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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3(7-1),33K,宿營4715M

(2010-10-24 21:12:58) 下一個
晨醒,雪,頭大。推了半小時三百米,決定棄車,這路一天最多走十多公裏。背擋風雪,匆忙收拾必帶品,睡袋、帳篷、爐子……盡量極簡,大概十五斤。沒背負是最大問題,背包,斜挎睡袋,腰夾GPS、DV、望遠鏡,像個先鋒隊員去革命世界。
    為什麽這才棄車?有很多問題,最重要三個原因,一是壓根沒想從阿爾金出來,功課全無,前途未知,光靠臆想不行。二是沒一個好的背負係統,這需要舍棄很多基礎裝備,萬一遇到緊急狀況,風險太大。三是還未到底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最後一搏,要向武林高手似地,被人砍了N刀,最後一刻出其不意甩個暗器。此時,棄車機緣到了,不得不棄。我已完全從昨日夢中醒來,這路哪會有車進來,見鬼。那祥雲?浮雲,浮雲,都是浮雲。
    最後一個目標,阿其克庫勒湖,丁丁遊記中的“飯店”,代替了鯨魚湖成為新的精神寄托。路比預測的還爛,昨日之路不是常態,特殊地質而已,就像後天的白石山之路,他們是被沼澤爛地遺忘的一段,卻迷惑人。眼下路,連炮車也進不來。走了小段路,扔了望遠鏡,走了小段路,扔了水袋,然後調整節奏不停的走。
    到了下午,腿腳隨步伐巨痛,腿伸不直,膝蓋不能彎曲,腳尖不能超前,腳板不能平展,可能是長期不良推車姿勢,猛然變成正步加速了肌腱損傷。以往徒步中,膝蓋容易受傷,但整條腿都似肌腱損傷還真第一次。腿部的皮膚紅斑更重,隨步伐摩擦著衣服火辣般,至於鞋子問題導致的摩擦痛基本被掩蓋了。此時,保持節奏很重要,包括與痛感的磨合,不停的走,慢而有頻率。
    下午三點半,經遇一條河,車印方向和紙質地圖脫節。(隻有一張西藏地圖的邊角,有部分阿爾金區域,上麵路線多是象征意義,但大方向值得參考。)所以,生怕跟進一個無人礦就糟糕了。查看GPS,這條車印似乎通往貝勒克湖,湖被昆侖山分支阿爾喀山圍堵,等高線顯示其中有些平緩的小山口,加之阿其克庫勒湖至祁曼塔格鄉之間有條路(完全被邊角地圖誤導),這條車印是不是前去交匯的?如果不是,翻過阿爾喀山右轉也比GPS線路近。(根據早期地圖描了一條鯨魚湖到土拉牧場的線,經過阿其克庫勒湖,也是阿爾金區域唯一觸及的設計路線。)因此決定跟著車印進山。一半誤判,一半準確,誤打誤撞走了最正確的一條線,差之毫厘都將是極其嚴重的後果,後說。
    見一群盤旋烏鴉,走過去,是一頭死藏羚羊,剛腐爛沒多久,惡臭,眼睛被烏鴉啄了,下身被撕開,很想弄塊稍幹淨的羊腿吃。想想,自己真到食腐動物的份上了嗎?堅定的回答,否。
    下午七點半遇貝勒克湖東北側的河,再也折騰不起脫鞋過河,決定紮營。查看軌跡,走了33公裏,整九個小時,基本無休。棄車是對的,否則這路要推兩三天。晚上空腹,未脫鞋,脫不下來。想吃的難受,忽然想起下午看見的那頭被啄了眼珠的死羊,莫名悲傷起來。他“羊”,我也楊,小時候就抄過一篇作文,叫《綿綿羊》,“我姓楊,同學們都叫我綿綿羊……”有種同病相憐的宿命感,非常的感傷。

[ 本帖最後由 柴嗑了威士忌 於 2010-10-14 20: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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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雪,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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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幾百米後決定棄車,告別公爵,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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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金的荒原,他仍是青藏高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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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克湖,湖邊貌似牧場,一般地圖上找不到這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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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營地,除了地上的和手中相機,最後徒步之物 另補充:當天下午看見飛機往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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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金,唯一紙質地圖,西藏地圖的邊角,給了很大的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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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烏鴉啄去的眼睛的死藏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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