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桂花香暗飄過

        和兒子去後院玩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甜香，趕快叫在外麵幹活的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我的桂花開了。他看了一眼，說什麽也沒有。我不信，帶著兒子過去，果然，是那一簇簇小小的淺乳黃色的桂花開了，隱藏在大得多的綠葉中，很不起眼，卻清香醉人。

        桂花，是我最喜歡的花之一。第一年買了房子，到處找花種。看到桂花，驚喜萬分，遂買來一棵大的，再買一個大花盆，種在家裏，悉心澆水，不想最後卻漸漸枯萎了，放到外麵去也不管用。一般什麽花若是被養死了，我就不會再買同樣的。可是桂花，到底舍不得，又買了一棵小的，種在後院桃樹底下。完全的粗養，幾乎不去澆水也不怎麽鋪鬆針施肥，誰知道幾年下來，它卻茁壯成長，竟大了很多。

        高中時讀到李清照的那首詩：“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一下子便喜歡了。其實屈原離騷中是收了桂花的，李清照可能不知道，也有可能信筆寫來，借物抒懷。

        電視劇《八月桂花香》中的湘蓮便是這樣一個桂花般的女子吧。那主題歌的歌詞寫得很好，“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舊夢中。。。人隨風過，自在花開花又落。。。隻有桂花香暗飄過。”世上很多事大抵如此，有淡淡的無奈，也有淡淡的那一縷幽香可以回味。

        說起來，家鄉逢年過節嫁娶宴客都是要做湯圓的。大人們一清早起來，要煮大鍋的粥來拌糯米粉，燙大鍋的青菜做菜肉餡，還要煮大鍋的蟬豆。豆子煮爛後用紗布濾水，然後便可以炒豆沙做餡，小的時候看大人炒豆沙，裏麵放桂花和橘皮。炒完了，紫黑滑亮的豆沙，甜香撲鼻。吃這樣餡的香糯湯圓，真是口齒噙香。

        禁不住又想到那沁香的桂花糖藕和散著桂花碎瓣的甜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