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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對越反擊戰中直插虎穴的“鷹目”

(2006-08-22 20:29:29) 下一個
中國對越反擊戰中直插虎穴的“鷹目”
彼得·漢納姆(Peter Hannam)關於林彪事件的文章,我們以前比較注意的是其發表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上的文章,而忽略了他發表的原文。而後者對林彪事件的揭示更詳細、更全麵。前者隻是這篇文章的縮寫。以下便是全文:

解開林彪死亡之謎(Solved: The Mystery of Lin Biaos Death)

  二十多年前中國宣布毛澤東親自選定的接班人在逃往蘇聯途中機毀人亡。爲此它引出了卸嗟囊晌省1疚氖狀翁峁┝艘恍┤非械拇鳶浮?

  1971年9月13日□晨,蒙古東部的天空十分平靜,半個月亮把白光灑在起伏的大草原上,一縷縷的雲在黑夜的天空中飄過。如往常一樣,杜卡嘉汶.丹吉德瑪(Dugarjavyn Dunjidmaa)守衛著一處炸藥庫,她凝視著一公裏外産熒石礦的小城市貝爾赫(Bekh)的方向。突然,發動機的嗡嗡聲使她昂首向天空中望去。在城的另一邊,同樣的聲音也引起了女哨兵納瓦盧桑吉·索若爾(Navaanluvsangivn.Soror)的注意。她回憶說:「我聽到有像汽車發動機般的很大的噪音,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我提起槍跑了出去。」   很快飛機就進入了人們視野。回憶起二十二年前的事,丹吉德瑪說:「我看到它墜落時尾部著火。」她現在仍住在貝爾赫她的毛氈帳篷裏。索若爾也說她看到飛機上有三處著火,她衝回辦公室,打電話報告了上級。丹吉德瑪還說:「從我的位置可以追蹤到那架飛機,直到它墜毀。」

  這兩個女人當時並不知道,她們正好見證了一段曆史。那架失事的飛機來自中國,由於迄今爲止還不清楚的原因,它墜毀於蒙古境內一百多公裏處,機上人員全部罹難。自此以後,全世界的外交官與中國問題專家們一直在探討機上的乘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數月後,中國政府宣布了一個令人奇怪的解釋。北京方麵說:死者中有林彪元帥,他是毛澤東主席親自選定的接班人,且被公認爲是中國最傑出的軍事指揮家。同機的還有葉群,她是林彪的妻子、政治局委員;還有他們的兒子林立果。這三人據說是帶著他們的所有機密叛逃蘇聯──中國當時最大的敵人也是蒙古的保護國。

  但這一解釋是真實的嗎?去年5月,我乘軍用吉普車從蒙古首都烏蘭巴托出發,去探尋究竟。六個多月之後,我對林彪事件的調查範圍遠遠超出了飛機的失事地點。調查結束於台灣。但這之前我還繞道去了莫斯科、紐約、洛杉磯,然後回國。我盡力解決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林和他的妻子是否真是這次飛機失事中的罹難者。更吸引人的是,我發現收集到的證據說明冷漠而且謎一般的人物--林彪是個複雜的人物,遠不隻是簡單的毛澤東的激進的代表。他看上去有些像特洛伊木馬,假如他繼承了毛澤東的地位,他將準備轉而效忠共產黨最凶惡的敵人──台灣的國民黨。如果這樣,無疑會改變中國的曆史。

  要考察林同國民黨人的關係,我們有必要追溯到1925年。那年他進入了廣州附近著名的黃埔軍校。這裏的許多畢業生在以後的幾十年中主導了中國的軍事階層。其中許多人追隨了黃埔校長--蔣介石,後來的國民黨領袖及中華民國總統。另一些人則聽命於軍校的政治部主任、後來的中共總理周恩來。即使許多人自始至終都處於對立的陣營中,作爲這一精英團體的黃埔畢業生們總有一種特殊的校友關係。台灣一位學者說:「那個時代,黃埔學生以救國爲己任,不考慮個人得失,他們是很忠誠的。」

