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運動,文人的“義和團運動”
(2009-05-06 07: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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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5月4日,在中國的某重點大學,我和幾個學弟一起組辦了一場“紀念五四運動70周年”的辯論會,邀請了本校和其他高校的善辯才子,就“五四運動”及其70年來對中國曆史的影響,舉行了一場褒貶不一、針鋒相對的大型辯論會。20年很快過去了,中國經濟崛起、政治卻退步到了連1989年都不如的地步,正如1919年的五四運動,本來是爭民主、爭科學的運動,卻帶給中國一場反民主、反科學超過半個世紀的革命。
1919年的五四運動,是一場令國共兩黨推崇至今的青年運動,也是一場令國共兩黨警惕萬分的(義和團)拳民運動。兩黨的青年幹部,正如兩黨的前輩幹部成長於同盟會一樣,從此走向激進、走向革命,成為兩黨內戰中的中堅力量。中國也在國共兩黨拿著中國人腦殼對撞中,走向了淪陷和極權的曆史黑暗。
從五四運動中成長起來的中國國民黨和共產黨,尤其是多年來兩黨的部分高級幹部,都是五四運動的策劃者、行動者和受啟蒙者,“五四運動”遂成百年中國史書上不可磨滅的青年愛國主義運動。而號稱“愛國”的國共兩黨執政以後,卻再也不會讓自己轄區內的青年發生這樣的愛國主義運動了,無論是日本入侵,還是禮讓釣魚島和黑瞎子島。
“不讓愛國青年知情,就不會有愛國運動”,這是從五四運動中成長的國共兩黨,從五四運動中所獲得的最大的經驗教訓,它指導著經驗豐富的兩黨一步步從閹割知情權、到閹割言論權、直到閹割思想權,並通過愚民洗腦以改變青年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一步步又把中國人帶回到封建帝製的愚民時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發生在1919年的那場“火燒趙家樓”運動,與之前20年的1900年的“義和團”運動,除了“愛國民主”和“扶清滅洋”的口號不同之外,暴民性質並沒有本質的不同,它甚至還不如2008年西藏危機之後,被洗腦後的海內外愛國憤青舉辦的“反西媒、反藏獨”大遊行:至少沒為了顯示“愛國”熱情,先火燒自己的國務院、大使館或外交部長家一把。
五四運動與西方每天發生的各種抗議遊行示威,並沒有很大的不同,盡管它的參與人員都是些被後世號稱為“知識分子”的人。當然也正是這些人,這些義和團的留過洋有文化的後代們,先後加盟了外國幹涉中國的代理人政黨,才使這場平凡的抗議示威,像孫中山成為國父一樣,被聖化成為國共兩黨的光榮,也順帶脅迫著普通國人,把騷亂當革命,把五四捧成了國家的節日。
言論自由、出版自由、遊行示威自由的北洋時代“五四運動”,未必就能出產言論不自由、出版不自由、遊行示威不自由的國民黨時代,更談不上因此帶來了言論閹割、出版閹割、遊行示威閹割的共產黨時代;但是,吃著“五四運動”人血饅頭而迅速茁壯成長、加盟國共兩黨的當年文化青年,卻正是借助於國共兩黨先後征服中國的權勢,把一場單純的民間抗議行動,無限上綱上線、升華為裏程碑式的“愛國民主運動”,這“高大全”式聖化五四背後的黑手,卻正是五四運動所追求的示威自由,所反抗的政府獨裁。而這,也成為“聖化五四”的國共兩黨上台之後,後代的青年們,不得不拿生命和鮮血,更艱難地去繼續爭取自由的曆史諷刺。
五四運動對於國共的意義與對於中國百姓的意義,正如六四對於共產黨民運的意與和對於中國百姓的意義一樣,都有截然的不同;如何跳出官方設定的曆史知識陷阱,重新以人道、人權和自由等普世價值去審視中國曆史,是互聯網時代後人的課題和機遇。
除了國共之外,還有一個人從“五四運動”中得利:孫中山,他正是看到了中國人潛在的愛國熱情及其革命作用,才悄悄地脫離了與日本官方和浪人之間的勾搭關係,開始高調表演起“愛國”情操起來。
從1900年義和團的“扶清滅洋”運動,辛亥革命的“驅除韃虜”,共產黨的“北上抗日”,到2008年反西媒的“扶共滅洋”運動,民族主義是一個世紀以來,所有中國的獨裁者、革命家最得心應手的遮羞布,她有一個中文藝名叫“愛國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