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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中國維和部隊:傳染疾病成最大威脅 zt

(2008-01-24 14:04:01) 下一個
解讀中國維和部隊:傳染疾病成最大威脅

2008年01月24日 中國評論新聞網


  2008年首期,《世界知識》推出“過去一年中國外交十大亮點”,外交部亞非司司長宋愛國對我國以組合行動推動解決達爾富爾問題作了點評。

  2007年7月31日,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決定向蘇丹達爾富爾地區派遣約2.6萬人的聯合國—非盟混合維和部隊。10月27日,蘇丹政府和反政府派別在利比亞蘇爾特恢複和談,這是國際社會推動達爾富爾和平進程的新起點,是蘇丹政府和反政府派別對話的新契機。中國在解決達爾富爾問題上發揮了建設性作用。2007年11月下旬,一支由135名中國軍人組成的維和先遣分隊飛越萬水千山,抵達位於非洲東北部的蘇丹共和國達爾富爾地區。這是聯合國派往該地區的首支維和部隊,它標誌著舉世矚目的聯合國達爾富爾維和行動正式展開。

  近幾年來,人們通過電視畫麵不時會看到聯合國維和人員在世界上一些衝突地區維持和平的身影,他們那帶著特殊標誌的著裝讓戰亂中的人們看到了希望。

  “藍盔”:以維持和平為使命

  通常所說的聯合國維和行動大體可分為維和部隊、軍事觀察團和民事機構三類。維和部隊主要由成建製的武裝部隊組成,軍事觀察團通常由非武裝的軍官組成(不攜帶武器),民事機構主要由文職人員組成。它們受聯合國大會或安全理事會的委派,活躍於世界上有衝突的地區。從著裝上看,聯合國維和人員頭戴天藍色鋼盔(故有“藍盔”部隊之稱)或藍色貝雷帽,上有聯合國英文縮寫“UN”,臂章綴有“地球與橄欖枝”圖案。聯合國規定在執行國際維和任務時各國的軍隊著本國軍隊的製服,佩帶本國的軍銜標誌,左臂佩戴本國的國旗,右臂佩戴聯合國旗。聯合國維和部隊執行任務時必須公開自己的存在,行進時必須走在最引人注目的公路、廣場、熱鬧地段等公開場合。他們的任務是:監督停火、停戰、休戰和撤軍;觀察幷報告衝突地區的局勢;隔離衝突各方,協助恢複衝突地區治安或維持衝突地區秩序;開展預防性外交、維持和平與重建和平;監督大選或公民投票;保護和分發人道主義援助;幫助掃雷和難民重返家園;等等。在聯合國安理會還設有軍事參謀團,主要由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軍事代表組成,負責在維和問題等各種軍事問題方麵為安理會出謀劃策,幷檢查各成員國提供的維和部隊的實力與準備程度,還負責向各成員國反饋其維和部隊執行任務的情況。

  盡管《聯合國憲章》沒有對維和行動做出明確規定,但是曆經近60年的實踐探索,國際社會已經形成了以下四條公認的維和行為準則。

  一是合法原則。即維和行動必須遵守國際法和國際慣例,必須獲得正當授權和明確的任務;維和部隊通常要由安理會或聯合國大會授權建立;聯合國維和人員必須接受聯合國授權指揮;等等。根據這些原則,當前美國在伊拉克的軍事行動不屬於維和行動。聯合國官方網站還指出,由於美國在朝鮮戰爭中建立的所謂“聯合國軍”幷不受聯合國指揮,也不屬於聯合國維和部隊

  二是同意原則。即維和部隊的進駐與活動,需由安理會或大會決定,幷征得有關各方同意(其中15個理事國中,最少有九個國家讚成,而且中國、美國、英國、俄羅斯、法國五個常任理事國沒有投反對票),然後授權聯合國秘書長組織;而且,聯合國維和行動隻有在衝突各方同意之後才能進行,維和部隊由哪些國家組成,采取哪些維和措施,事先應得到衝突各方的同意,以免聯合國維和部隊成為新的衝突一方。進駐後,一旦該國政府提出撤軍要求,必須立即撤出。

  三是中立原則。參加維和的成員必須來自與衝突各方無直接利害關係的國家。維和部隊不同於普通的軍隊,它沒有戰場,沒有敵人,是一支政治外交部隊。它必須嚴守中立,不得卷入衝突的任何一方,更不能幹涉所在國內政。但也曾有過違背此原則的維和行動。如1999年北約空襲科索沃後,安理會決定在科索沃部署“國際安全存在”。但北約一些部隊偏袒阿族的“科索沃解放軍”,推遲解除收繳其武器的日期,結果導致多起針對塞族的暴力仇殺事件發生。