  雖然林彪一直跟隨著共產黨,但他仍對蔣校長保有一種作爲學生的尊敬。大陸一位曆史學家回憶說:二戰結束時,林彪陪同周恩來前往陪都重慶,與國民黨進行和平談判。他們二人被請進一個房間,蔣介石坐在那裏等他們。出於對前校長的尊重,那時已是一赫赫戰將的林彪在會見中一直站著。

  林彪與毛澤東矛盾的種子在較早的時候就種下了。林的第一次名聲雀起是帶領他的隊伍於1937年在平型關成功地打擊了日本侵略者。雖然他的勝利隻在很小的程度上阻止了日軍的前進,但卻鼓舞了全國人民抵抗日寇的士氣。毛澤東事後稱讚了林彪的這次行動。但蘇聯一位很權威的中國問題專家德魯森(L.P.Delusin)博士卻認爲:  林彪這次行動事先沒有得到毛的同意。當林彪1938年去莫斯科治療戰傷與肺結核時,毛把這次遠行實際變成了一次政治流放。據說作爲中囯共產黨的共產國際代表,林彪到達蘇聯時貧病交加,且沒有官方證明。德魯森說:「當他會見共產國際官員時,他甚至沒有靴子,一個中國人把自己的靴子借給他。這看上去像是毛澤東在故意貶低林彪。」   在莫斯科時,林彪爲蘇聯領導人寫了一份報告,說明中共在抗日戰爭中的態度。「他對毛澤東的政策頗有微辭。」

  德魯森說,他看過這份報告。這有助於解釋1940年以林彪之名出版的一篇自相矛盾的文章,它發表在共產國際宣傳刊物《共產國際》上。美國的林彪問題專家托馬斯·羅賓遜(Tomas W. Robinson)判斷說,這篇文章的風格與內容脫胎於另一作者,而隻是借用了林的名字。有趣的是,這一文章稱讚蔣介石建立了抗日的全國統一陣線(國民黨人和共產黨人)。奇怪的是該文全未提及毛澤東。事實上,1936年的西安事變兩位將領因蔣不願與共產黨聯合抗日而綁架了蔣介石之後,蔣才極其勉強地與毛澤東聯合。林彪日漸增長的對毛的覺醒導致了他的第一次與國民黨人的秘密接觸。在1945年末,林彪秘密要求與國民黨情報機關接頭。國民黨人安排他們的情報局副局長鄭介民與林會見。根據鄭關於他們重慶會談的報告,林彪表示願意留在共產黨內,並爲國民黨「在將來起一些作用」。

  這一資料來自台北淡江大學政治與軍事事務專家李子弋(Li Zi-yi)教授。他說鄭林會見數年以後,蔣介石的最親近的顧問之一陶希聖(陶死於1989年)告訴了他這件事。李說:「我相信陶,因爲他看到了第一手資料,而且既然林彪已死,也沒有必要編造此事。」

  根據李的說法,林彪又一次批評了毛的領導風格,把他描述爲幾乎是個偏執狂。毛的「左手不相信右手」。林告訴鄭:「當毛派某人去前線,他一定要派另一個人在後麵監視他。」蔣對林提供的消息未采取任何行動。不久以後,內戰開始,林被派往東北。他可能認爲他的前校長不信任他──這一觀點是高魁元(Kao Kwei-yuan),林的黃埔上下鋪室友,後來的台灣國防部長告訴李的。李也從其他黃埔校友處得到這一消息。李子弋接著說:「因此,林要到他可以有所表示時──比如主掌權力時,他才會回來的。」   如果林對共產黨領袖的指揮産生疑慮,他不會允許他們在戰場上幹涉他的軍事行動。羅賓遜指出林是如何指揮他的軍隊在東北數個重大戰役中打垮了國民黨軍隊,從而得到了幾近「戰無不勝」的名聲。但是1949年人民共和國建立以後,林的事業道路卻因政治狀況與身體多病而受阻。他從政治舞台上消失了近十年。但當1959年國防部長彭德懷因反對爲工業化而搞的大躍進運動遭毛澤東清洗之後,林接替了彭的工作。

