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蕾:中國草根網民的聲音上了國際人權論壇
(2008-05-03 13: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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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網民的聲音上了國際人權論壇
2008年04月23日 作者: 熊蕾
4月22日下午,參加北京人權論壇的中外人權專家,聽到了中國草根網民們的聲音。國內外專家們的反響非常熱烈。
很榮幸,把這些聲音帶到這個國際會議上的,是我。
很感動,給我這個機會的,是大會主辦者中國人權研究會——參加會議的中外人士,事先都準備了論文,我的論文2月份就提交了,是講公眾參與的。大會發言的議程也是早就定了的,並沒有我。
這個會議是學術味道比較重的會議。與會者大都是做人權理論、人權法學、人權史等學術性研究的專家,以及聯合國有關機構和一些國家主管人權事務的官員。我最多做過一些涉及人權問題的報道,雖然是中國人權研究會的常務理事,也寫過一些議論人權問題的文章,但是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人權學術領域的專家。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什麽可能在這樣一個會議上做大會發言。
可是,因為原定下午做大會發言的一個專家不能到會,也因為組織者了解到我一直很關注中國網民在西藏問題上的看法,所以臨時決定,讓我給大會介紹一下這方麵的情況。
通知來的有點晚。下午要發言,我當天早上7點才接到通知。所以我告訴他們,我不可能準備什麽係統發言,隻能念念網民的貼子。
他們很爽快地表示同意。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安排,存在家中座機電腦裏的材料我都沒有轉存到我帶到會上的手提電腦裏。等於是兩手空空。
好在房間裏可以上網,也知道哪裏最容易找到好用的鮮活材料。我趕緊上雙石茶莊。
從他那裏下載了幾個材料,又從我自己的博客裏下載了幾個材料。
發言時間隻有15分鍾,不能太長。大會是同聲傳譯,為了保證效果,最好找有雙語的材料。因為有很多外賓,所以拿出來的材料,應該是他們在國外接觸不到的觀點和聲音。
上午還有會。隻能在中午匆匆忙忙把這些材料堆到一起。要趕在下午兩點大會開始前把材料給同傳,所以連剪輯刪節的時間都沒有。把23頁的原始材料統統打印出來,大致劃掉不要的部分,跟同傳說了個大體的次序,就開始開會了。
最後,我篩選出了三個我認為有代表性的聲音。
第一個就是從雙石茶莊那裏淘來的藏族網民無敵哥的聲音。我告訴大家,他4月8日在鐵血論壇上給他幾個參加了騷亂的兒時朋友發了這封公開信,兩天之內就有5000多跟帖,其中很多來自藏族和其他少數民族同胞,支持無敵哥的帖子占壓倒多數。現在不到兩星期,點擊已經超過20萬。有網友義務將他的公開信翻譯成英文--我給同傳的,就是這個網名clear head的網友的文本。
由於時間關係,我隻念了無敵哥公開信的標題我身為藏族,可我為我的某些同胞感到不齒!以及下麵幾段:
我的家鄉在四川阿壩州,在我的家鄉,主要是藏族,羌族,漢族為主。我就是一個藏族人。如果您對我的身份有懷疑請查詢我的身份證號:51322219*****0473。
我在家鄉的時候在色達佛學院,從典籍中看到了讓我們藏族甚至是我們整個華夏民族都為之驕傲的格薩爾王全傳,格薩爾王是英雄,他們讓我們過了好日子,但達賴活佛能嗎?......他讓我感到恥辱,他也不佩和共產黨比。
還記得耿登阿米(爺爺)給我們說的故事嗎?