  四是最低限度使用武力原則。即維和人員不得使用武力去達到維和的目的,隻有在迫不得已時——如保護戰友、聯合國財產,對企圖使用武力者進行反擊等情況下,方可使用武力進行自衛。否則,隻能撤出。如1993年,以美軍為主的聯合國維和部隊企圖強行解除索馬裏各派武裝,遭到武裝襲擊。美軍動用武力實施報複,結果遭到更大規模的反擊,共有102名維和人員陣亡,其中美軍陣亡44人。由於維和人員損失巨大,而且完全失去了當地民眾的支持,維和部隊被迫於1995年 3月3日全部撤出索馬裏。

  經過長期探索,目前聯合國維和行動已形成了一套相對規範的指揮體製。其指揮機構通常分為兩大部分,一是位於紐約聯合國總部的維和行動部,二是分布於世界各地的任務區。維和行動部是聯合國實施維和行動的總指揮部,其最高首長是主管維和事務的副秘書長(現為法國人讓—馬裏.格諾,2000年起任現職,曾於2002年和2007年訪華)。中國現有多名參謀軍官在該部任職。維和任務區是聯合國向各衝突地區派出的維和指揮機構,其最高長官通常為“秘書長特別代表”或 “助理特別代表”,負責指揮任務區內所有聯合國維和人員,包括軍事觀察團、維和部隊、民事機構等。2007年8月,中國國防部維和辦公室官員趙京民少將被任命為聯合國西撒哈拉全民投票特派團部隊指揮官,他是首位被聯合國任命為維和部隊高級指揮官的中國軍人。

  維和:《聯合國憲章》中的“六章半行動”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世界各國都在反思如何預防和製止戰爭。美、蘇、英、法等國在籌建聯合國、起草《聯合國憲章》時,就考慮要建立一支由聯合國主導的武裝力量來製止戰爭、維護和平。為此,《聯合國憲章》第六章規定了解決爭端的和平手段;第七章規定了保證和平的強製手段。

  但是在實際操作中,第六章規定的和平調解方法通常不被衝突各方理會,而第七章中規定的強製機製又由於風險較大或大國幹預,而難以得到有效貫徹。在這種情況下,一種介於和平調解與強製手段之間的國際幹預行動應運而生。聯合國新聞部出版的《藍盔——聯合國維持和平的回顧》將這種國際幹預行動定義為“由聯合國建立的、軍事人員參與的、在衝突地區幫助維持或恢複和平的、沒有強製力的行動”。由於這種行動模式介於《聯合國憲章》第六章與第七章規定之間,聯合國前任秘書長哈馬舍爾德形象地稱之為“六章半”行動。

  不過在冷戰期間,由於受到超級大國爭霸的影響,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發展幷不順利。人們對其的認識理解也經曆了曲折的過程。

  1948年6月,第一次中東戰爭停火。為監督以色列與阿拉伯鄰國執行停戰協定的情況,聯合國成立了“巴勒斯坦停戰監督組織”。這是聯合國首次向衝突地區派出軍事觀察員。該組織執行安全理事會所交付的各項任務,其後它還一直延續到監督1949年《全麵停戰協定》以及觀察1967年6月阿拉伯—以色列戰爭之後蘇伊士運河區和戈蘭高地遵守停火的情況。雖然這些維和人員幷非成建製的維和部隊,但是在監督停火協議的執行、調查違反停火協議的事件方麵還是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之後,聯合國又陸續向其他衝突地區派駐了軍事觀察員。

  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世界各地民族獨立運動風起雲湧,宗主國與殖民地國衝突不斷。為此,聯合國多次派出維和人員,其主要任務是促使殖民政權撤軍,幫助殖民地完成獨立、統一和自主。其中,1956年11月,第二次中東戰爭(蘇伊士運河戰爭)後向埃及派出的聯合國第一支緊急部隊(該部隊的目的是保障和監督停止敵對行動的措施,包括使法國、以色列和英國的武裝部隊從埃及領土撤出,幷在他們撤出之後,擔負埃及與以色列部隊之間的緩衝任務),完成了從部署軍事觀察團到部署維和部隊的一次躍進。這一階段的維和行動日益活躍,幷形成了“中立、同意、自衛”等基本行為準則。