作爲國防部長,林對在軍隊中樹立對毛主義的偶像崇拜做了很大貢獻。1961年,他教導人民解放軍學習毛澤東思想。著名的毛語錄「紅寶書」事實上就是林的發明,並且還有林寫的前言。因爲這些行動與以後的講話,林在國內外贏得了激進左派份子的名聲。1966年毛放手發動文化大革命之後,林的地位由於他的權力對手被一個一個地排除而日益強固。到1969年時,這位元帥不僅是黨的唯一副主席,而且是憲法規定的毛的接班人。他的支持者掌握幾乎全部軍方要職,占據政治局席位的一半。他所需要的隻是等毛死後統治中國。

  美國和歐洲的曆史學者一般認爲,林更願意與莫斯科保有親密的聯係,而非是與華盛頓,如果中國不得不選擇其一的話。然而,林的迅速崛起帶給台灣國民黨政府最高層的不是焦慮,而是興奮。理由是:在文革爆發後不久,林在給國民黨領導人的一封密信*(*1966年11月,林彪、陶鑄密派黃埔四期同學蕭正儀赴香港同國民黨掛鉤,蕭正儀秘密會晤了旅港黃埔四期同學、曾任國軍華南補給區中將司令的周遊(按:此人在大陸易手時卷逃一筆軍方钜款潛往香港坐享清福,以餘不足觀閣主筆名,在《春秋》等刊撰稿,儼然一方富豪)。密函內容如下:

鐵兄:久未通信至念,回憶當年共硯黃埔,恍如隔世。兄天姿明敏,正應為國家效力,乃退閑塾處,殊為可惜,茲因文灼兄南行之便,特修寸楮致候,祈加指示。吾人處危疑之局,遇多疑猜忌之主,朝榮夕,詭變莫測,因思校長愛護學生無微不至,苟有自拔之機,或不責已往之錯,肺腑之言準乞代陳為感,此頌道安。

學弟

尤鑄同啟

十一月一日

林彪字尤肋,故信尾署名尤;鑄是當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副總理、中央文革小組顧問陶鑄。林陶二人早年均為黃埔軍校第四期學生;一九四九年冬率十八軍締造金門古甯頭大捷,後升任參謀總長與國防部長的高魁元是林彪同隊同學。同年高魁元身材魁梧站在排頭,林彪身材瘦小站在排尾。周遊字鐵梅,故林彪在這封密函中稱他為鐵兄。雙方的表字隻有彼此知道,雖然此信不是林彪親筆,但周遊認為不可能是虛構的。信中「文灼兄」乃是蕭正儀的別號。

周遊穿針引線同國軍參謀本部特種軍事情報室駐香港特派員取得了聯係,將此密函上呈特情室主任張式琦,張即向國防部長蔣經國請示。蔣表示要研究後再說,張式琦就決定同蕭正儀這條線保持聯係。為了取信於對方,張式琦將原函奉還,另由周遊署名覆函,交由蕭正儀帶回大陸麵交林彪。蕭正儀返大陸前曾與周遊約定此後彼此聯絡的方式。蕭取道廣州,乘粵漢鐵路先到武漢,再到上海。他在上海曾函告周遊,稱尤、鑄二人未改初衷。不幸,此後蕭正儀成了斷線風箏,同周遊失去了聯係。)中表示出對蔣介石的擁戴。

張式琦退休後定居美國洛杉磯。他曆任參謀本部特情室主任、國防部情報局局長達十二年,考績為特優。台灣軍情機關運用漁民搜集大陸情報始自張將軍,在滇、緬、港澳以至美國各地建立情報基地都是他的顯赫業績。他對記者回憶道:國民黨回複的核心內容有三點:「第一,我們向他表示他是受歡迎的。第二,我們願意幫助他保住他的特殊地位。且(最後),我們想逐漸發展這一關係。我們想盡最快的速度給林回信,因那時陶鑄已經被打倒了。」事實上,陶1967年1月倒台,據報兩年後在醫院死於未經治療的癌症。   就張式琦所知,從大陸來的消息停止了。但國民黨仍然相信他們在中共政權最高層裏潛伏著一個盟友。

  「在1966年到1971年間我們確信林已決定反對毛」張說,「那封信後,所有涉及到林彪的活動都被密切的關注。所有他的(激進)講話,所有他幹的事情都爲了一個目的──贏得毛的信任。」

