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還算順利, 我爸是個隻要有吃的, 就什麽都不管, 這點我隨我爸, 典型的給點吃的就燦爛的主兒. 二嬸的表現也算是不負我望, 就是除了我媽, 一直臭著臉, 我可真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你說你要不喜歡二嬸, 那既然人家要離, 你也就不用一晚上睡不好, 還緊著催我去勸和. 現在人不離了, 你又一副不離對不起你的表情. 真是看不懂, 我也懶得管了, 反正你交代給我的任務我是完成了. 送爸媽回家後, 緊趕慢趕到了半島, 還好, 兩個人都還沒來呢. 今天白天我已經跟生菜約法三章, 讓他一不能遲到, 這個家夥遲到起來完全沒有個點.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不知道, 先到了還傻呼呼的電話去催他. 後來知道了, 他如果說: “我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是在他家廁所到客廳的路上. 要是說: “到了,到了, 在門口了.” 那是還在他自己家門口. 所以後來我跟他約時間一律提前一個小時, 約8點跟他說7點, 依此類推. 二是讓他一定要梳洗整齊. 小子一直覺得自己胡子拉渣 特別有男人味, 所以經常性的一個星期不刮臉,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住周口店呢. 三就是一定要記得結帳. “我和你是兄弟, 無所謂. 可要追女孩子的還是要先投資點吧!” “哎, 我就知道, 早知道就找了你了, 現在多省心啊!” 生菜後悔莫及. “歇了吧你, 別遲到, 晚上8點.” 看, 說了8點, 現在都快九點了, 還沒影. “小婉,你來了啊!”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誰,東東,這裏的駐唱。“告訴你個秘密”東東湊上來,“我要發片了。”“是嗎?恭喜,恭喜,終於熬出頭了。”我把身子往後傾了傾,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哎,真是受不了,東東在這裏已經唱了好幾年了,走的是迪克牛仔的路線,好象酒吧駐唱八成走的都是這樣的路線,人長的也很粗獷,就是說話動作,娘的一塌糊塗,看到他, 你就會對表裏不一這個詞 有更深刻的體會. 我這邊 正 後仰著, 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碟, “小婉, 試聽版專門幫你燒了一張.” “我回家聽聽, 有機會的話, 在節目裏也給你宣傳一下.” 我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你真好, 想喝什麽, 我幫你叫.” “等會吧, 我先等個人.” 說著就看見小露進來了. “這兒呢!” 我揮手, “那我先過去了, 等會來找你, 好不好?” 東東一幅依依不舍的表情. “好,好!” “誰啊? 長的挺男人的!” 小露還沒坐下就開始打聽. “有機會介紹你認識.” “你說的土鱉呢?”小露 想起來了. “在路上, 堵車.” 我現在怎麽瞎話隨口就來, 自己都鄙視自己. “你喝什麽?” “今天就不喝酒了吧?” 小露想裝淑女. “小姐!” 我手一揮, “十支TEQULA, 兩支雪碧.” “大姐, 你好象要安排我相親啊! 喝那麽多, 直接就洞房了.” 小露睜大眼睛. “我喝, 行吧!” 兩杯下去之後, 我就開始鬱悶了, “小露, 你說為什麽會這樣啊! 我有男朋友的時候, 覺得周圍全都是單身的有為男青年, 總讓我後悔怎麽這麽早就有主了, 我這裏一失戀, 那些個有為男青年也都不見了, 真是奇怪啊!” “我還鬱悶呢, 你說我長的也不差, 有工作, 有學曆, 與人為善, 天真可愛, 這一把年紀了, 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哎, 你那土鱉怎麽還沒來啊?” 我看看表, 都九點過半了, 打電話, “同誌, 你在哪兒呢?” “路上, 剛才有個客戶從歐洲打電話來, 給耽誤了, 馬上就到了.” 生菜還是不緊不慢. “看, 這有為青年也不是好當的, 要給客戶陪笑臉.”掛下電話, 我先解釋一下. “不錯, 也算是賣藝不賣身了. 做什麽的?” 小露問. “外貿, 什麽服裝亂七八糟之類的.” 說到這裏才覺得好象我認識生菜那麽多年對他的很多事情其實真的了解不多. 十支幹掉之後, 生菜還沒來. “我說婉婉, 你不是玩我吧, 讓我出來陪你喝酒, 你就說, 幹嗎還說是給我介紹帥哥.” 小露看著表, “這都幾點了,這.” 我正想說話, 手機響了, “你好, 市交警大隊.”