  但上世紀70年代後期到80年代後期,由於大部分地區衝突深受美蘇爭霸的影響,超級大國在安理會濫用否決權,導致聯合國隻增派了一支維和部隊,即1978年3月成立的聯合國駐黎巴嫩臨時部隊。1978年3月15日,以色列以打擊巴勒斯坦遊擊隊為借口,首次入侵黎巴嫩,幷占領了黎南部地區。聯合國安理會3月19日通過第425號決議,決定向黎南地區派駐4000人的聯合國臨時部隊。當時規定該臨時部隊的駐紮期為半年。此後,應黎政府的要求以及黎南部地區局勢的需要,這支臨時部隊的駐紮期一再延長。該部隊自1978年進駐黎南部地區以來,在維護該地區安全等方麵發揮了積極作用,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到目前為止,已有200多名駐黎維和士兵在執行任務中殉職。目前這支部隊仍部署在黎巴嫩南部。

  冷戰結束後,聯合國在國際安全領域內的作用日益增強,維和行動的次數迅速增加。自1948年聯合國建立第一支 “巴勒斯坦停戰監督組織”起,聯合國維和行動總共實施了63次,參加行動的軍事人員和民事警察來自世界140多個國家,將近100萬人。從已實施的63次聯合國維和行動來看,冷戰時期的40多年裏,聯合國總共隻進行了13次維和行動,平均約四年一次。冷戰後,聯合國維和行動不僅在量上而且在質上均發生了重大變化。從數量上看,冷戰後進行了50次聯合國維和行動,平均每年近四次,其中1988~1995年七年裏共組織了24次維和行動,差不多是頭40年維和行動次數的兩倍;1996~1998年,聯合國維和行動就進行了12次,其中1998年一年就有六次維和行動。90年代中後期,聯合國在世界各地執行維和行動的人員達八萬人。目前,聯合國在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仍部署著14支維和部隊,有維和人員3.7萬餘人。

  最早談到聯合國維和,那些曾經曆了上世紀50年代抗美援朝戰爭的老一代人是有抵觸情緒的。在那場曆時三年多的戰爭中,中國人民誌願軍不僅同美國軍隊、韓國軍隊進行作戰,而且還同包括英國軍隊、土耳其旅在內的多國部隊作戰。當時美國打的就是聯合國的旗號。在那個年代,聯合國是被少數大國完全掌控了的國際組織。

  50多年過去了,雖然很多人還會對那段曆史記憶深刻,但聯合國的曆史也與整個世界曆史一樣,不斷揭開新的篇章。冷戰結束後,兩個軍事集團嚴重對立的局麵已經結束,世界正朝著多極化發展,從而使聯合國在拯救人道主義災難與維護世界和平方麵,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而經過50多年的努力,中國也早已擺脫了積貧積弱的落後狀態,特別是近30年來中國社會發展的日新月異,使我們有實力也有責任為維護世界和平、拯救苦難的人民做出應有的貢獻。但中國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經曆了曲折的過程。

  批評抵製階段。建國初期,由於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被蔣介石集團非法占據,我國事實上被排除在聯合國維和行動的體製之外。加上美國操縱聯合國維和事務,幷打著“聯合國軍”的旗號入侵朝鮮半島,中國政府理所當然給予了強烈譴責。1971年我國恢複聯合國席位後,由於當時少數西方國家仍然對維和行動進行操縱,當時我們對維和行動主要采取 “三不”政策,即不讚成派遣、不承擔義務、不參加投票。特別是1973年美國等國企圖把所謂“韓國聯合國軍紀念公墓”等公債項目列入聯合國預算,我們給予了堅決批判。

  區別對待階段。改革開放後,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我國對聯合國維和行動逐漸采取了“區別對待”的靈活態度。在 1981年第36屆聯合國大會上首次肯定了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積極作用,幷原則支持符合《聯合國憲章》精神的維和行動。 1982年,我國開始承擔聯合國維和行動攤款。1984年,首次全麵闡述了我國對聯合國維和行動的原則立場。1986 年6月,應聯合國副秘書長古爾丁的邀請,中國人民解放軍派出考察組赴中東,實地考察了聯合國停戰監督組織,為實質參與維和行動進行了初步研究。1988年,我國正式加入了聯合國維和行動特別委員會,開始參與維和行動問題的審議。

  個別參與階段。1990年4月,我國向位於中東地區的聯合國停戰監督組織(維和曆史最長的機構)派出了五名軍事觀察員,這是中國軍人首次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1992年,聯合國安理會決定建立聯合國駐柬埔寨過渡時期權力機構。應聯合國秘書長請求,我國向柬埔寨派出了由400人組成的維和工兵大隊。這是我國首次派出成建製維和部隊。1992年 4月,我國赴柬埔寨維和的官兵滿載著對和平的渴望踏上征程。工程兵大隊主要擔負柬埔寨的和平與重建,以及聯合國駐柬特別行動機構的行動保障和基礎設施建設等任務。這支工兵部隊圓滿完成了任務,為柬埔寨人民和平重建做出了積極貢獻,也為我國進一步參與維和行動積累了寶貴經驗。