  蕭正義從上海寄信之後就消失了,周由也於1968年死於香港。另一位元確認此資訊交往這件秘聞的人是高龍(Kao Long)上校,他是國防部情報局駐英國屬地香港的主要負責人,現居住在台北。高說他幫助證實了原信並傳送了回信。「我們把此事看得十分重要」高龍說,這一秘密過程非常複雜,因爲「每一部分都緊緊相連。因爲保安措施嚴密,此事不可能輕易傳出去。」高說對於台北回複內容,他隻知有限的一部分。但他認爲信中一定告訴林彪,國民黨會原諒他卷入共產黨的活動。高回憶那封信時說:「最重要的事是反對毛,並非反共。」

  但是在1966年,林似乎與毛正在度著蜜月一般。爲什麽他還要冒種種危險寫一封可能身敗名裂的信?一個可能的答案是因爲權傾一時的陶鑄被打倒,陶是中共在南方的負責人,也是林的盟友。這表明了在動蕩的文化大革命中,沒有誰的地位是穩固的。早在1966年初毛寫信給他的妻子江青,表達了他對林一篇關於政變的講話的不滿,毛懷疑林的忠誠。雖然那封信直到很久以後才發表,中國官方已經承認此信曾由周恩來轉交給陶鑄去複印。如果是這樣,陶一定會提醒林。

  紅衛兵製造的無情破壞以及遍及全國的混亂也許已震驚了林。作爲一個強烈的愛國者,他帶著使中國統一與強大的夢想參加革命,毛的倒行逆施使他感到憤怒。林此時也許已決定取毛而代之的時機已經到了。   李子弋教授說蔣介石畢生最大的遺憾是未能利用林彪──蔣總統對此曾向陶希聖多次提及。1993年10月在美國發行的中文報紙《世界日報》(the World Journal)出現一篇有趣的文章,做蔣介石的私人醫生達四十年之久的熊丸(Hsiung Wan)在文章中說:「我唯一一次見到蔣總統流淚是在他聽到林彪的死訊時。」   在台灣,我找到熊要求他確認其真實性。他立刻回答說:「我否認。我從未說過此話。我不認爲總統會爲任何共產黨人流淚。」但熊告訴我《世界日報》記者張嘉馳(Chang Jia-chi)采訪過他,此人是他兒子的朋友。我給他們打電話,打到美國亞拉巴馬州伯明罕張的家中,張對此進行了激烈辯護,說她絕非編造:「這仍然是一個敏感的題目。」她還說自己曾給熊寄去了文章複印件,並收到了熊的致謝信,熊承認他確實收到了文章,但說他「並未非常仔細地閱讀」。

  未提及我在美國方麵的調查,我問李子弋有關蔣流淚這件事,他立刻回答說:「他絕對流淚了。陶希聖告訴我(蔣)哭了,因爲他深感遺憾。那就是在1971年。這給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國民黨的老將無疑會對他們身經百戰的最高領袖爲一個人而哭泣感到不滿,更不要說是爲一個共產黨的元帥了。但是蔣可能是意識到他返回大陸的最後一點希望隨著林彪之死而消失了。




