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被他抓住,用力一扯,人不由自主撲進他懷裏,是她熟悉的身體和氣息。她到了這一刻才開始發抖。
他呼吸很沉,胸口劇烈起伏:“程迦,是我。”
“我知道了。”
冷靜和理智在這瞬間崩塌,擔憂和焦慮在這瞬間爆發。
彭野踢上門,大掌握住她的腦勺。程迦顫抖著,張口要深呼吸,他的舌頭搗了進去,狠狠吮吸,將她的氣息徹底封死。
他把她摁在牆上,死死扣著她的腦袋,吻得激烈,衝動,近乎發泄。
程迦呼吸不暢,頭暈目眩,她身子打著戰兒,手也在抖,慌亂無章地解開他的衣服,用力抱住他滾燙的汗濕的身軀。
他弓著身子吻著她,抵著她,雙手摸到她腰間,解開她的褲子。
她踢掉鞋子,扭動雙腿,把牛仔褲蹬到腳底下,解放出一條腿來。
另一隻也顧不得脫了,她拉開他的褲子,抬起一條腿攀上他的腰。
她扭動腰肢,緊貼住他火熱的腹肌。
高度緊張後的爆發,讓兩人身體瞬間強烈反應,敏感到了極致。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臀,一手勾住她膝彎,抬高她一條腿,衝進她早已準備好的身體。
“啊!”
程迦抑製不住呻.吟出聲,仰頭磕到牆壁上,她竟在他衝刺而入的一瞬間達到高.潮。
她驟然緊縮的身體讓彭野控製不住喘息出聲,月光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
“程迦……”他喚著她的名字,一下一下,狠烈而用力地撞擊著。
她撫摸著他渾身緊繃的肌肉,雙腿顫抖發軟,快支撐不住,卻極力而瘋狂地迎合他,將他炙熱急切的欲.望全部收納。
他抓住她的手腕,舉過她頭頂。他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邊,身下的衝撞強勢而霸道,細碎的呻.吟聲從程迦嘴裏溢出來。
程迦大汗淋漓,從未像此刻這般敏感緊張,一波一波頂點的快感,癢徹心扉,讓她的身體幾近崩潰。她再也壓抑不住,在他身體和牆壁的夾縫裏呻.吟不斷。
而最後他釋放而出,在她耳邊低沉喘息時,程迦仰著頭,在暈眩的迷醉裏,才想起一次,又一次,她都忘了讓他戴安全套。
全進了她體內。
彭野把住她的腰,將她壓倒在床上,在她身邊微微喘息。
程迦口幹舌燥,劇烈呼吸著,斷續道:“……有根煙就好了。”
到了這一刻,她才扭過酸軟的身體,仰頭看他:“你沒受傷吧?”
彭野沒來得及答,她又笑了:“看剛才表現,應該沒有。”
彭野捏住她的下巴,搖了搖:“受了傷也能照樣。”他又解釋,“他們槍法不準。”
他把她拉近一點兒靠在懷裏,月光灑在兩人臉上。彭野撿開隔在兩人間的雜草,說:“我在路上看到車轍,你回來時被人追了?”
“嗯,”程迦說,“但被我甩了。”
彭野輕聲笑了笑:“我就該知道你有辦法。”
“你們或許看不出來,但我以前混過賽車圈。”
彭野看了她一會兒,問:“刺激麽?”
“刺激。”程迦說,“但都比不過今晚。”
彭野笑:“今晚哪部分?”
程迦反問:“你說呢?”
月光下,她的臉白得跟珍珠似的,彭野看她半晌,別過臉去:“你白得都晃我眼了。”
程迦把相機拿過來,說:“看看照片吧。”
程迦打開相機就看到了林麗的照片。她跳過去,說:“也不知林麗躲哪兒去了。”
彭野沒什麽興趣,懶散地說:“不知道。”
正說著,程迦看到了那天早上和石頭十六尼瑪還有彭野一起在灶屋照的相,沒有技術可言,她卻很喜歡。
她多看了幾秒,才翻過去。
她翻出那天在客棧屋頂上拍的照片,一張張看,並沒有找到可疑人物。
程迦:“難道不是在客棧屋頂上照的?”
她一張張前後翻了,還是沒有收獲。
這下兩人都有些沉默,黑狐的人來找相機,一定是因為裏邊有什麽。
難道是他以為這裏邊有什麽?
彭野說:“先別找了,回去再找。你先休息,明早啟程回去。”
程迦這一天也累壞了,準備睡覺。可彭野無意間一摁相機,照片往回倒幾張,彭野不經意間就微微眯起了眼。
程迦看他那目光隱約有些危險,探頭一看,是那晚她和高嘉遠約會的私密照。
程迦問:“你要和我照麽?”
彭野把相機砸回她手裏:“永遠不可能。”
氣氛突然轉冷。
程迦無聲地收拾相機,彭野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又緩了點,說:“睡吧。”
“嗯。”
夜晚有點涼,沒有被子,彭野拿草蓋在程迦身上,不經意間說:“你來這兒一趟,什麽破地兒都住過了。”
程迦回:“還沒住過你那破保護站。”
彭野就笑出了一聲。
程迦闔上眼睛,半晌又睜開,望著月光下他安靜的眼睛,問:“你不睡?”
“值夜。”他說。
程迦說:“那明早我開車。”
彭野說:“好。”
程迦於是閉眼睡了。
**
早晨五點多,程迦醒了,睜眼就見彭野躺在她身邊,在看她,眼睛熬得有些紅。
程迦微微支起身子,說:“時間還早,要不你先在床上睡一小時?”