  擴大參與階段。進入新世紀以後,聯合國維和行動規模與功能不斷擴大,麵臨挑戰也不斷增多。1997年5月,中國表示原則同意參加聯合國“維和待命安排”。1999年,中國政府正式宣布派遣維和警察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2000 年1月,中國首次派遣15名民事警察到東帝汶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2001年12月,中國正式成立國防部維和事務辦公室,統一協調和管理中國軍隊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的工作。2002年1月,中國正式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第一級待命安排機製(一級待命機製規定所派遣人員和裝備必須90天內部署完畢;二級為60天;三級為30天),幷準備在適當時候向聯合國維和行動提供工程、醫療、運輸等後勤保障分隊,可提供一個聯合國標準工程營、一個聯合國標準醫療分隊、兩個聯合國標準運輸連。

  迄今,中國政府已向東帝汶、剛果(金)、波黑、科索沃、利比裏亞、阿富汗、海地和蘇丹等多個國家和地區派出了維和人員,在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當中,中國派出的維和總人數僅次於法國,居第二位。截至2007年12月,中國已先後參加聯合國18項維和行動,累計派出維和軍事人員9052人次。目前,仍有1789名中國官兵在11個任務區執行維和任務。隨著我國赴達爾富爾多功能維和工兵分隊逐步部署到位,這個數字將達到2000人。

  根據中國國防部維和辦公室2007年11月在中國—東盟維和研討會上公布的數字,中國維和部隊在執行任務的地區累計新建、修複道路7300多公裏,修築橋梁200多座,運輸總裏程410多萬公裏,排除地雷及各類未爆炸物7600 多枚,接診病人36000多人次;軍事觀察員和參謀軍官很好地承擔了巡邏、觀察、監督、聯絡、調查、協調、組織等工作,為促進和平、解決爭端、維護地區安全穩定、加快有關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做出了實實在在的貢獻。

  2007年8月,中國軍官趙京民少將被任命為聯合國西撒哈拉全民投票特派團部隊指揮官。趙京民少將赴任前對記者說,這一任命是聯合國對中國17年來積極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的充分肯定,也是對中國軍人素質能力的充分認可。

  趙京民少將曾於1991年9月至1992年6月擔任聯合國西撒哈拉全民投票特派團軍事觀察員,1996年4月至1997年4月擔任聯合國伊拉克—科威特觀察團首席聯絡官。2003年10月以來,他一直擔任中國國防部維和事務辦公室高級官員。

  2007年2月1日,胡錦濤主席在訪問利比裏亞期間,專程看望了中國赴利比裏亞維和部隊的全體官兵,幷為維和部隊題詞“忠實履行使命,維護世界和平”。他還勉勵官兵們要努力做和平的衛士、友誼的使者和現代化建設的標兵。

  非洲首位女總統、利比裏亞總統瑟利夫在接受中央電視台采訪時,也高度評價了中國維和官兵的傑出貢獻。她指出: “利比裏亞人民要擁抱中國維和部隊。這裏的百姓讚揚中國維和部隊為發展利比裏亞所做出的貢獻。讚揚他們嚴明的紀律和高效的工作方式。這也提升了中國人的形象,所以他們在這裏非常受歡迎。”

  在中國維和軍人向達爾富爾地區展開部署時,聯合國副秘書長格諾(維和事務最高官員)指出,“聯合國需要紀律嚴明的部隊,中國派出的恰恰是這樣的部隊;聯合國需要專業技術強的部隊,中國派出的恰恰是這樣的部隊”,“中國人民解放軍使維和行動煥然一新,他們幫助著遠方的人民,改善著他們的生活,大大增強了聯合國維和行動的力量”,“聯合國維和行動的規模史無前例,任務越來越重,我們需要中國幫助應對這樣的挑戰,希望中國在未來的聯合國維和行動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

  (成都軍區赴黎巴嫩維和工兵分隊陳代榮)

  2006年,以色列與黎巴嫩爆發了激烈的武裝衝突。我們成都軍區赴黎維和工兵營正處於衝突的中心地帶。

  12月13日,我奉命帶領排雷連18名官兵到黎南地區一個叫惹不肯的村莊排除一枚航彈。到達村莊後,村民將我們帶到一處被以軍炸毀的油庫旁停下,指著離油庫值班室10米處說,航彈就在下麵。