  要路過村莊了,獵人咬著吳誌平的耳朵,告訴他這個村子有敵人的公安屯。吳誌平向後發出了:“注意隱蔽,快步通過”的口令。剛剛走到離村莊二十米的一叢竹林旁,村子裏的狗都叫了起來,敵人的哨兵亮開了電筒,四下亂照。吳誌平趕忙示意大家伏在路旁的溝裏。手電光從他的頭上一晃而過,敵人看見的隻是茫茫的暗夜。   一會兒,敵人的哨兵沒有發現什麽,朝著狗嘰哩咕嚕地罵了幾句,進屋去了。吳誌平悄悄站起,討厭的狗又叫起來,他隻得又趴下,觀察著屋裏敵人的動靜。敵人沒有再出來,狗吠也停了。吳誌平心想,讓狗叫叫停停,停停叫叫,敵人的哨兵就會麻痹。他們又站立起來,狗又狂吠,就這樣反複幾次,敵人果然不出來了,吳誌平帶領大家順著村邊的一條河溝,悄悄闖過了公安屯。   教訓越南侵略者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拂曉,火光閃閃,炮聲隆隆,我們的炮火向敵人猛烈地轟擊,同誌們興奮得都要跳起來。可是,他們距離預定潛伏地點還有兩公裏多,人人都心急如火,望著自己的指揮員。吳誌平借著火光一看,被我猛烈炮火嚇壞的越寇,正在四處亂鑽山洞。他趁敵人混亂之機,果斷地下達了搶占讓湧西南三公裏無名高地的命令。一聲令下,同誌們分成幾股,搶占了山頂,在茅草和石叢中架設好了通訊和觀測器材。   五點十分,開機守候了一夜的指揮所電台,收到了發來的聯絡信號。啊!這一聲聲清晰的信號,在指揮所的山洞裏,使多麽人興奮起來,這裏有欽佩,有祝福,更多提強烈的自豪。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年青的一代,也是智勇雙全,具備了前輩那種克服一切困難,戰勝一切敵人的膽識。   “我們的戰士真了不起!”正在指揮射擊的首長,露出了信任和讚許的笑容,“告訴他們,趕快報告炮擊敵團部的效果。”吳誌平和偵察排長楊玉馬他們,顧不得一夜行軍的滿身大汗,正睜大眼睛用方向盤觀察敵情。座落在一個山窪的敵二四六團團部,被我猛烈的炮火擊中,一門高炮飛上了天,幾十間房屋正在起火,烈焰騰空,火,把半邊山都映紅了,好遠都可以聽見彈藥爆炸的聲音……“射擊效果良好,敵二四六團團部正在起火。”勝利的電波向祖國的邊界飛去。   正當吳誌平他們報告勝利喜訊的時候,另一組電波也在燃燒在山穀上空飄蕩,這是敵人求救的呼號,電報驚呼:“中國炮火厲害,主要指揮員犧牲!”這份電報被我截獲破譯。後來俘虜證實,這次炮擊有三分之一守敵傷亡,團長喪命,一名少校副政治委員給炸死在被窩裏……   轉移   上午,天氣晴朗,我邊防部隊正在全線展開猛烈的攻擊。此時,潛伏在無名高地的敵後偵察小組,一刻也沒有停止觀察,吳誌平和楊玉馬兩人交替著,一邊研究地圖,一邊從方向盤的鏡筒裏,捕捉發現到的每一點敵情。   十二點鍾左右,負責警戒的偵察兵報告,山腳下發現了敵人。吳誌平伏在茅草叢裏,用望遠鏡向山下察看著,隻見幾個越南的公安和“青年衝鋒隊”員正在對著他們占領的高山,指指劃劃地商量著什麽,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下午四點多鍾,三十名越南公安占領了四周的山頭,在路口要道埋上了地雷,越軍每四人一組在山腳來回巡邏。山,給敵人包圍了……   敵人的異常行動,引起了同誌們的高度警惕。吳誌平馬上召集幹部研究對策。會上決定,首先向上級報告敵情,作好應急準備。   吳誌平走到十五瓦電台的旁邊,示意電台主任陸必成開機,陸主任用他熟練的手法,拍發著“鎬——鎬——鎬——”的急速連點,向首長發出了告急的信號。關機以後,身材高大、性情憨厚的電台主任,半天沒有舍得離開他的機器。是啊,八年來,這部電台和他朝夕相片。潛入虎穴後,他們更是寸步不離電台,是他的武器。