才留心觀察他上臂被敲疼的地方,原來是三焦經的“消濼”穴,這樣看來他的胸悶當是上焦氣鬱而成。想來好笑,我的“無心之過”卻解了他的“無名之苦”,還讓我更多的領悟了“三焦主氣”這句話的奧妙。真是“一錘兩得”。
我每天都在積累知識,但我發現學富五車的人很多都沒有思維。我每天都在參研事理,但我殫精竭慮仍沒有看到覺悟的靈光,倒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亦真亦幻之際,失神凝望之時,或許有些不期然的東西,那似乎才是我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