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 我的父親是一個接受了大半輩子中共無神論教育的人,今年已經72歲。他在回顧自己的大半生以及和我母親的婚姻時說,他是湖北人,我母親是河南人,在他認識我母親之前在軍隊工作,在正常情況下是決不會到河南來的,但冥冥之中總是發生一些事情,象一根繩子一樣,牽著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近,來到了我母親身邊。“是巧合?還是有安排?誰安排的?”父親迷惑的說。 我母親堅決的說:“我早說過,人的命,天注定。”母親由於不幸趕上了“社會主義的大躍進”,小學都沒能畢業,文化程度不高,但這並沒有影響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紅樓夢》,並說不知為什麽,就是喜歡看。 她還以我姥姥的夢為證。我姥姥在母親和父親第一次見麵之前,曾做了一個十分清晰的的夢:一條黑狗咬掉了她身上的一塊肉(女兒是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順便說一下,父親1934年出生,屬狗,並且皮膚很黑。 我來到挪威後,遇到的兩個孩子,同樣讓我感到了牽在人們身上那根顫動的緣份之線。 斯蒂芬妮和囡囡 斯蒂芬妮是一個六歲多的挪威小女孩,她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囡囡是我七歲的女兒。 她倆在同一個學校上學,但不在一個班。我注意到在她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在眾多的孩子中,她倆的眼光相遇了,她倆相互走近,不約而同的伸出手,握住了對方,自然的就象老友重逢。 很快,斯蒂芬妮邀請囡囡到她家玩兒,第二天,囡囡邀請斯蒂芬妮來我家玩兒。囡囡隻會很少的挪威語,兩個女孩之間的語言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更多時候是兩人手握手的雙目凝視中的心心相印與喜悅的歡笑。 看著兩個小女孩的歡笑,我在心裏問:跨越千山萬水,你們終於相逢了,你們過去相識嗎?你們過去在一起時也曾這樣快樂吧? 卡瑞吉特和我 卡瑞吉特是一個三歲多的印度小男孩。我到他家裏作客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心中就一動。他接過我送給他的一塊巧克力,放在一邊,然後靜靜微笑的看著我,對於我來講,那分明不是一個三歲孩子的微笑,那是一個我熟悉的麵容。我在腦海中搜尋,但沒有找到,我感覺那是保存在很深很深的心靈中的記憶。 我倆的相處一直都是沉靜的凝視和微笑,我把他抱在懷裏,走到窗前。一起凝視著窗外的五月的陽光和草地,久久的一動不動。霎那間,這一刻似乎曾經出現過,當我要去抓住的時候,但立刻象縹緲的雲煙般消散。 我知道,在我未來的人生中,緣份之線將牽引我和不同的人相逢,有對我微笑的,也會有怒目而視的,不管是誰,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力捧出心底的真誠和善良去相對,珍惜和了結這深不可測,但真實存在的“緣”。 文/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