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保衛戰 美國要“擠”身SCO 哈、吉願成美國的“引見人”zt
(2006-08-22 16:2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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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觀察》周刊 2006年第22期,6/14/2006
“今天,上海合作組織(SCO)或許已經成為中亞地區最重要的多邊安全組織。除了反恐成為其主要議題之外,SCO的成員國中包含了世界上石油儲量十分豐富的國家和世界上極大的石油消耗國。因此能源也成為其討論的重要項目。這些議題都是美國在中亞的地區核心目標。”哈德森協會(Hudson Institute)未來安全戰略中心聯合主任理查德·維茨(Richard Weitz)說,然而,美國的參與卻少的可憐。“SCO的壯大讓美國產生了很多疑問,但是它至今還沒有在中亞地區打出什麽漂亮的牌。”
作為2006年SCO上海峰會的東道主國,中國官方於6月8日確認,SCO的所有成員國元首將如期出席月6月15日展開的峰會,另外一些國家和組織的領導人或代表將以觀察員或主席國客人的身份出席,其中包括伊朗總統內賈德、阿富汗總統卡爾紮伊,和印度政府代表、石油和天然氣部長穆利·德奧拉。這份幾乎囊括了所有地區敏感國家的與會名單,讓華盛頓的右翼安全專家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們聚首一堂,用放大鏡分析SCO的內涵,商討美國在中亞保衛戰中的對策。
“雖然SCO不是北約,我們不能將之定位為一個軍事安全合作組織,但是,它卻正向這個方向發展,作為領頭羊的中國,要通過這種多邊合作形式保護其在中亞、朝鮮半島、乃至台灣的安全利益,”美國合眾國際社(United Press-International News Service,簡稱UPI)國防問題記者馬丁·塞弗(Matin Sieff)警告道。
中亞的“中國威脅”
上海合作組織(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即SCO)的前身是由中國 、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於1996年組成的“上海五國”會晤機製。2001年6月,烏茲別克斯坦加入後,機構改名為SCO。後來,蒙古、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成為SCO的觀察員國。這些區域大國的加入使政治、經濟結構一貫鬆散的亞洲出現了第一個橫跨東、中、西和南亞的多邊合作組織,而作為主創國的中國,地區地位也在不斷提高。
“SCO的發展可以視作是中國拓展地區影響力的一種標誌。”塞弗認為,“當初美國在南北內戰後,自由市場經濟蓬勃發展,GDP快速上升,30年後成為世界上的經濟巨人。這在某種意義上映射了今日中國的崛起。現在恰恰是中國的文革發生後的30周年。這幾十年來,兩代領導人在中國堅持改革,中國逐步向現代化邁進。如今,中國的第四代領導人正麵臨中國轉型的時機。SCO的建立壯大,就能看出中國比以往更有信心了。”
塞弗認為,中亞地區對中國非常重要。蘇聯解體以後,中國在那裏有非常多的商貿利益。而中國伸向全球的能源觸角也少不了中亞地區這條能源管道的必經之路。如果那裏形勢一旦有變,中國的商業利益就會受損。另外,讓中國更加顧慮的是中亞地區的橙色革命。中國擔憂這股民主化風潮會吹向中國。
“中國覬覦中亞地區已經有20年以上的時間了。”美國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亞洲研究中心研究員譚慎格(John Tkacik)一向是鮮明的對華鷹派人物,他在傳統基金會於6月9日舉行的SCO峰會研討會上指出,從漢朝和西夏到明清時代,中國與中亞地區就有貿易、政治往來,而且從沒有中斷過。自從1989年蘇聯解體後,中亞地區出現了權力真空。從那時起,中國就積極向這一地區靠攏,1997年還分別和幾個中亞鄰國簽署了邊界非軍事化協議。
譚慎格說,“當時,美國在中亞一直沒有什麽利益,對於中國的這些做法還頗為讚賞。美國並沒有意識到,對於俄羅斯和中亞國家同美國牽手的舉動,中國並不高興,甚至不願意美國勢力進入這一地區。”
如今,華盛頓的保守派看到,中國不但要保住中亞遠離美國的勢力範圍,還利用SCO的機製將戰略觸角伸到東亞地區。即將出版新書《崛起的巨人:美國決策者在21世紀麵臨的中國和印度威脅》(The Rising Supergiants: The Challenge of India and China for U.S. Policymakers in the 21st Century)一書的塞弗指出,去年8月,中俄聯合進行的‘和平使命-2005’軍事演習地點選在山東附近的黃海海域,那裏更靠近朝鮮半島和台灣,而遠離中亞。其安全用意十分明顯。