  我仔細勘察了周圍地形等情況後,標示了長10米、寬6米的安全範圍,開始指揮挖掘機施工。挖到地下5米左右時,下麵幾乎全部是岩石土壤,根本沒有發現航彈的蹤影。圍觀的群眾都感到奇怪。到了下午3點鍾,已經挖了將近7米,依然沒有見到航彈。當地民眾都有些泄氣,有的人甚至以為是自己搞錯了,勸我們不必再挖了。但是未爆航彈等同於定時炸彈,如果不把情況徹底搞清楚,很可能給當地民眾留下巨大的安全隱患。經過研究,我們決定第二天繼續搜排。圍觀的民眾聽說後深受感動,對我們報以熱烈的掌聲。

  第二天,當我們到達作業點時,已站滿了圍觀群眾。一位老人還為官兵們端來已煮好的咖啡。由於地質堅硬,加之機械不能過分用力,挖掘進度相當緩慢。挖到地下12米時,我們終於發現了炮彈尾部。在場所有人員緊張的臉一下子輕鬆下來。這時已是下午4點了,我們標示好警戒範圍,決定第三天再來。

  第三天圍觀的群眾更多。當挖到約15米深時,彈體已露出三分之二。我用工兵鍬慢慢刨掉泥土,認真檢查航彈,在確認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指揮吊車將炮彈吊起,裝上運輸車幷固定好,運到兩公裏外的山穀銷毀。

  我們離開村莊時,村邊公路旁站滿了臉上充滿喜悅的群眾。他們強烈要求與排爆人員合影留念,幷不停地豎起大拇指,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說:“中國軍人,好!”

  僅過了兩天,當我們執行任務剛剛歸來,正準備歇口氣兒吃晚飯時,當地村民又趕來求助,稱房屋上有一枚啞彈。

  時間不等人,我們立即出發。到達現場時,官兵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一枚帶著引信、重約230公斤的未爆航彈斜插在樓房上。樓房因承載過重搖搖欲墜,如果稍微處置不當,航彈隨時都有可能墜落和爆炸。

  幾名戰士主動請纓要上去先檢查一下。我攔住了他們,親自上前檢查後,才讓工程車用鋼絲繩將其固定好往上拉。但航彈卡得太緊,鋼絲繩拉斷了,航彈卻紋絲不動。由於航彈周圍廢墟空間狹小,實施挖掘隨時可能觸碰到引信,我隻好一個人拿著十字鎬一點一點地輕輕敲打。不足半立方米的廢墟清理,整整清理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將航彈取出移至安全地帶幷銷毀。

  根據經驗,我們判斷周圍很可能還存在彈患。戰友們不顧疲勞和饑餓,主動對房屋內外進行全麵搜排,很快又搜出六枚未爆炸彈。

  看見我們大汗淋漓地工作著,食物短缺的當地村民自發地拿來了在戰火中珍藏的水果、飲料以及薄餅等食物慰問官兵,幷一再邀請我們到家中做客。在場的一名長老更是伸出大拇指激動地說:“中國,好!中國,好!”(文字整理:郭治武李峰)


  愛灑利比裏亞

  (北京軍區赴利比裏亞維和醫療分隊白妙春)

  利比裏亞位於非洲西部,西南瀕臨大西洋,麵積僅有11.1萬平方公裏。我們維和二級醫院坐落在利比裏亞的綏德魯市。這個國家在經曆了長達14年的戰亂之後,滿目瘡痍,百廢待興,不僅經濟倒退,而且疫病流行,加上濕熱多雨的氣候和不安定的社會環境,生活條件相當惡劣。

  根據聯合國有關規定,維和醫院沒有義務為當地居民看病。但是我們經常到周圍村莊義診,幷為找上門尋求幫助的百姓提供服務。

  8月15日上午,我們接診了地方醫院轉來的一名孕婦,由於失血過多,孕婦已處於休克狀態,命懸一線。轉診信上寫著該孕婦懷孕8個月,胎兒已死月餘。

  該孕婦本來不屬於我們的救治範圍,幷且我們也沒有婦產科醫生和專用儀器設備。但是,如果我們把病人推出去,明擺著孕婦隻有死路一條。孫天勝院長沒有片刻猶豫:孕婦生命要緊,馬上準備搶救!