可是現在……陸主任對電台班長小林說:“一旦狗東西們敢上來,我去對付敵人,你來處理密碼和文件。”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一直放在身邊的火柴。   電台班長小林目送提著手槍走到前麵的電台主任,向身邊的小孫說:“你的手榴彈留給一顆,狗崽子上來了,我和電台同歸於盡!”背著三十多斤重兩瓦調頻機的無線班長劉金旺,搬了好多石頭,堆在自己的眼前,當幹部們在開會研究敵情時,他就悄悄拿定了主意。這個一九七五年入伍的河北籍戰士,從小就聽鄉親們講過狼牙山五壯士的故事,他羨慕那些在家鄉土地上創造出可歌可泣的革命前輩。今天,當他為了祖國和人民麵臨危險的時候,覺得很坦然。他望著跟前那些鋒利的石頭,悄悄地笑了:“哼,憑這些玩藝,就夠他們喝一壺的,砸死一個夠本,砸死一對賺一個。石頭砸完了,就背著機器跳崖,什麽東西也不給敵人留下!”   已經是六點半鍾了,敵人還沒有上來。吳誌平伏在草叢裏,一邊觀察敵情,一麵緊張地思索著。他是這支小分隊的指揮員,處理孤軍深入的險情,對這位穿了十八年軍裝的基層指揮員來說,還是第一次啊!   吳誌平擔心,如果敵情處理不當,打亂了上級的部署,就會影響戰鬥的順利進行。至於自己,作為一個戰士,當他迎著槍聲上前去的時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在出國的前夕,他曾經說過:“能用生命去換得邊境人民的安全,換得祖國建設四化的安定環境,是值得的。”他在給妻子的信上說:“我將去執行一個光榮而艱苦的任務,但是,請放心,好好帶著咱們的兩個孩子,我們正在為祖國的下一代英勇戰鬥……”剛才同誌們表現出來的獻身精神,更使他增添了無比的力量。這些並肩戰鬥的戰友,一個個都處在人生的金色年華,可是一旦祖國需要,為了正義戰爭的勝利,他們全都會毫不吝惜地準備獻出二十多歲的生命。 可是,真正的戰士不應當輕易地死去,為了勝利,必須頑強地活著。吳誌平想到這,進一步冷靜地分析起敵情來。這座海拔九百多米高的山,三麵陡壁,易守難攻,可是敵人為什麽圍而不攻呢?是兵力不夠?還是不知我方虛實?看來敵人仗著地形熟悉,可能在半夜偷襲。因此,白天要盡量避免與敵正麵衝突,晚上再待機轉移。   同誌們信任自己的指揮員,機警地隱蔽著。吳誌平命令大家打開了幾筒酸辣菜罐頭,每人都吃了幾塊壓縮餅幹,作好轉移的準備。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同誌們緊緊地圍在副營長的周圍,聽他下達轉移的命令。當時,擺在偵察員們麵前的,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往回走,向距我隻有五公裏的步兵尖刀營靠攏;二是向前插,繼續執行任務。   轉移的路線怎麽選擇?吳誌平講話了:“同誌們,為了摸清朔江南山敵人的火力配備情況,使我們的炮火更有效的打擊敵人,我們隻能向前,不能後退!因為山下有敵人,不能用電台向上級請示,現在我決定,我們小組要象尖刀一樣,更狠地插進敵人心窩裏去!”天很黑,吳誌平看不清同誌們的臉,但是,他仿佛聽到了十七顆紅心的跳動:“對!插進去!”   他們出敵不意地將轉移的突破口選擇在山的西側:一堵二百多米高的陡石壁。吳誌平便領著大家悄悄地摸著向下滑行。不息的鬆濤,在山穀裏吼叫著。前麵開路的尖兵,不斷傳來“注意,風化石鬆動”的輕聲警告。天太黑了,滑行到半山腰時,不知是誰,踩鬆了一塊風化石,“骨碌碌……”順著草叢滾到了溝底。“誰?”驚恐的敵人吼叫了,大家緊貼著石壁,屏住呼吸一動不動。隊伍中,一個機智的步兵偵察員扯著嗓子,學起了黃猄的哀叫。黃猄是這一帶山裏常見的野獸,性喜黑夜覓食,敵人怎會想到,這逼真的黃猄叫聲,竟是一個戰士在“表演”口技呢?