“好。”彭野說完閉上眼睛。
他睡顏有些疲憊,臉色也蒼白,程迦意識到這幾天他睡眠時間少得可憐。她輕緩地爬起身,跨過他的身體準備下床,卻看見他手臂上有幹枯的血漬。
昨天夜裏沒注意,他手臂處的衣服被子彈燒破,而他臂上灼出半個血坑,少了一塊肉。
他就這麽熬過來了。
程迦抿著唇,坐在桌子上看他睡覺,一個小時後,他跟定了鬧鍾一樣自然醒了。
程迦麵色無虞,說:“不用再休息一會兒?”
彭野用力睜了睜眼睛,道:“趕路。”
程迦從桌子上下來,說:“現在啟程?”
“嗯。”
出了小木屋,彭野直接往停車的沙丘那邊走,程迦在後邊停住,說:“我肚子餓,去村子裏給我找點兒吃的。”
彭野回頭:“也行。”
去到村裏,班戈村長家的門大開著,他昨天夜裏回來了。
程迦走進院子,就見著正在角落裏喂雞的班戈,四十出頭的藏族漢子,個頭不高,身材結實,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見到彭野,班戈放下飼料盆子,熱情地走過來:“昨天你拿鑰匙走了,我還惱又沒見著人。今天怎麽回來了?”
彭野大步過去,握了握他的手:“去木子村辦了點兒事。”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折返路過,蹭頓早飯吃。”
“別說蹭,住這兒都行。”班戈說完,笑容忽然收了,“你手上這傷怎麽回事?”
一旁的程迦淡淡看了彭野一眼。
**
班戈家的房子是石頭做的,靠著牆壁很涼快。前後一通間,大門對著後門,通風。
程迦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早上的風敞著吹,涼絲絲的。班戈家的兩個兒子十來歲,一個在院子裏趕羊群,準備出去放羊;一個在磨棚裏套驢,準備磨麵。
程迦端著相機給他們照相,照了幾張後兩個小夥子發現了,不好意思地笑著跑開。
她身後兩人對話:
“胡來,居然放著不管,讓它自個兒血枯。”
“蹭了點兒肉,沒傷著血管。”彭野大事化小,想輕描帶過。
程迦這才回頭看彭野,他脫了衣服,赤.裸著上身,皮膚上一堆刮傷的痕跡。
班戈包好子彈傷,拿鑷子給他清理手肘上模糊的爛肉,火氣更大:“傷口裏還有玻璃!不處理就往沙漠跑,中午沙子上四五十度,不爛才怪!”
“那時不疼,也就忘了。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彭野沒事兒地笑了笑,察覺到程迦在看他,抬眸看一眼,又低下去了。
班戈還在數落:“再不管就爛到骨頭了,你說嚴不嚴重?昨兒你啥事兒這麽趕啊,找個內行處理傷口都要你命了?”
彭野摸著鼻子,察覺著班戈也不知怎的來勁兒了,他咳了幾聲,岔開話題:“揚措哥倆怎麽不上學?”
“今天星期天!”
程迦又扭頭望向高高的天空。
彭野身上傷口處理好,班戈的老婆也準備好了早餐。
小木桌上擺好四大碗手擀麵,撒了胡椒紅油,蘿卜鹹菜。班戈老婆是個不善言辭的女人,隻是抿嘴笑著拿手指,示意程迦坐。
程迦坐上小板凳,發現自己和彭野的碗裏有好幾大塊羊肉,麵也更大份。班戈和他老婆的則沒有。
程迦拿起筷子,吃一口麵,勁道,香,是班戈老婆自己磨麵又手擀出來的。
班戈問:“吃得慣不?”
程迦點頭:“好吃。”
班戈老婆抱著麵碗就笑了。
班戈問起程迦,彭野答一句,程迦答一句,說是來拍照片的,算是同事。
班戈問:“你們在大城市住慣了的,來這兒可不習慣吧?”
程迦說:“沒啊,都挺好的。”
班戈說:“剛來新鮮,待久了就受不了了。”
彭野沉靜地看一眼班戈,他的性格彭野很清楚,眼瞅著他今天說什麽都不對味。
班戈無視彭野,又問:“你在這兒待多久?”
程迦說:“回保護站,拍幾天照片,就回了。”
班戈說:“吃完麵你們就得趕回站裏。”
“嗯。”
“那得快點兒工作了快點兒……”班戈話沒說完。
彭野問:“辣麽?”
程迦正吃到半路,含著麵條搖了搖頭。
班戈最終沒再多說。
班戈和他老婆很快把麵吃完,家裏活兒多,也不等著,就下了桌。
彭野也很快吃完,見程迦還在慢慢吃,他望一眼在後院打磨農具的班戈,對程迦說:“我去後邊看看。”
程迦“嗯”一聲。
彭野走到後院,太陽已經升起,照在黃沙上。
班戈回頭看他一眼,繼續幹活兒。
彭野走過去,微微皺眉:“你今兒怎麽回事啊?”
班戈:“啥回事兒啊?”
彭野抿著唇停了幾秒,說:“人一小姑娘,我怎麽覺著你句句話都刺她呢?”
班戈說:“你心裏有鬼吧,覺著我句句刺她。”
彭野一下子倒不知該說什麽了。
班戈放下手裏的活兒,皺眉:“你看看,剛給你包傷口,她正眼瞅你沒。不問一句,也不關心,搬個凳子專坐門口看我家雞去了,人家看雞崽都不看你。”
彭野別過頭去,笑出一聲:“我沒雞崽好看唄。”
班戈說:“你別往裏頭陷。”
彭野腦仁兒一緊,側眼看他:“你從哪兒……”又打住。
他和程迦並未表現出任何曖昧,他甚至沒正眼瞧她幾下。
班戈歎了口氣:“剛才包傷口,你背後都是那女人摳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