  急救室內開始忙碌起來,心電圖監護、緊急止血、輸液……

  搶救過程中,我們突然發現胎兒仍然存活。搶救小組立即撥通了國內總醫院優生優育中心溫主任的電話,請求技術支持。溫主任聽完情況介紹後,建議做好剖宮產手術準備,幷介紹了手術步驟和注意事項。

  化驗結果顯示,病人血色素下降,有活動性出血,如不盡快輸血,孕婦可能有生命危險。在沒有血源的條件下,經檢驗配型,我們把病人家屬提供的450ml血緩緩地輸進病人的血管。

  對症治療四小時,病人病情穩定下來。入院六小時,產婦出現宮縮。在醫護人員協助下,孕婦順利分娩,產下2.5 公斤健康男嬰,母子平安。

  得到這個喜訊,所有在場的人無不為這對母子感到由衷的高興。當我們把這對母子送回當地醫院時,該院所有醫護人員夾道歡迎。很快,中國二級醫院成功搶救母子的消息在當地傳為美談。為表達對中國二級醫院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母親為孩子起名“利華”。

  除了為政府和到醫院就診的百姓服務,我們還經常走出去,為當地百姓義診,送醫送藥。臨回國前半個多月,我們第三次來到了甘柏村進行義診。

  在這裏,有病的得到了診治,沒病的也得到了清涼油、風油精等常用防護藥品。臨走時,我們還為孩子們發放了本、筆等學習用品。

  當我們正在收拾東西裝車準備返回時,忽然看到走來了一群打扮怪異的村民,他們的臉上、身上塗滿了白色的花紋,有的戴著富有非洲特色的麵具。隨著簡陋的樂器奏響的富有節奏的音樂,村民開始為我們表演舞蹈。不論是老人、孩子,還是年輕的姑娘,表演得都非常賣力,也很投入。他們搖擺著黝黑的身軀,臉上洋溢著歡樂,目光中充滿了喜悅。雖然我不懂舞蹈,卻從他們的表演中感受到了他們的真誠和熱情,感受到了他們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飽含了滿足感的幸福與感激之情。(文字整理:郭治武李峰)

  友誼之路

  (北京軍區赴利比裏亞維和工兵分隊李春堂)

  位於托鎮至科特迪瓦邊境10.3公裏的道路,是聯係利比裏亞與科特迪瓦兩國邊境的重要陸路口岸,對促進兩國經濟貿易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時,它也是埃塞俄比亞維和部隊邊境執勤的主要通道。

  由於這條道路幷不在中國工兵任務範疇之內,長期無人維護,道路損壞非常嚴重,已無法通行。2006年6月20 日,聯合國利比裏亞特派團(聯利團)四戰區司令朱熱準將親自致電給我,請求中國工兵能夠派兵修複這條道路。當時,聯利團為幫助新選政府穩定局勢,正極力推動利比裏亞國家和平重建,在這種大趨勢下,我們迅速組織了對該條道路的維護施工。

  26日傍晚,當施工分隊正準備收工的時候,埃塞俄比亞維和部隊第十營營長阿貝特中校及副營長特澤拉少校,找到我說,科特迪瓦邊境哨位上,有一名士兵得了重病,急需運送治療。

  我與分隊的其他領導進行研究後,馬上通知施工分隊連夜組織施工,在八個小時內開通了道路,為挽救友軍士兵的生命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此後,我們針對利科邊境大型貨物車輛較多的情況,加寬了路基,拓展了道路視線,使道路更加有利於利科兩國邊貿往來。道路開通後短短一個月,托鎮由原來的“照明點油”,發展成為有了七盞電燈……

  2007年2月1日,胡錦濤主席訪問利比裏亞期間,利比裏亞總統瑟利夫高度評價了中國維和部隊為利比裏亞戰後重建所做出的傑出貢獻。4月12日,她親臨中國維和工兵分隊營區慰問,幷欣然題詞:“利比裏亞政府和人民十分感謝和讚賞中國工兵為我們的國家和人民做出的貢獻……我們與中國工兵分隊心心相連,利比裏亞永遠是你們的家。”(文字整理:郭治武李峰)

  徐誌達

  出國維和,一個常人不願意提及的話題是不能回避的,那就是死亡。根據聯合國的有關規定,維和人員在出國前必須寫好遺書。

  與死神搏鬥半個月

  第一次帶隊去東帝汶(2000年),我第一個與死神搏鬥了半個月。當時,可能是過於勞累,精神又處於緊張狀態,加上水土不服,到達任務區不到一個月,我就染上了當時任務區最危險的疾病——登革熱。因為這種病無藥可救,隻能靠自己的免疫力戰勝它。最初幾天的高燒是非常危險的,體溫持續在40度左右。在聯合國的衛生所,醫生給我服用了號稱全球最好的退燒藥,但一個小時過去了,溫度計仍然定格在40度。那位孟加拉國醫生很有經驗,馬上讓護士幫我脫去衣服,用濕毛巾幫我擦拭身體,進行物理降溫。這個辦法果然有效,15分鍾後,我就昏沉沉地睡著了。這對我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我已經同死神搏鬥了超過24小時,精疲力竭。當時部領導聽說此事後,對我非常關心,征詢我的意見,是否回國治療。我在非常糊塗的狀態下做出了一個清醒的判斷:既然是無藥可治,在哪裏都一樣!哪能剛剛出國,就失去了領隊!我當時也正是血氣方剛,我堅定地認為,沒有我戰勝不了的困難,死神也一樣,它奈何不了我!不管溫度多高,我堅持吃飯、喝水,然後就閉上眼睛,坦然地去體味那種痛苦。幾天後,四肢皮下出現紫色的血點,我確信我就要勝利了。因為如果這種血點出現在內髒上,那就必死無疑;出現在四肢上,說明熱毒在向外散發。果然,經過一周的低燒,我艱難地闖過了鬼門關。爾後,又有幾名中國同事得過此病,都相繼痊愈。