阿米說剛剛解放的時候,我們藏族真正的解放了,我們不再受到農奴主的欺壓,我們也不再是奴隸不再是他家的長工,政府給了我們牛羊,政府給了我們草場,連官寨也分給了我們。後來解放軍修路的隊伍來了。給我們修通了那通往拉薩的路,政府真的做到了。阿米說,在修路的時候苦呀!當兵自己炒炸藥去炸那飛沙天險,就那天,當兵的為了我們的路死了17個,炸下來的石頭把他們埋在了路下,當兵的給我們運鹽巴,給我們運茶葉,卻不要任何的回報,隻說這是政府給我們的。老百姓們背起自家的青稞杆去喂汽車,說汽車辛苦了,給我們運來了這麽多東西。後來他們把汽車也留了兩輛在我們這裏,人家可什麽也沒要。後來聽說路已經修到了拉薩,我們真正的能坐汽車去拉薩了。
後來天旱草場草不好,牛羊沒膘水,入冬後又下大雪了,牛羊凍死無數,我們絕望了就在這個時候,政府說成都的車隊已經出發了,是給我們送物資來的我們開始不相信,沒2天那浩浩蕩蕩的車隊給我們送來了糧食,送來了棉被,送來了一切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的父輩跪在草地上磕頭,他們沒感謝上天,沒感謝達賴,他們是在感謝政府,感謝共產黨。感謝毛主席。
我們藏族人感謝國家,感謝人民對我們的支持!
對達賴喇嘛
你不要太看高自己的地位,你以為全藏族人都在你的領導之下?你錯了,藏族人也是人,我們知道誰對我們好,誰在剝削我們。你會認為我們會和你站在一起?你這次的暴亂就充分說明了問題,整個拉薩不足千人,全藏區不足萬人,我給你湊個整數,就算1萬人,那也是300/1的人在你的領導之下,你再把你給那些人的幾百塊一天取消了,那我想最多剩餘1000人,那就是3000/1和你站在一起,根本不需要軍隊,我們藏族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你的爪牙全部淹死。
現在你的勢力越來越弱,你自己沒察覺到嗎?還有多少年輕人在你相信你?還有多少人在信任你?你的所做所為我們都把他看成是在表演雜耍,你在當藏族人的猴子嗎?我的活佛!你在世界上表演,人家給了你幾塊錢?你丟了我們的人呀!你一丟人,我們還怎麽信任你?我們不可能信任一個猴子,你知道嗎?
第二個聲音是對和達賴喇嘛對話的看法,這裏我摘引了我4月14日在中國日報發表的看法。因為這是從中國老百姓的立場發表的看法,至少獲得了5000網民的讚同。我念了以下幾段:
是的,對話確實還是比對抗更加富有建設性。但是問題在於,達賴喇嘛是否有這樣一個對話的資格?
和中國中央政府對話,達賴喇嘛至少也得有充足的資本。比如他在國內和海外的藏族社群中應該有足夠的權威,他們遵從他的教義和訓誡。
然而,現實卻不是這樣。
達賴喇嘛聲稱他提倡非暴力。
但是上個月在拉薩和中國其他一些藏區,他的信徒們發起的騷亂卻非常暴力。
達賴喇嘛聲稱他不是分裂主義者,他願意讓西藏保留在中國。
但是他的海外追隨者搞的示威總是高唱解放西藏,盡管早在50年前西藏就已經從人類曆史上最殘酷的統治中被解放出來了。
達賴喇嘛聲稱他對北京奧運會有著最良好的祝願。
但是他在西方國家的支持者曾試圖劫持奧運火炬,給第一次由中國舉辦的奧運會抹黑。他們甚至在巴黎還襲擊擔任火炬手的殘疾姑娘。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我仍然想信任達賴喇嘛說過的話並且對他的想法照單全收認為他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我也隻能得出這麽一個結論,就是他對那些支持和追隨他的人並沒有完全的控製力。他們就是不聽他的。
如果對達賴喇嘛比我了解的人告訴我,他仍舊對他的支持者們有影響力,而且他們都聽他的話,那麽可要注意了,他們可能實際上就在破壞達賴喇嘛想來是完美的形象。因為那意味著達賴喇嘛言行不一,而且確實是那些醜陋行徑的幕後指使者。
和一個要麽對自己的追隨者沒有任何影響力要麽就言行不一致的人對話,能對出什麽結果?
