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

在感恩節的爬梯上見到朋友的兒子傑夫，好久未見，乍一相見，可以說是吃驚不小。我是看著傑夫長大的，從他五歲剛來美國時到明年就高中畢業，我們兩家算是有緣分，搬來搬去總在一個地區，所以時不時聚在一起，大人在一起聊天，孩子們在一起玩耍。

第一次見到傑夫是在一家雜貨店裏，他先是藏在媽媽的身後，被媽媽推出來叫我阿姨，他小聲地叫了阿姨並朝我笑了笑。五歲的傑夫很英俊，大大的眼睛，皮膚黑裏透著健康。聽他媽媽說，他剛從國內乘飛機過來，由於那時父母剛來美國讀書，他是由外婆家裏的人在北京把他送上飛機，一路上由乘務員照料著抵達洛杉磯，他的爸爸到洛杉磯機場接機，他一路上都很乖很聽話，直到看見爸爸的一刹那才哭了起來。其實他生下來不久爸爸就赴美留學，他是拿著爸爸的照片和爸爸在機場團聚的。從見到傑夫的第一麵，我就喜歡上了這個憨厚開朗的小男孩。

女兒和傑夫第一次一起玩兒是在我們家裏。女兒比傑夫小三歲，那時大約兩歲半，很霸道地護著自己的玩具，隨時對傑夫發號施令: "傑夫， stop! " 傑夫就會一下子停下來。傑夫不去理睬她，她又會主動將玩具送過去。逗得我們大人直笑。一個晚上傑夫都在陪小妹妹玩兒，沒有因為小妹妹的咄咄逼人而生氣。

還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傑夫的家，大人們在廚房做飯聊天，兩個孩子就坐在外麵的樓梯上“談心”，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隻見我女兒一副厲害的樣子，傑夫笑嘻嘻地在旁邊點頭, 有時兩個孩子又會一起大笑。當時我開玩笑地說，他們兩個看上去可是青梅竹馬，幹脆我們定個娃娃親吧，傑夫的爸爸立刻說，你們家的女兒那麽厲害，就怕傑夫要被管得吃虧呢。

後來兩家經常來往，也會一起外出度假，大人們很和得來，孩子們也玩得到一起去。再後來有了弟弟們，女兒和傑夫就成了孩子頭兒，領著小小的們玩，他們會配合默契地將小小的們搞定。傑夫進了高中後最後一次來我家裏，玩到瘋狂的時候，也會拿著玩具刀槍，和小小的們撕扯在一起，女兒在旁邊指揮小小的們。再後來，傑夫就不來參加在我家的家庭聚會了，盡管每次我都會額外地問他的爸媽一句，傑夫會不會來, 每次都是傑夫有這樣或那樣的活動而作罷。傑夫參加了社區的遊泳隊和學校的橄欖球隊，是核心隊員，在學校裏也交了無數的好朋友。不過，每次去傑夫家作客還是能看到傑夫長得更高更魁梧了，還是個懂事的孩子，會叫阿姨，會陪小弟弟妹妹們玩，不過再玩也是遊戲機。女兒不大喜歡那些踢踢打打的遊戲，就會坐在個角落裏看書或看看熱鬧。

這次感恩節去傑夫家爬梯，大約隔了一年沒有見到傑夫，傑夫已經高出了一個頭，見到每個客人都打招呼，還是一副憨厚的樣子。當他的媽媽告訴我他在申請大學，明年夏天就要去讀大學了時，我真是不敢相信時間會流得這麽快。頓時有種象自己的孩子就要離開家的失落感，看著他從小毛頭長成小夥子，象自己的親人。和傑夫聊天時問他，想去什麽樣的大學，他說輕鬆的離家近點兒的。當孩子們都不在麵前時，大人們又開起了玩笑，我誇傑夫已經長大了懂事了，我們的孩子可算得上青梅竹馬的。傑夫的媽媽立刻接住話題，說那他的大學學費可就要分攤了。


感歎時光之快，過去的美好都留在了心裏，憧憬著將來會更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