“黃猄”又連叫幾聲,山下的敵人再也不吭聲了。   探路的尖兵報告,小路上沒有發現敵人巡邏,估計埋上了地雷;大路卻常有小股敵人活動。怎麽走呢?吳誌平伏在一塊大岩石後麵,仔細察看起來。真的,小路上靜悄悄的。大路上卻常有鬼火似的手電閃亮。他想起白天用望遠鏡察看敵人時,有穿雜牌軍衣的公安,也有穿老百姓衣服民兵,敵人布防的番號很雜。再說,敵人也料想不到我們會出現在明處,完全可以利用“雜”這一點從大路混出去。他看了看身旁同誌們穿的便衣和沒有領章的軍裝,笑了,夜晚看不真,混在一起,還真有點象從前退下來的“殘兵敗將”哩。      吳誌平一揮手,一群“殘兵”迅速地從草叢躍上大路,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大搖大擺地沿著公路走著,子彈上膛,手榴彈在握,隨時準備應付萬一。吳誌平和懂得越語的獵人走在隊伍前頭。還好,疾步行軍一公裏多,沒有遇上什麽麻煩。“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即或是有人看見,敵人大概沒想到,這群大搖大擺夜行的隊伍,竟是中國的偵察兵。前進兩公裏多了,公路對麵遊動過來的好幾隻手電光,看樣子人數不少。吳誌平回身一揮,這群“殘兵”一下子散開,順勢滑下了路旁一麵七十多米的斜坡,隱入到齊人高的灌木叢中。待敵人過後,這支神秘的隊伍,撥草開路,靠著地圖和指北針的指引,向著白天選定的巴然山主峰前進!   又一個黎明來臨了。經過了一夜緊張的行軍,敵後偵察小組機智地甩開了敵人,攀上了巴然山的主峰。一到山頂,同誌們不顧連日的辛勞,搜索山洞,裝設器材。和上級溝通聯絡後,吳誌平仔細地察看了地形,山頂除了後麵有片小樹林外,前麵是塊黑石林立的開闊地,人在上麵活動,十分暴露。怎麽觀察呢?他突然看見了小楊攤開的雨衣,上膠的一麵,黑乎乎的,恰好和山上的石頭一樣。“小楊,你把雨衣反穿起來看看。”楊玉巴把雨衣反穿身上,把方向盤上偽裝些草木,遠遠看去,人真象山上的石頭,“石頭”旁,和諧地長出一叢“野草”。透過望遠鏡,吳誌平仔細觀察著。當他的鏡頭對準了昨晚撤離的山頭時,鏡片裏映出了上山搜索敵人……   鷹一般的眼睛   吳誌平率領的敵後觀察小組,深入敵後腹地有二十多公裏了。現在,朔江南山守敵工事全部在鳥瞰之下,他們像一群矯健的山鷹,棲息在高高的山頂,執行者上級交給的第二個任務,時刻盯著狡猾的敵人。   朔江南山是敵二四六團的軍事要塞,有一個加強營兵力固守,隻有拿下這個高地,我軍才能全殲朔江守敵,形成對高平之敵的合圍。吳誌平深深懂得偵查這個地段的重要性。他和偵察排長楊玉馬實施分片偵查。清晨,山上的四周飄滿了一團團棉花一般的雲霧。不一會兒,鏡片上就凝滿了一層水珠……視度不好,我們山鷹敏銳的目光仍在閃動著。   忽然,楊玉馬穿過一團飄然而去的雲霧間隙,發現了朔江南山東側的稻田地裏,有敵人炮陣地的跡象。這是個不小的發現,吳誌平的望遠鏡也對這個地段認真地觀察起來。雲霧慢慢散了,樹叢、山石都清晰地映入鏡箱內。但是,炮陣地距離約有三千米,太遠了,看得不很真切。   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吳誌平自問自答地思索著。他知道,對手是狡詐的凶殘的,這些打了三十多年仗,被“第三軍事強國”牛皮吹的野心蓬勃的家夥,就象江湖上賣狗皮膏藥的一樣,慣會弄些真真假假的騙術。“敵人比狐狸還滑頭,我們要仔細偵查。”吳誌平叮囑著年輕的楊玉馬,擔心他有稍微的疏忽。 終於,看出破綻來了:炮陣地四周的掩體,根本沒人活動,也沒有發現火炮射擊準備的征候,那一簇黑乎乎的東西呢?