現任達賴喇嘛曾經是中國領導人,不僅是西藏地區的還是全中國人民的,那是在20世紀50年代他當選為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副委員長的時候。他那時應該是代表人民利益的。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珍惜這個榮譽和權力,一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祖國。我不知道他是被他身邊那些舊西藏的官員們裹挾而走的,還是自己叛逃的。但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隨著他的離去,他也失去了中國人民的信任。
將近50年,達賴喇嘛一直呆在國外,沒有對他的故鄉做任何有建設意義的事情。但是每一次違反法律秩序的流血和暴力事件都有他的影子。
如果他真是在幕後主使這些暴力事件,那這個僧人就是一個罪犯,不具備要求和政府對話的地位。如果他是清白的,那麽他的沒有能力也同樣使他不具備要求政治對話的資格。
第三個是海外華人的聲音。我說,他們最近以示威集會等活動發出了對西方媒體歪曲報道和對西藏分裂勢力的不滿,這個大家都知道了。這裏是在CBC論壇(加拿大廣播公司)的一個貼子,表達了對西方標準的困惑。就是:你們要我們怎麽著?
這個帖子不長,可以全文宣讀:
我們被稱為東亞病夫時,說我們危險。
我們要做下一個超級大國了,說我們威脅
我們閉關時,你們偷運毒品來打開市場。
我們擁抱自由貿易了,你們怪我們搶走了你們的飯碗。
我們四分五裂時,你們大兵開進要你們公平的份額。
我們把打碎的碎片拚到一起時,你們高叫自由西藏!那是入侵。
所以我們嚐試了共產主義,你們恨我們是共黨。
所以我們擁抱了資本主義,你們恨我們是資本家。
然後我們有了10億人,你們說我們在毀滅這個星球。
然後我們就限製我們的人口數量,你們說這是踐踏人權。
我們窮的時候,你們認為我們是狗,
我們貸款給你們時,你們又怪我們讓你們欠了債。
我們建立我們的工業時,你們說我們汙染。
我們把貨物賣給你們時,你們責怪我們讓全球變暖,
我們買石油時,你們說那是剝削和種族滅絕。
我們陷入混亂時,你們要我們法治。
我們維護法律和秩序反對暴力時,你們說那是侵犯人權。
我們沉默時,你們說你們要我們有言論自由。
我們不再沉默了,你們說我們被洗腦了。
你們為什麽這麽恨我們?我們問。不,你們回答,我們不恨你們。
我們也不恨你們。但是,你們理解我們嗎?當然理解,你們說,我們有CNN, BBC和CBC。
但是怎麽搞的,我們仍然覺得,你們西方人不喜歡我們。
你們到底要我們怎麽著?
我的朋友,你們真的到底要我們怎麽著?
讀到這裏,我結束了發言。時間最多隻有10分鍾吧。
場內反應熱烈,效果非常好。南非、印尼、菲律賓、印度等國的專家跑來和我握手,說,應該把這些聲音放到CNN、BBC等西方媒體的網站上去!他們還索要發言的文本,所以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文本和有關鏈接(比如無敵哥公開信英文文本的鏈接)給他們email過去。
咱們中國的專家學者也很高興,好幾個都說:真精彩!
精彩的是無敵哥,給CBC論壇寫那個帖子的不知名的網友,還有中國海內外無數的草根網民。
作者簡介
熊蕾---熊向輝之女,原新華社對外部中國特稿社副社長,高級編輯。1981年畢業於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新聞係,碩士。為1988年美國夏威夷東西方中心傑弗遜學者。長期從事中國新聞對國外的報道,除編發他人的英文特稿外,本人在美國、英國、法國、印度、新加坡、菲律賓、韓國、泰國等幾十個國家以及中國香港特區的報刊發表過政治、科學、文化、社會等各種專題的英文特稿和深度報道數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