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警察故事》:拳腳有慈悲
(2004-11-22 14: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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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紀不總是件壞事,但對動作明星來說,“廉頗老矣”大概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打不動了”。尤其像成龍這樣,“不用替身,真人博命”是他的金字招牌,如今他年過半百,安身立命之本岌岌可危,他的電影自然要承受越來越多懷疑的目光。對於這種懷疑,《新警察故事》既是印證,又是反駁:純粹就動作場麵的激烈而言,較之成龍以往的作品,其火爆和極端的程度確實有所不及;然而若能放寬胸懷,消除定見,接受成龍在武打動作以及動作之外亦能做新的嚐試,《新警察故事》事實上已經呈現出成龍作品的另一種可能。
愛情戲筆墨加重是最明顯的變化。雖然仍是老套路,女主角受英雄牽累,遭壞人毒手,但《新警察故事》不再強調英雄對女主角的單方營救。一場危機中,愛人之間完成的是相互拯救:男對女是人身上的,而女對男是精神上的。愛情的動人之處在於彼此成全——這大概是要上一點年紀才能明白,《警察故事》一、二中這些是全然沒有的。然而,愛情戲沒能成為《新警察故事》最大的亮點,和成龍仍然不善柔情有關。纏綿悱惻的戀人絮語,是影片中最為夾生的部分。為了使觀眾同樣動情,影片不惜作露骨的暗示,但仍然無濟於事。證明之一就是,當警局同事為成龍和楊采妮的生離死別潸然淚下時,影院裏卻爆發出整齊的笑聲。
影片真正令人刮目相看之處在於其悲憫的情懷,唯因如此,成龍慢下來的拳腳,因此有了更加謹慎、精到的含義,甚至有慈悲的意味。無論是貫穿始終關於謝霆鋒身份的懸念,還是吳彥祖的家庭背景、成長經曆,其實都是在展示所謂罪犯令人同情的一麵。陳國榮這個角色,有點對壞蛋恨不起來,雖然他們犯下的惡行稱得上令人發指。大概上了年紀的人特別容易對壞人動憐憫之心,因為他們經曆過足夠的事情,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無能為力,太多的陰差陽錯和太多的種瓜得豆。比如,如果一個人生而不幸成為某種因襲而成的仇恨的曆史一環時(例如巴以),仇恨就將從此與他不離不棄。所以陳國榮主張給每個人以尊嚴,因為,錯並不全是他們的,隻不過這最後的果,要由他一個人咽下,這本身就難言公平。
這大概是上了年紀的另一個好處。一方麵他們更懂得責問自己,而不是將責任推給對手。警匪對決,有時候挺像兩軍對壘,一方敗北,隻怪自己學藝不精,其他的,是怪不上的。《新警察故事》這樣一部強調外部動作的警匪片,因此具有了內省的氣質。另一方麵,成龍在《警察故事》係列裏一路打過來,對手從比他長一輩,到同輩,再到《新警察故事》裏的半大孩子,你讓他怎麽能再像以前那樣毅然決然,嫉惡如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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