SCO 框架下,中俄攜手並進
相對於塞弗和譚慎格對中國的憂心,專研俄羅斯與中亞事務的維茨看到,“現在,俄羅斯政府比其它任何國家更關心中亞地區的走向。”
“盡管中國在中亞的商貿存在越來越大,俄羅斯仍然是這一地區最主要的貿易夥伴。”維茨說,俄羅斯相對優越的生活水平吸引了很多中亞移民非法越境到俄,進入其勞工市場,尤其促進了俄羅斯的建築業。同時,由於俄羅斯經濟靠能源繁榮後,俄羅斯的國有和私有企業都把投資目光轉移到中亞。
維茨指出,同時,俄羅斯政府還在不斷發展其在中亞的國防活動。2005年9月,俄羅斯與烏茲別克斯坦進行了自蘇聯接替後的第一次聯合軍事訓練。兩個月後,兩國就簽署了軍事互助條約。
“儲油量豐富的俄羅斯希望能建立一條‘南北能源’走廊,直通到亞洲的中國和印度,中亞正處於其間,”傳統基金會的高級研究員亞裏爾·科恩(Ariel Cohen)補充說,中亞地區一直被成為俄羅斯“柔軟的腹部”,如今這塊敏感地帶又加入了能源的因子。
“讓很多觀察家驚訝的是,新生的中亞國家並沒有成為北京和俄羅斯爭奪的地緣戰略目標,相反,二者在這一地區的合作還遠比其它方麵更加緊密,”維茨說。
他分析道,通過SCO的多邊框架,中俄兩國加深了雙邊對話。俄方承認中國在中亞的一些合理利益,而中國出於與俄羅斯在能源、軍事技術的合作,也沒有打算獨占中亞真空,而置俄於不顧的想法。北京與莫斯科在中亞地區有許多共同利益,從經貿往來,資源分配,到攜手應對西方對中亞的“意識形態演變”,還有穆斯林極端主義分子對新疆和俄境內伊斯蘭地區的幹擾,中俄要緊緊站在一起。
美國:擠入SCO
當美國專家們意識到,中俄在攜手挺進中亞這塊後冷戰時代的權力真空時,他們開始思考:美國的位置在哪裏?
“過去,美國一直忽視東亞,直到伊朗成為SCO的觀察員國,美國才開始覺得困惑:為什麽中國要允許一個恐怖主義的國家參加一個以反恐為主要目標的地區組織呢?2006年5月,中國還邀請巴勒斯坦剛剛上台的穆斯林極端組織哈馬斯出席中國與阿拉伯國家的地區論壇。這就加重了美國的擔憂,”譚慎格說。
維茨指出,美國在中亞有幾個非常核心的目標,如反恐、發展地區經濟,以及鞏固美國的能源通道。美國還想勸說中亞各國抵製中俄在這一地區的聯合主導地位,有很多美國人甚至還想在這一地區推行美國的人權民主製度。
然而,譚慎格明確指出:中國向中亞的滲透已經影響到美國的地位。“2005年6月,中國壓它在SCO的中亞盟友向美國提出要求:關閉美國駐在這些國家的軍事基地,並列出具體的時間表。當時,有些強硬的美國官員譴責中國在‘威嚇’烏茲別克斯坦清除其境內的美軍基地,並哄騙鄰國吉爾吉斯斯坦拒絕美國為維護美駐吉軍事基地而增加預算的要求。最後的結果是,美駐烏的軍事基地被關閉,美駐吉的基地接近於關閉。”他在2006年4月發表的《圍堵中國》(Hedging Against China)一文中指出。
將中美俄三個大國同時卷入其中的中亞問題,就像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局,科恩說:美國人目前還沒有找到一條破解之道。他認為,美國在靜觀SCO發展的時候,應該抱著一種理解的態度對待中俄。
“美國應該承認中國和俄羅斯在中亞的利益。在美國深陷中東泥潭,與伊斯蘭極端主義分子作戰的時候,不可能兼顧中俄在中亞的發展。況且中亞地區的確有反恐需要,SCO在這方麵能起到積極的作用,”科恩說,“現在的問題在於,美國要如何管理這一地區的事務?”
維茨回應道:為了實現美國在中亞的戰略目標,美國可以通過雙邊和多邊的渠道走向中亞。傳統上,美國在這一地區奉行雙邊接觸,這種戰略運用對維持美國在這一地區的軍事存在頗有成效。比如,2005年的SCO峰會要求美國為撤離中亞設定時間表,但是由於美國與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建立了良好的雙邊關係,美國在那裏至今保留了部分的軍事存在。
“但是,如果華盛頓僅僅憑借雙邊管道解決中亞地區的安全問題,就等於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地位。盡管中亞各國在邊界、反恐等議題上的利益不盡相同,但是它們都表現出要加深多邊合作的願望,同時對中俄而言,也更願意和美國在多邊架構下探討中亞問題,”維茨說。他舉出的首要多邊機製就是SCO。
“美國必須鞏固其在SCO的觀察員地位,”譚慎格和科恩指出,他們甚至提出了美國加入SCO的具體辦法:作為成員國,哈薩克斯坦或吉爾吉斯斯坦應該在SCO框架內提出美國的觀察員身份問題。為了防止中俄用否決票將美國拒之門外,華盛頓應該遊說哈、吉兩國利用當年SCO峰會東道主的身份,正式要求美國作為觀察員出席。同時,美國也要對北京和俄羅斯做工作,得到它們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