12.”啊?” 我沒反應過來, “交警大隊?” “是的, 天水橋路口發生了一起車禍, 傷者已經送醫院了, 我們在他的手機裏找到你號碼, 你剛和他通過話, 傷者開的是一輛大眾高爾夫, 現在已經在市中醫院搶救…..” 我的頭嗡的一下, 就聽到手機裏有人在說話,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你怎麽了?” 我被小露推醒, “去醫院, 出事了.” 我拉起小露就走. 路上隻跟小露說, 生菜出事了. 然後就一直不說話. 到了醫院的重症搶救室, 門口已經有幾個警察在那裏了. 我上去, “我是葉婉婉, 剛才有人打電話給我, 說我朋友開高爾夫的, 在天水橋附近出車禍了.” “哦,” 站出了一個小警察, “現在在手術, 你是他什麽人?” “女朋友.” 我想都沒想就說. “這樣啊, 你通知他的家人了嗎? 情況好象不是太好.” 我突然覺得腿很軟, “小露, 我把他家的地址給你, 你去一下, 把他爸媽接來, 你知道該怎麽說的.” “好, 我知道了, 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事, 我突然覺得我有很多事要做. “我沒事, 我在這裏等著, 電話聯係.” “送進去多久了?” 我問小警察. “不久, 沒5分鍾吧.” “傷在哪裏?” “主要是頭部.” 我的頭又嗡的一下, 翻開電話本, “劉叔叔嗎, 你好, 我是婉婉, 不好意思, 這麽晚打攪你, 我有個朋友出了車禍, 現在在你們醫院, 頭部受傷, 你能過來看一下嗎? 重症搶救室, 麻煩你了.” “怎麽出的事?” 我又轉向小警察, “你朋友左轉, 對方從反方向直行, 結果對方的大客撞在轎車的右側,” 小警察邊說邊比劃, “ 對方司機現在已經被我們暫時拘留.” “責任在哪方?” 我問. “初步認定是對方超速駕駛,” 邊上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警察幹 嗑了兩聲, 小警察看看他, 接著說, “當然具體責任的認定要等到詳細的報告出來.” 我坐下來, 腦子暈暈的, 就希望生菜別真有事才好. “小婉, 怎麽回事啊?” 我抬起頭, “劉叔叔, 我朋友出了車禍, 現在在裏麵呢, 您是腦科專家, 您進去看看吧.” “哦, 行.” 我又打了電話回家, 告訴家裏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生菜出事了, 我媽就說現在 就過來, 我實在怕她添亂, 就讓她在家呆著, 有什麽事我打電話給她. 這邊小警察又給了我一張表格, 讓我填生菜的個人資料, 正 填到一半, 看到小露帶著生菜他爸媽來了, 還有蔡林, 我一楞. 他好象並沒有什麽奇怪, 在這裏見到我. “婉, 什麽事啊?” 我瞄了小露一眼, 她搖了搖頭, 表示什麽還沒說. “沒事, 他開車被擦了一下, 我爸的朋友是這個醫院的主任醫生, 現在在裏麵的, 沒事, 阿姨, 你們放心好了.” 我看看小警察, “這是他的父母.” 又使了一個眼神, 小警察還是挺機靈的, “啊, 沒什麽大礙.” “你們先坐一下吧,” 蔡林扶著兩老先 坐下來, 又轉過來對著我, “我是蔡盛的堂哥.” “他正在我們家吃飯呢, 就一起過來了.” 生菜的媽媽擺擺手, “婉, 真的不會有事吧?” “你別自己嚇自己, 都說了沒什麽大事了.” 生菜他爸是軍人出身, 平時說起話來很是堅定, 這句話聽上去明顯就是抖的. 過了好象很久, 劉叔叔出來了, 我 先 迎上去, “劉叔叔, 怎麽樣?” “小婉, 既然大家都比較熟, 我就不跟你打哈哈了, 病人家屬來了嗎?” “來了, 來了.”我連忙上去拉著生菜媽媽的手, 劉叔叔看了我們一眼, “情況不太好, 手術是做了, 主要是左側的頭部在車門上受到了猛烈的撞擊, 相信當時對方的車速非常快.” 劉叔叔瞄了幾個警察一眼, 大家都沒說話. “我們隻能盡人事, 以後的情況要看他自己的恢複了, 現在自主呼吸還沒有, 如果等到有自主呼吸了, 那情況就會比較樂觀.” 我看生菜媽媽已經哭的一塌糊塗了, 他爸爸也是強忍著.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行.” 劉叔叔使了個眼色, “蔡林, 你陪叔叔阿姨先進去吧.” 劉叔叔看他們走遠了, 說: “情況其實比我說的還糟, 你盡量讓他們的家人做好心理準備, 這三天是關鍵, 如果呼吸上來了, 就好辦, 如果還是沒有, 你知道, 就是一拔的事情.” 我吸了口氣, 緊緊的拉著小露的手, 生菜要死了嗎? “謝謝你, 劉叔叔.” 我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小露, 你先回去吧, 這裏我在, 稿子已經發到你的信箱裏了. 我沒事.” 我冷靜的樣子一定讓小露很不習慣, “真的沒事嗎? 你” 她看看我, “沒事,” 我甚至朝她笑了笑, “我想他也不會有事的. 你回去吧.”
13.小 露 一走, 我就癱坐下來, 腦子裏麵一片混亂, 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點什麽, 可以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現在終於體會到了嗤之以鼻的瓊瑤阿姨說的那種無力的心痛. 蔡林扶著生菜的媽媽出來了, 老爺子在後麵跟著,
看來不挫折你一下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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