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紀事---這雨

1992

雨天，一男一女從雨中走過，兩人共一把傘。

兩個人筆直地向前走，沒有呢喃和親昵。 那女孩手裏仍握著一把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傘，握得很緊，但沒有撐開，沒有在雨中撐開兩個世界。
 
她那樣纖弱，那樣敏感，那樣在雨中鎖緊自己的眉。

她的眼睛被雨打得濕透，亮亮地汪著水。她需要一雙有力的手去牽引，也隻為此，她沉沉地感受著那男人的存在，她想挎住他的胳膊—突然間，她感到自己茫然無助。

但那男人是冷漠地，是不動聲色地，他望著雨中的前方，他在雨中行走，他忘我地走。走，走，走得很遠。。。。。 二個人仿佛挨得很近—這雨季太長，長得足以讓二個不相關的人彼此深深思念。
 
那女孩的心和眼都無法著落一處，她忍不住想停下來，她忍不住張望來處，她忍不住想看清那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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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依舊延伸的路，沒有盡頭，也沒有唯一的指向，可是，還在走，還在走向那歧途。。。。。 繽紛的歧途嗬！堆滿去年落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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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行人漸稀，喧鬧的街象止住啼哭的嬰孩。這紙一般輕薄而輕輕闔上的雙目留下兩雙高高低低的足音，錯落有致地響起，濺濕這霧一般的空氣，融解輕愁淺緒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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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瞥處，卻是寂寞撩人的眼—那疾走前方的男人竟也是孤獨的，竟也是這般落寞的。。。。 雨，這雨，這繡不成錦緞，垂落不到愛人心際的雨喲，竟這般牽絆著這腳步。

這敲響夜的幕的腳步卻沒有回音，卻沒有可以駐足的小屋和站頭。 。。。。。。。。
 
走，走，不知疲倦的腳。不知疲倦的男女從雨中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