  讓人虛驚一場的報告

  在東帝汶時,最讓我銘心刻骨的是有一次接到報告:一位分配到任務區最艱苦的警察局歐苦西飛地的中國民警失蹤了。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通知:兩位聯合國民警在歐苦西遊泳時失蹤,一位是馬來西亞民警,一位是中國民警。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幾分鍾後,我才回過神來,聯係直升飛機,準備馬上趕往出事地區。

  一小時後,我又接到後續報告,中國民警找到了,安然無恙!這是那一年中我所接到的最令我高興的消息。

  事後了解,危險發生的經過是這樣的:當天,一批聯合國警察(其中有中國兩人)乘坐澳大利亞海軍軍艦外出執行任務,經過一個島嶼時,他們決定上島檢查是否有非法移民。但他們幷不熟悉該島情況,貿然采取了這次行動。據當地漁民講,那個島嶼是有名的死亡之島。當軍艦距離島嶼還有不到50米的距離時,可能由於深度原因,軍艦無法靠岸,指揮員貿然決定一起泅渡上岸。海軍戰士與大批警察紛紛脫衣跳了下去。沒遊多遠,大家發現不對了:表麵平靜,清晰見底的海水,下麵是洶湧的暗流。海軍官兵受過類似訓練,告訴大家不要慌張,要像魚一樣擺動著遊。這一著果然奏效,多數人有驚無險,安全遊向岸邊。但一位馬來西亞民警與一位中國民警動作稍慢,等他們入水時,第一批人員已經遊出很遠了。當他們感覺到暗流後,心裏自然就慌了。馬來西亞的民警掙紮了沒有多久,就被衝進了浩瀚的太平洋。而我們中國的民警陳金寶同誌臨危不亂,奮勇向岸邊遊去。終於在被衝到島嶼尾部時遊到了岸上。由於他被衝出去的距離較遠,同事們一時找不到他,就向司令部報告了失蹤的情況。幾十分鍾後,他終於同大家匯合了。可貴的是,經過那樣的生死考驗,陳金寶同誌的精神狀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自動要求在那個最危險、最貧困的地區堅持工作,一直到結束任務回國。

  最危險的不是明火執仗的武裝分子

  今年上半年,在科索沃任務區,一輛維和民警的警車下,被不明身份的人安放了炸彈,一名民警被當場炸死。血淋淋的照片被傳到世界各地,全球駭然。時隔不久,一位警察的車輪下,又被安放了反坦克地雷,所幸該民警機智老練,上車前先對整個車輛周圍進行了檢查,發現可疑,立刻通知工兵部門,及時將地雷排除,否則,定是車毀人亡。一時間,各任務區人心惶惶。

  但出人意料的是,根據聯合國公布的統計數字,在任務區,最危險的敵人不是各種明火執仗的武裝分子,而是各種疾病與交通事故等。以東帝汶任務區為例,維和部隊在叢林中與民兵作戰傷亡的人員有十幾人,但死於各種傳染疾病的卻達幾十人之多。不久前,中國駐東帝汶武官也因患熱帶病不幸去世。

  在非洲,各種傳染病更是名目繁多,應有盡有。在利比裏亞任務區,兩年多的時間內,已經有60人死於各種熱帶疾病。在執行維和任務的一年中,我們深受其害。作為警隊隊長,我幾乎是不斷地處在煎熬之中。25個中國隊員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得過熱帶傳染病,不斷有人被送往醫院治療。一位來自武警學院的民警,三個月內兩次發瘧疾,持續高燒40度左右。這位強壯的蒙族漢子,在醫院輸液的過程中,曾一度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急。所幸的是,在利比裏亞,我們有一個中國維和部隊的二級醫院,另外,我們的工兵和運輸分隊也都有醫務室。別看隻是二級醫院和醫務室,那裏的中國軍醫卻個個是從國內選派的高手,既有博士也有專家。就連級別較高的約旦三級醫院,有時也要請他們前去會診或做手術。因此,我們的民警一旦生病,首選的是中國醫院。