原來是個破拖拉機頭,上麵還插了根截斷的樹樁……顯然,這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假炮陣地。剛剛還高興的偵察排長,氣得吐了一口唾沫。小聲罵道:“呸!狗東西!”吳誌平想,有假必有真,就對楊玉馬說:“小羊,別生氣,來,擴大觀察麵。”   狡兔三窟,躲不過雄鷹敏銳的雙眼,終於,一個可疑的目標被他們發現了!在假炮陣地以東的一個村莊菜園旁,幾個越寇正鬼鬼祟祟彎腰抬箱子,顯然是在搬運炮彈。在仔細一看,工事偽裝的十分嚴密,一是辨別不清是什麽陣地。   十點多鍾,我前沿步兵對敵又發起猛攻,這時,精心偽裝的敵炮再也沉不住氣了,突然向我步兵射擊。狡猾的家夥,打幾發就停一陣,妄圖躲過正義的懲罰,但是敵人萬沒想到,狐狸的尾巴早就被我們的偵察兵鷹一般的眼睛盯住了。   “東南方,一零六號目標,菜地旁,敵炮四門……”吳誌萍和楊玉馬定下了坐標““距離兩千八……”測距機手報出了距離。無線電兩瓦調頻機班長複誦著命令,呼喚著火力。   片刻,正當敵炮想發射第二群炮彈時,我們還擊的炮彈飛了過來,真準!一門八五加農炮頓時成了廢鐵,越寇炮兵死的死,傷的傷,憑著村莊房屋掩護,丟下一門炮,拖著兩門炮倉皇而逃。   這一天,步兵在我炮火掩護下,愈打愈勇,勢如破竹;越寇沒有火炮撐腰,節節敗退。戰鬥在敵人心髒的偵察員們,人人都為戰鬥的勝利而振奮。   黃昏時分,經過一天緊張的偵察兵們,沒有絲毫的懈怠,睜大著眼睛,警惕地注視著瞬息萬變的戰場。   不一會,吳誌平的望遠鏡裏,出現了從板黃一線潰逃下來的兩個連敵軍,這夥逃命心切的殘兵敗將,竟不顧暴露目標,慌慌張張在三岔路口用燈光和朔江南山守敵聯絡。吳誌平心想:“這群潰敵一旦和南山守敵會合,就會增加我步兵進攻的困難,一定要報銷這股敵人!”說時遲,那時快,吳誌平剛一決定坐標,測距機手便校測距離,兩瓦調頻機馬上就傳誦出去……一切都在緊張而有秩序地進行著,一隻有力的“火力鐵拳”鑄成了。   我炮兵以一個營的齊射火力轟擊敵人,炮彈撕裂著空氣,呼嘯而來。首群炮彈打到公路對麵的山腿上去了。“糟糕,遠了!”“別著急!”吳誌平把袖子一捋,右手伸直,四指並攏,眯著個左眼,來了個快速的目測法:“方向不變,標尺減二!”無線班長飛快地複誦著口令……   趴在公路上的敵人還沒弄清怎麽回事,空中又傳來了第二群炮彈的呼嘯聲。這群炮彈就象長了眼睛,不偏不斜,正中敵群,在公路上開了花!第三群炮彈緊接著飛來了,炸得越寇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一股腿長的敵人,眼看和南山守敵會合不成,象放羊似的順著公路向東鼠竄。吳誌平在方向盤裏看得清楚,說了聲:“哪裏跑!”連忙呼喚炮火延伸射擊。炮彈追著潰逃之敵,象是戲弄這夥“第三軍事強國”的勇士,整齊地落在蜂擁而逃的人群前麵,把他們又乖乖地堵了回來。敵人東跑挨轟,西跑挨炸,猶如湯澆螞蟻穴,火燎馬蜂窩,在公路上擠成一團。這正是聚殲集結步兵的好時機,吳誌平又呼喊來了兩群炮彈,這一陣炮擊,當場把一百多名敵人送上了西天。   就在我焰火砸得敵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步兵尖刀營趁此時機,連克敵陣,迅速接敵,剩下的一百多敵人成了甕中之鱉,死的死,降的降。俘虜們“談炮變色”:“你們的炮彈打得太準了,我們跑到哪兒,它就炸到哪兒,就象長了眼睛一樣……”   是的,我們的大炮確有雙“神奇的眼睛”,它嵌在我們無畏的戰士心靈上。這雙“眼睛”,使我們的炮火彈無虛發,使敵人膽戰心驚,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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