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狂野(在雨中) (圖)

每年的生日總會讓文倩有所期許.最不能釋懷的是2004年的生日. 記得那天一大早, 天還剛朦朦亮, 文倩便興致勃勃地去到街麵上的網吧. 這個時段的網民們都已打道回府,就是省下的小貓三四隻也都是睡眼惺鬆地提不起精神. 文倩好不容易地找到了一台較為幹淨電腦,但椅子卻是破爛不堪,真是不讓人順心,文倩小聲地嘀咕著,又開始四處轉遊著為自己尋覓一隻可以讓自己坐得下去的椅子. 折騰了半天再好的心情也會大打折扣…往往是期許越高,失落就越大.

      帶著一絲惆悵的文倩悶悶不樂地回到住處. 原本還是酷熱嚴嚴的高溫氣候,不知怎麽地突然刮起風下起雨來,頃刻之間豆大的雨珠傾盆而下. 佇立在窗前的文倩凝視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心情也隨著這撲麵而來的風雨起伏不定.

      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天馬行空,獨自往來慣的文倩總會在生日這天有所反常,事與願違的事時常發生在她的身上. 按照文倩的個性在沒有他人祝福的狀況下,更會自得其樂一番. 一日遊--文倩突發奇想,轉身拿起電話一一地向各大旅行社訊問,倒黴的事總是接二連三的,那有那麽的巧,所有的車都在半小時之前發出了,  “這不是明白著和我過不去嘛”,文倩簡直抓狂了,一不做二不休,任性的文倩直意去火車站碰碰運氣,做自行旅遊. 拿定主意片刻不停,立即去電告知母親她將獨自一人浪跡天涯去了. 匆忙整理一些簡單的護膚用品以及替換的衣物,便不顧一切地出了門.

      在狂風暴雨侵襲之下的街上,行人稀少. 孤獨憂傷的文倩站在風雨交加中焦急地等待著出租車. 沒過多久,她便上了一輛出租車直駛上海火車站而去.

      一路上文倩感傷的望著從車前閃過的路旁物景.隻見水柱般的大雨被狂風挾持著有力地刷洗著錯落有致的樓寓. 車窗前的雨刷正在瘋狂地左右擺動著, 好似及盡全力地想將打在上麵的雨水刮除, 但源源不斷的雨水使得那付雨刷變得無能為力. 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心境原本不悅的文倩變得更是焦慮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出租車已駛離了高架來到了擁擠的街上.   不用多問一看便知, 已進入火車站的地盤. 不知為什麽出租車隻能停泊在遠離售票處的地方.   下了車文倩不得不在急風驟雨中一路小跑達數分鍾.    

      到達售票處大廳時, 文倩已渾身濕透透, 身上的長裙好似剛從水中撈起滴水不止. 顧不得如此這般狼狽不堪,文倩直衝櫃台巴巴地望著售票員說: “有沒有馬上便可出發的列車,不管去那兒我都要”.  沒頭沒腦的一席問話, 聽得售票員滿臉措鄂不知如何回答似好. 文倩自知問法有誤, 加以補充:“北去無錫, 南去杭州哪一輛先發車, 我就要那一班次的車票, 要軟席的”.    售票員疑惑地看了文倩一眼,便為之查看電腦上的信息. 片刻之後, 售票員抬起頭注視著文倩說: “有一輛通往無錫的列車將在三小時之後發車,有軟席. 你要麽.” 文倩微笑地看著那位可愛的女售票員點點頭說: “太好了,我要”.

      辦完購票手續,文倩看著手中的車票,心情突然間變得空蕩不安.難道這就是任性時的衝動, 所換來的結果嗎? 又要獨自麵對人生旅途中的再一次長大嗎? 文倩一邊在默默地問著自己,一邊慢步走出售票處,雨仍在不停地下著.站在雨中的文倩望著麵前行色匆匆的旅客,她開始茫然,不知所措……

     文倩開始盲目地延著街麵的商店,一家又一家地遛達著.愣不防一腳踩到滑動的石板沾出了混濁的汙水, 將她的粉紅小花長裙弄髒了一大片. 情緒低落的文倩再加上這壞透的天氣與倒黴的汙水,使得她再也無法保持幽雅的風範. 她帶有怒氣地看著被弄髒了的裙子自言自語道:“可謂雪上加霜也不過如此” . 當文倩再次抬起頭時,她看到麵前的是一家西式快餐店,頗感興趣地走了進去.

     店鋪雖不寬敞,但也舒適, 隻是飲料糕點品種不夠多樣花, 文倩也顧不了那麽多,她隻是想讓疲憊不堪的身子好好地歇一歇,更想讓她那棵移動的心有一個安靜之處可躲藏. 文倩端著自己的食盤,找了一個僻靜處安穩地坐下, 一邊慢慢地嚼嗜那些糕點, 一邊頗感興趣地環顧起四周. 

     店堂內的客人熙熙攘攘, 從服飾上判斷多數為旅客.在右邊不遠處有一群看似白領階層的青年人,正在熱鬧地大聲地談論著什麽. 文倩不免對他們目中無人的喧嘩有些不悅. 便將視線移之它處. 撲入眼簾是一幕溫馨的場景,一位像貌端莊美麗的年輕母親正在細心地照顧著她那幼小的孩子,坐在一旁的年青人,應該是那位少婦的丈夫,他在體貼入微地為她沏茶,遞紙巾,又將盤中的糕點慢慢地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當他做完這一切,便帶著幸福的微笑靜靜地注視著他所擁有的女人與孩子. 

     與此同時文倩被這一幕所感染,那顆浮燥不安的心也隨之慢慢地平和下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文倩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這間讓她暫時忘卻不悅的西式快餐店, 向候車廳方向快步走去.

不是誇張,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衝破在入口處躲雨的層層旅客進入軟席候車廳. 還來不及慶幸的文倩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 

在此候車的旅客行行色色. 橫七豎八躺著的比比皆是. 甚至還有將又臭又贓的腳翹在茶機上,真是讓人作嘔. 這裏的一切都與文倩的想象大相徑庭,她不知所措的佇立在那, 突然背後被人撞了一下,她驚愕地轉過頭去,隻見那人怒視著她不說一句,匆匆而過. 文倩意識到呆立在此是不明知的舉動. 應該盡快地為自己找一個較為舒適的位置坐下. 功夫不負有心人,運氣不壞, 眼尖的文倩在一個僻靜的拐角處發現有一空位正合心意. 

剛一坐穩,文倩懵然想起了w, 便撥通了w的手機, w在那端非常不解地問文倩:

“你為什麽突然間想要獨自一人浪跡天涯?”. W 向文倩繼續說道, “我雖然已身不由己, 但為你慶生, 乃是我的當務之事, 我早已預訂了餐位,現在你可好一走了之, 你總是這樣,永遠隻考慮自己的感受,讓人難易琢磨,喂,你是不是可已放棄一人出遊的念頭…...”

 
      文倩聽著,默不作聲, 末了她對w說: “我真的是隻想一人清靜清靜,別無它求,就算我再一次地辜負了你.”她告知了w,她的去向, 然後不由分說便關了手機. 事後才知,在她蒸發了的那些日子裏,w沒日沒夜地在撥文倩的手機直至將她的手機打暴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