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世界上最有特色的協會!”芝加哥貝恩和富什提琴行的老板之一傑夫裏·富什宣稱說。他此刻坐在辦公桌前麵對著我,和他那幾乎一麵牆之大、充滿著五彩繽紛的異國風味的魚兒的玻璃缸。通過他的肩膀,可以看到窗外的畫麵和十層樓下的繁華的密執安大道。傑夫裏向我介紹著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一個使收藏者價值連成的、享有聲望弦樂器的資助人聯合起來,向年青的藝術家租借提琴的基金會。


  富什繼續說:“大約15年前,我產生了這個想法。當時我把1708年的‘魯比’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賣給了小時學過小提琴的瑪麗·蓋爾文。瑪麗認為,如果她有一把斯特拉迪瓦裏,就會使她琴技大增,演奏出更優美的樂曲。然而,當發現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對此並無能為力時,她就把她放進了儲藏間。後來我和她再次聯係是因為一個名叫達拉納·詹森的年輕有為的小提琴家急需一把小提琴去參加一場音樂會。我們都非常喜歡這種把名貴的稀有的提琴租給有才能的獨奏家嚐試。”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要知道今天的市場上,一把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價值2一4百萬美元;而一把“道傑舒”可賣到3一4.5百萬美元。即使是最有潛質的藝術新星,在他們的事業剛剛起步階段,也會發現支付如此巨額的銀行貸款是很困難的。更不用說額外的貸款利息、保險費和提琴保養費。


  協會的名稱和結構是在蓋爾文購買了1735年的“大衛”“道傑舒”(注:又譯為 德爾·吉蘇,瓜內力家族代表作)和一把可以和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媲美的華麗型艾瑪遜(?疑為:阿瑪蒂)小提琴之後發展形成的。那把“道傑舒”是製作家的中期作品,這種琴的琴身短小,有的甚至隻有7/8。富什補充說道:“當朱麗亞學校的多羅茜·戴雷帶著她當時年僅11歲的學生米多瑞來到芝加哥後,我們一起去了蓋爾文的府上。演奏了派戈尼尼和貝齊·查科恩的曲目後,多米瑞竟然在門邊玩起布娃娃來。最後,蓋爾文夫人太太把‘大衛’租給了她。”


  沿著這個緣配的思路,富什先生和蓋爾文太太又聯絡了很多對此感興趣的資助人。很快,許多租賃相繼開始。“魯比”配租給約瑟夫·斯文森; 1715年的秋瑟普·顧阿內裏的“費路易斯·安德瑞”大提琴租給了馬特·海莫衛斯;裏爾·薩漢姆17歲替代伊紮科·波曼首次在倫敦交響樂會演出時,使用的是1699年的“波麗葛娜公主”斯特拉迪提琴。(他最終從資助人手中購買了這把提琴)。約書亞·貝爾租了1732年的“湯姆·泰勒”小提琴。富什回憶說:。“貝爾拉著小提琴愛不釋手。從此用這把樂器巡回演出了三年。最後他提出想買‘湯姆·泰勒,時,蓋爾文太太以相當優惠的價格賣給了他。”每當讀起這些小提琴社新老會員的名單,簡直就像在讀世界古典音樂的名人錄,例如:薩拉·張,年僅十歲的萊拉·約瑟夫維斯,希拉裏·漢恩,瓦迪姆·瑞彬,馬克希姆·哲諾夫和保羅·科萊逖。這還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當然,這些幸運的獨奏家也不能把價值三百萬美元的小提琴隨便帶走。必須簽署一個為期一年的合同。合同規定藝術家必須支付樂器的保險費,也就意味著說,他必須有能力支付這筆數目不小的開支。合同規定協會的提琴的監護人兼維修師約翰·貝科先生還將要每年對小提琴進行三次檢查。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其他任何小提琴製作家都不得對此小提琴做任何處理。康主管補充說:“貝科先生最重要的作用在於使我們保存了每一把樂器的使用狀態、維修記錄等一套完整的資料。我們希望能以此向資助人保證他們的樂器在精心護理之下完好無缺。而藝術家們即使有巡回演出,也必須嚴格遵守到芝加哥進行樂器檢查的規則。”合同最後規定音樂家必須每年為資助人演奏三場。演出可以為募捐活動或為其他特殊原因在私人府中舉行。


