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上海,總是讓人高興不起來,天空中永遠刮著刺骨的寒風,太陽軟弱無力地在雲層中出沒,街上行人腳步匆匆,有的寒衣緊裹,仍縮頭曲背,偶爾也有不畏凜凜寒風的時髦女郎,穿著迷你裙,踩著高筒靴,趾高氣揚地招搖過市,將T字舞台搬入街頭駕輕就熟地SHOW著自我的上海姑娘已到了登峰造極之境界。這不猶地使我對她們肅然起敬,這種大無畏的精神,並不是你我等閑之輩所能擁有。
原本意興闌珊的我坐在W的對麵,卻情不自禁地被窗外的街景深深地吸引住,我漫不經心地喝著手中的綠茶,此時此刻W那搖唇鼓舌的聲音已變得那麽的遙不可及。也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有所不同的是人物的身份。已是為人之夫,為人之父的他,依然是那麽的親切熱情,但熱情中缺乏赤誠,他依然是那樣的侃侃而談,在他那慷慨陳詞中卻透露著焦慮與不安,我不時地瞟向窗外,W那空洞索味的陳詞好似這茶館中的背景音樂,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我的思緒在漫無邊際地翱遊著,恍然間我竟想不起與我對坐的那人曾在何時相識,又好似素昧平生。時過境遷,很難聯想起麵前的他竟是我大學時代最最依賴的學長。說來也無傷大雅,那時的W對我的熱誠無可置疑,對我的關懷無微不至,我有幸於在他的無所顧忌的全力幫助之下,得於順利完成學業。回首往事,記憶猶新。記憶中的感覺總是那樣的美好,讓人心曠神怡,然而現實必經是殘酷的,為了生存,為了自我完善,人們會不遺餘力,甚至不折手段,商場如戰場,而虞我詐,世空見慣,不幸的是將習慣當自然,用與朋友間豈不讓人不寒而栗。當人處與利欲薰心的狀態之下,便難以顧及周遭朋友的感受。由於他的急功近利,使我對他積蓄長達20年的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可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十幾年之後的再相聚,難免會有相知不深,白首如新的感覺。
街上行人依然匆匆,手中的綠茶在茶娘息息關照之下,依然洋溢著淡淡的清香。我的思緒仍在那回憶裏流連忘返。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可刪除這段錯位的會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