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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發雲談《如焉》:理想主義應是生活常態 | |||
胡發雲作品《如焉》的思想深度超越其文本本身(攝影 丁楊) 當2003年底動筆創作《如焉@sars.come》(下稱《如焉》)的時候,胡發雲或許不曾想到這部他用3個月完成的長篇小說會有如此戲劇化的命運。它最初被貼到網上,經由網絡世界征服了第一批讀者,然後以電子文本的方式在讀者中傳遞,進而竟然被打印成冊在京城傳播 作者自述: 胡發雲,1949年生。少年愛詩,愛音樂,也愛玩。當過知青,工人,企業幹部,後來成為一個職業作家。20世紀80年代後以 散文,隨筆,中短篇為主。散淡,怠惰,任由性情,寫得不多。近年的主要作品是《處決》、《老海失蹤》、《死於合唱》、《葛麻的1976-1978》、《射日》等。《如焉@sars.come》是我的第一個長篇,寫於一個非常時期。寫完以後,一直放下了。如今能出來,我希望將它獻給先我而去的妻子。 當記者今年4月在武漢東湖畔采訪胡發雲的時候,《如焉》已在相當一部分讀者中產生不小反響,但單行本的出版還沒著落。一提到這部作品,提到書中人物茹嫣、達摩、毛子,胡發雲就有些激動,用他頗具磁性的嗓音侃侃而談。他的表達既富於理性思考又至情至性,那一刻他同書中人物完全沒有文字阻隔,仿佛就坐在一起。書中的茹嫣是位獨居的中年女子,她在兒子出國之後初涉網絡,借此結識了民間思想者達摩及其導師衛老師等人,被他們的思想所震撼。同時在同事江曉力撮合下,副市長梁晉生走入茹嫣的生活。突如其來的非典使得茹嫣的平靜生活被打破,與達摩們的思想交流同與梁晉生的情感糾纏讓她麵臨著抉擇和矛盾,梁晉生同樣麵臨著情感和仕途的兩難……從文學意義上看,也許《如焉》不夠完美,但這一看似並無太多特別之處的“言情”故事背後,凝聚了作者胡發雲對於兩代中國知識分子心路曆程的深邃思考,這使得《如焉》的思想深度超越其文本本身,觸動了眾多讀者的內心。 讀書報:一開始計劃寫作《如焉》源於什麽?是網絡帶給你的觸動嗎? 胡發雲:這篇小說算是我的率性之作。網絡在中國人的社會生活、情感生活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這幾年,非典、海灣戰爭,還有很多天災人禍,這些在和平年代幾乎要一百年才會發生的事情,竟然在一年中就發生了。在這些事情發生過程中,有個最主要的人物,看不見的人物,就是網絡。它像是傳統戲曲中的說書人,串起所有人的角色,所有人在和網絡對話的時候,其角色身份才得到確認。如果沒有網絡,就不會有中國相當一部分人在今天的真實生活。網絡是虛擬的,但在中國,網絡同時也是真實的。我們在一個大背景下其實都在演繹著被虛構的生活。不同的政治文化背景下,網絡扮演著截然不同的角色。 讀書報:在《如焉》中,令我印象最深的人物是達摩。他生活在當下,骨子裏有理想主義色彩但又與現實和平共處,你如何評價這個人物? 胡發雲:達摩身上包含著一種情懷。現實生活中情懷往往比思想更重要,思想有時會過於晦澀,很多時候,一個人最高的思想境界會源於最普通的情懷。所以我會強調我筆下人物所擁有情懷的重要性。 中國現在缺少很美好、很和善、很高貴的情懷,這是一種悲哀。知識分子有時會用比較清醒的理性視角來審視自己的情懷,而很多百姓在整個社會大背景下時時處於蒙昧狀態,失去了應有的情懷。當然這錯不在百姓,而在於整個社會進程中缺乏生長這些情懷的土壤。 書中的達摩也好茹嫣也好,我都對他們傾注了自己的愛與傾慕,也許是我在生活中邂逅了類似的人。很多讀者覺得《如焉》中有理想主義色彩,實際上如果了解我,了解我身邊的朋友,就會發現書中的人物就在我的生活中存在著。這些看似理想主義的色彩其實是具體的存在。我們已經習慣於對那些善良的美好的人冠以理想主義的帽子,如果把很多年來我們已經失去的這些常態的東西冠以理想主義的帽子,那些市儈主義就是常態了。 讀書報:茹嫣這個人物身上有女性感性的一麵,但是對身邊的一些社會話題又不乏理性關注,這個人物似乎很複雜? 胡發雲:在很多話題麵前,茹嫣並不具備係統的深奧的理論基礎,也缺乏理性判斷。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史,很多事情其實很單純,就是天地良心黑白善惡的問題,靠人們的直覺完全就能得出結論。而茹嫣無疑保持著這種樸素的判斷力,內心有著對一些事物天然的憐憫和同情,有本能的痛感。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茹嫣的反應出了問題還是我們的現實世界出了問題?且讓讀者去思考吧。我想,茹嫣既不是一個自覺的理想主義者,也不是一個對社會有清晰明確認識的知識分子,她隻是個靠內心感受來判斷是非的女人。 讀書報:茹嫣的這種並無理論基礎的是非判斷能力和達摩的思考是非常有對照意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