  來租琴的演奏家往往是由有名望的導師和音樂家們所推薦的,例如迪勒,羅伯特利普賽特(南加州大學小提琴教授),祖斌麥塔和丹尼爾白倫伯尼。當回憶起波曼已伊利亞葛林若斯(1998年帕戈尼尼大賽冠軍)帶到芝加哥試聽市的情景時,富什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伊紮科當時說:‘來吧,伊利亞,和平常演奏一樣。不,也許那沒用。還是微笑著看著資助認得的眼睛並和他握手吧。’接下來伊利亞開始演奏。之後我們按計劃出去吃了中國菜。直到在,葛林若斯一直用著1723年的“基塞萬特”斯特拉底小提琴。”


  鑒於亨利科賽朗恩基金會的推薦,瓦迪姆葛洛斯曼得到了1690年的“奧爾”小提琴。瓦迪姆回憶說“觀眾過去總是埋怨聽不到”。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慷慨地借給我一把小提琴曲參加拉維尼亞音樂會;一個月後又通知我說為我租到了小提琴。當我手捧著這把當年希費茲、艾爾曼、米爾斯頓和齊姆巴裏斯特學習時所聽的小提琴,心潮澎湃。擁有高質量的提琴提高了我的演奏水平,使我的事業更上層樓。正如傑夫裏富什所說,感受樂器的不同就好比是感受開大眾汽車和開朗博比尼車的區別。雖然了解這把琴需要一些時間,現在我的琴速已經快了兩倍。當然,我的責任也加重了,不僅要履行對自己還有同時對小提琴的承諾。


  曾就讀於北京音樂學院、耶哈迪麥那欣音樂學校和朱麗亞音樂學校的著名小提琴家呂思清,目前使用的是一把尼科羅艾麥逖。這是他繼麥吉尼後租借的又一把琴。“一把好樂器,對一個事業剛剛開始的音樂家來說,是如虎添翼。然而想購買如此昂貴的樂器確有實又是力所不能急。”呂思清肯定的說。“由於特殊背景,我把我看成是聯接東西方的橋梁。去年,在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的幫助下,我帶了5把小提琴回到北京演出。其中有兩巴斯特拉迪瓦裏、兩把‘戴爾蓋塞斯’(注:疑為:德爾·吉蘇)和那把麥吉尼(注:瑪其尼 小提琴)。演出在全中國實況電視轉播。中國人熱切地希望了解西方音樂;我也想通過我的表演展示給他們一把好的樂器是如何提高音樂家的技藝的。第二天人們就在街上攔住我們問:”這就是那把著名的意大利小提琴嗎,”


  顯然,這種租借樂器的方式圓了音樂家們的夢想。那麽他們的資助人又覺得怎樣呢?富什先生肯定他說:“對於資助人來說,整個過程必須既簡單又有趣。我相信人們把購買一把18世紀鼎盛時期的小提琴和購買藝術品、雕塑品作為同樣的投資選擇。你可以珍藏一幅畢加索、一幅雷諾阿或是一把斯特拉迪。然而對斯特拉迪或者是危納來的偏好畢竟不象對不同的藝術品和油畫的愛好差距那麽大。這些樂器都是250年以來被演奏家們所追求的。購買小提琴是一種穩定可靠的投資和可以使用的收藏。通常這些收藏家都是擁有足夠的財產,並不是為了今後買個好價錢而收藏小提琴的人們。他們大多希望留給後人和音樂界一筆遺產。”