  有一次,一位在外縣(距首都不遠)工作的中國民警,突然發高燒,從症狀上看,大家都懷疑是瘧疾。但中國運輸隊的醫生卻從大腿內側的紅腫部位診斷出,他是被毒蜘蛛咬傷,嚴重中毒,幷馬上對他進行輸液解毒。由於診斷正確,搶救及時,終於使我們的民警轉危為安。據醫生說,如果再耽誤幾個小時,我們的民警就非常危險了。在非洲,帶有劇毒的動物、昆蟲非常之多。這裏不但有眼鏡蛇、毒蜥蜴等大型劇毒爬行動物,毒蠍子、毒蜘蛛等昆蟲也名目繁多。有時,即使被一隻小小的螞蟻叮咬,也能導致發燒。在條件艱苦的外縣工作,被毒昆蟲叮咬的事情經常發生。

  我們的一位民警在不知不覺中被什麽昆蟲叮咬,胳膊上立刻出現大片青腫,幷迅速擴散,症狀十分恐怖。他被緊急送往中國醫院,醫生迅速采取措施,才將傷情控製住。幾個月後,皮膚的顏色還沒有完全改變。

  死亡離我們如此之近

  剛剛到達利比裏亞任務區後不久,大家發現這裏的生活、居住條件比想像的要好些,精神上有些過於樂觀了。但沒過多久,一位烏克蘭警察因患瘧疾不治去世。我同宿舍的幾位民警情緒都一落千丈。大家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原來離我們是如此之近。

  有一次,我意外地見到了中國外交部的一位朋友,他是到利比裏亞參加維和的一位民事人員。見麵時,他滿臉憔悴。原來,他的一位英國同事也剛剛因瘧疾去世了,此人曾在東帝汶參加維和,認識許多中國人。講到昔日戰友,這位外交部的朋友仍然滿懷悲傷。

  我常告誡大家,要經常噴藥滅蚊,注意防範瘧疾;同時,一有症狀,馬上吃藥。因為治療瘧疾最怕的是耽擱時機,等瘧原蟲大量繁殖之後,再進行治療就來不及了。

  但在非洲防蚊子,談何容易!在家裏可以,在辦公室也湊合,可到外麵或居民家裏調查案件時怎麽防?有一次,我去村子裏走訪一個證人,等我做好筆錄,身上已經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回來之後,我腹痛難忍,幷有些發燒,據說這也是瘧疾的症狀。我不敢輕視,馬上按要求大劑量服用青蒿素(抗瘧疾藥)。但它的副作用是非常明顯的:兩腎酸疼,坐臥不寧;渾身困乏無力,反應遲鈍。沒辦法,要保命,就得堅持服用下去。這個任務區已有l000多聯合國人員患瘧疾。瘧疾是非洲的一個殘酷殺手,誰都拿它沒辦法。而且虐疾的潛伏期很長,離開任務區,有時幾個月後還會發作。

  長期同瘧疾的鬥爭,我們始終處於被動狀態,甚至達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我有個戰友小紀,到歐洲去旅行,按規定攜帶了所有必備藥品。到了歐洲的第一天,感覺非常疲勞,隨便拿出體溫計塞到腋下。五分鍾後,一看體溫計,把他嚇了一跳:39度半!趕緊找出青蒿素狂吃。吃完後感覺自己幷不發冷或發熱,使勁甩甩體溫計,再試,36度半!猛然想起,這個老式水銀體溫計是前幾天一個發瘧疾民警剛剛用過的,上麵的溫度沒有複原,自己白白吃了一大堆青蒿素!

  另外,在非洲工作,一個不能回避的話題就是艾滋病。在利比裏亞,成年人的艾滋病毒攜帶率在25%以上(這在非洲幷不算高)。艾滋病的一個傳播渠道是血液,而警察是很難回避流血的。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你也不知道誰有艾滋病毒,一不小心,就會受到威脅。我們有個中國民警,買了幾條魚讓當地保安幫助收拾。當他把收拾好的魚放進冰箱裏的時候,他的手不小心被魚翅劃破。這位細心的民警立刻到院子裏找到了保安,發現保安的手也曾在收拾魚時被劃破,這位民警馬上帶他到醫院進行艾滋病檢測,發現那位保安確實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這樣,他就存在通過血液被傳染艾滋病的可能性。後來,雖然中國醫療專家告訴他這種情況傳染的可能性很小,但這位民警還是非常緊張。

  值得自豪的是,在利比裏亞任務區,雖然我們的民警經常生病、發燒,但由於我們組織治療及時,關心照顧細心,都一一化險為夷,安然康複。

  摘自作者《我代表中國維和》一書,有刪改,題目、小標題為本刊所加。(來源:世界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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