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1)
2013 (1)
2014 (1)
小的時候住在上海外婆家。母親偶爾來上海,沒住幾天又要匆匆趕回北京。外婆腿腳不靈便,隻能在門口話別。我跟著走出很遠不肯回去。母親一路勸我:“回去吧,剛才外婆兩眼紅紅的,別讓她一人在家裏難過。” 現在母親已經到了當年外婆的年紀,而我卻比當年的她走得更遠,離開得更久。每次機場話別,我總會想起外婆,總不敢回頭去望母親的眼睛。
哥哥說:“有了自己的小孩,才體驗到做父母不易。” 也許因為我還沒有小孩,所以總是難以體會父母的心意。每次母親不厭其煩地叮囑我:“女孩子家一個人,不要大晚上出去亂跑。”我總是搬出一大套理由來論證Montreal有多安全。沒辦法,我是個“夜遊神”,冬天出去上夜校,夏天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湊熱鬧,經常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為了防止母親晚上打電話撲空,我先在周末打回去,把一周要說的話說光。偶爾遇到意外情況,母親找不到人,不免抱怨。我還顯出一付“不自由,毋寧死”之狀。更有甚者,自己悄悄跑到埃及去逛了一圈,回來顧做輕描淡寫地匯報,令父母擔憂至甚。
那年爆發SARS,父親到高發區廣州出差,回來一周後身體不適,我聽到消息,覺得兩腿有點兒發軟,囑咐他們趕快吃抗菌素。怕他們大意,覺得吃藥沒用,真想說:“就算為了讓我安心,別忘了吃藥。”過了兩個不安之夜,打電話過去,已經沒事了,原來虛驚一場,總算安下心來。再一想,自己尚且如此,那麽這些年來父母對於一人在外的我該是怎樣地掛懷!我真是太年輕了,從沒有體會到生命的厚重,它凝結了父母多少的辛勞和牽念。
想起母親,常會想起她在燈下為我縫衣的樣子。有時我在想,女人的一生,好象是從“將軍到奴隸”。小女孩的時候,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再窮的家境也是父母的寶貝,千般嗬護。長大了為人婦,開始麵對人生的風雨,和男人一起肩挑生活的擔子。到有了孩子,女人更是柔腸,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父親常“嘻言”:“看你媽,女兒的話就是‘聖旨’,打電話來說要什麽,她就是翻遍了北京城也得買到。”父母的愛,不是一個字可以輕言吐出,它實在包含得太多太多。
母親節快到了,買了一張卡片,上麵絹秀的字體印著: “做為你的女兒,我是如此驕傲,你是否知道我是多麽崇拜你?你是我的典範,不僅因為你撫養我的方式,更因為你處世為人的態度。我從你那裏學到的太多:真誠地給予和關懷,尊重和理解他人,相信自己。。。。”我想,母親還是希望看到我的字,於是寫下了:父母的愛是我一生最珍貴的財富,父母的愛給我笑對一起的勇氣,父母的愛令我的生命充滿溫馨,這裏寄上我深深的感激和牽念。
道出了天下兒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