  這也正是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的主要創始人——瑪麗蓋爾文的初衷。“那時我有三個孫子孫女在學小提琴,我計劃把這些樂器傳給後代,”瑪麗解釋著:“然而我也意識到許多藝術家不能支付起昂貴的樂器;我們也盡量想幫助他們。好的樂器可以激發音樂家去追求一種新的賦有造詣的樂曲。接著他們就可以把這些樂器製灌成唱片;大眾們畫上幾美元就可以享受到這些天才年輕人用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樂器演奏出美妙的樂曲。”


  盡管許多資助人寧願保持匿名的身份,科萊蒙特艾瑞斯卻是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裏一名公開的支持者。他說:“一直到9年級,我都在學拉小提琴。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無法一邊打著棒球一邊在家練小提琴。我非常喜愛小提琴,也一直想收藏一把。然而如果僅僅收藏而不去演奏它,似乎失卻了收藏的意義,我不喜歡把樂器收藏在保險箱裏。同時我也很喜歡和那些令人愉快的藝術家們的聚會,聽他們演奏。我在我的家中和公共場所都舉辦過音樂會。我決定要和我的母親分享這種快樂。那時她已經是94齡的高壽,住在老年看護所裏。那裏住的老人們年輕時都聽過著名的小提琴家的演奏;但是他們現在卻無法再出門觀看了。當我巴斯特拉迪租給馬克西姆凡傑若夫之後,它不僅可以用他到世界各地演出,還可以順便訪問我在密執安州的大萊比居住的母親,為她演奏。”


  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現有藝術家成員25人,資助人18人,共21件樂器。據康主管了解,是目前位年輕藝術家提供租賃項目的最大的協會。協會同時提供其他項目,例如每年舉行的8到12場技術指導講座。主講的藝術家有塞爾瓦多阿卡多,耶華達哈拉尼,租借一把蓋斯派羅中提琴的唐納德麥金尼,約瑟福塞爾厄斯頓和唐納德威萊斯頓等。去年12月份,富什親自在加州的世界校長協會,紐約的圖書大會和哈佛俱樂部上介紹了斯特迪瓦裏提琴協會。“我的合夥人說我應該走出去,去買更多的琴,”富什笑道。“可是我覺得這樣更有意思。”


  富什的一個展示協會的一些小提琴的設想恰巧與彼得畢多夫的1994在紐約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展出15把威爾納瑞斯提琴的空前計劃不謀而合。所有的小提琴連同15把斯特拉迪瓦裏被一起攝像、錄音。為世人創造了一次比較和鑒賞那些“奇跡製作家們”的作品的寶貴的機會。“我希望以此啟迪收藏家”富什回憶著,“同時大多數收藏了錄音的人們在他們的腦海裏永遠留住了斯特拉迪瓦裏和‘道傑舒’的聲音。奇跡製作家們幫助我證明如此優質的樂器對於藝術家來說是何等的重要。”艾爾瑪奧利維亞首先灌錄了15首由特拉迪瓦裏提琴演奏的樂曲,接著同樣是“道傑舒”。在前兩盤CD裏,斯特拉迪瓦裏是按年代順序被錄製的,和威爾納瑞斯提琴形成對照。第三盤CD中, 30把琴一起演奏了賽拜裏亞斯協奏曲,使所有琴的音調得以比較。富什的結論是什麽呢?“我的設想很大,我還要更上一層樓!”


  至今為止,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共幫助了40餘名音樂家。對於那些希望加入邀請之列的藝術家,希德蓋爾文這樣說:“一生中,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機會發揮它的潛能。我們隻能提供給藝術家以幫助和激勵,希望看到他們不斷提高,最終達到世界頂級水平,可是有時我們也不得以必須收回樂器。”總之,斯特拉迪瓦裏提琴協會將會向那些積天賦、技藝和機遇與一身的藝術家們提供更多的支持,幫助他們成為世界級演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