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膽子都吐出來了

兒子今年八歲，自從去年帶他回中國，我和他呆了將近一個月，他爸爸回去接他和他一起一個月，他自己和爺爺奶奶相處了二個星期，又在幾個阿姨那裏呆了二個多星期。回美國以後，果然中文大有長進，一般我們講中文，他都以中文作答，不象從前，我們說中文，他說英文。

剛回中國的時候，最好笑，他奶奶問他很多話，他都習慣性地用英語回答，他奶奶自然聽不懂，再問，他以為說得不清楚，再用英語回答。搞得他奶奶一頭露水，於是自己在那左猜右猜。然後看小孫子點頭或搖頭。很是熱鬧。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爺爺英文說的流利，特喜歡和孫子用英文說話，把他奶奶晾在一邊，那個著急和生氣。後來到底也教了他二句上海話， -- “阿拉”上海尼哪能哪能。非常搞笑啊。

我也心裏嘀咕，這回好，爺爺說英文，奶奶說上海話。要兒子回來學中文的希望泡湯了。於是一再地要求兒子要呆在我家裏，叫他幾個正在讀大學的表姐教他學中文。果然不辜負我的期望，說的一口流利的中文回來了。不過，姐姐說，再呆下去，怕要說一口淮南話了。不過，淮南話，不說到“麻燦”好的程度，都算不得真正的淮南人。 ”英文也沒有忘記，“Chapter book” 依舊隨便讀讀，已經是 level 5 的水平了。

今天吃晚飯，他一個人話很多，“媽媽，媽媽，為什麽吐把膽子都吐出來了？”我們一家人南方口音，平時說話平翹舌不分。我嚇了一跳，“你今天在學校吐了？”“沒有。”於是我明白他又把膽子和膽汁給弄混淆了。“膽汁是一種內髒的分泌液，幫助消化食物的。”怕他不明白內髒是什麽，又跟他說，“就是象 liver 一樣的東西，比它小一些。不是膽子小的膽子。”

“噢，我以為是把膽子，就是把 brave 都吐出來了呢。”赫赫，我和他爸都笑翻了。

上回聽他居然會說“流暢”，很高興他會用這麽漂亮的書麵語 — 我平時對他耳熏目染，教子有方啊 — 心裏那個得意。於是想考考他，問他，到底是啥意思，他想了想，說，就是“ peaceful” 的意思。原來有一回，我聽他彈鋼琴的時候，為了引導他去理解和賞析音樂，我就用了這個詞。可巧，那首曲子確實很安詳。可是我在試圖說服他多練幾遍，把曲子彈的 ”smooth” 一點，不要斷斷續續，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