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周六一日遊
(2004-11-20 19: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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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周六一日遊 要搬家了,要跨越二個州,但不足千裏的車程。朋友卻要鄭重其事的相送。均以事務繁忙推脫,電話裏苦口婆心地說,來日方長,此一別,彼一聚,時光如箭在弦,轉眼射中的事情,不必介懷。朋友趕緊許以重利,這二天天氣奇好,社區裏的小湖泊裏,catfish累累,幾乎要自己爬上岸來。
夫聞訊,趕緊吩咐一家老小,穿戴整齊,串門子去了。 其時,距彼時釣魚的黃金時光大約有三兩年之隔。那時候,這個大學城的克靈頓湖裏,總是會魚群大舉遷徙,聲勢浩然,看得垂釣者心慌意亂,忙不迭地下鉤。大多數的時候,隻是從超市裏買來的假餌,五顏六色的小蟲子和各色水中的蜉蝣之物。心思沉重者等魚下鍋,就去附近的加油站裏買些蚯蚓作餌,算是活口,這樣大抵釣魚的方式和中國也就相似了。初始聽人說起多餘的蚯蚓儲放在冰箱裏,真比自己燒了昆蟲吃還有些那個。。。以為是奇事,腦子裏滿是蚯蚓滿冰箱爬的繁忙景象,要不就象是英雄般轟然倒在冰天雪地裏,壯誌未酬身先死了。總之,費了我些心思想象。
通常如果假餌被兒子看見,則他爸爸不免要損失許多。因為奉行“見麵分一半”的江湖規矩,兒子會拖著哭腔找我說“媽媽,爸爸又不跟我share他的東東。”末了他的東東一詞是在《蠟筆小星》裏學來的,初始他學而習之的時候,嚇我一跳,忙追問原因。以後遂禁止他看此類動畫片。他視那些小玩意為他的玩物,中意得很,爬在地上,擺弄來擺弄去,忙得不亦樂乎。
釣魚和運氣著實有些關聯的,看著和別人一樣的甩杆,用餌,魚卻總是爬上鄰家的釣竿。有時候請教原因,有人會說因為不同的地方,水勢不同雲雲。假裝明白了緣由,從此不喜歡一個人獨釣,開始往人堆裏紮,人多的地方就變成了鱗次櫛比,摩肩接踵的情形。多少讓我想起鬧市裏買菜的光景,隻是即將上鉤的魚成了人人爭相踴躍的主顧。
我的興趣是吃魚,老公的興趣是釣魚。不過,空手而歸的時候,他也是笑嘻嘻的,以為時光的流逝中,他竟然什麽都沒做,隻是一下午的好心情。他的快樂從來得之輕易。我也高興,畢竟心裏一直掛念著清理魚的事情,想了半天,居然不是真的,就象噩夢醒來,原來是躺在自家床上。:)竟然就分外輕鬆和有些慶幸了。要不就去餐館點條清蒸魚吃吧,貴是貴點,不過平了心願,也是一個字--“好”。
最瘋狂的時候,早五點,晚10點起早貪黑地結伴一起釣魚。他們把這樣的熱情投入到釣魚的娛樂中,魚也鉚足了勁,上鉤的時候每況愈下。有一次,掙斷了線鉤,捕上來一條大的”catfish”,近30磅。體格雄偉,依舊不依不饒地負隅頑抗。相互征求意見之後,他們把這條魚送給了旁邊的圍觀者,算是答謝平時無魚光顧的時候,旁邊煙友的慷慨贈魚,有時就一並全送了夫他們,說是回去無法料理--那種釣魚的境界!也曾見有人釣了魚,又悉數送回湖裏的,那該稱人與魚的一場友誼賽了吧—有時,人魚之情,也不淡薄。是喜或憂?比之農夫與蛇又如何?心裏是覺得奇異和羨慕得很。隻是覺得不尋常。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前一天晚上,夫與人合力宰殺了一條相當大小的的”catfish”。他後來形容,象是在屠殺嬰兒一般血腥,下次再不敢了, 心裏覺得殷殷的不安。我也是麵目改色,心裏怪著他的比喻不當,令我心驚肉跳。 後來,魚鮮有上鉤的時候,連煙友一般的人物也一並鮮不再相見,魚仿佛安分自己的魚水情,外麵世界的誘惑也漸漸淡忘了。終於成就了魚的禪界。魚界之外的人多少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花非花,霧非霧,如今,魚也不似魚了。臨淵羨魚者可謂一歎。
及至今年,夫還是不死心,早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個人周末的下午帶了兒子去附近的小湖泊裏垂釣。小魚臨近水麵的地方到處可見,搖頭擺尾,神氣活現。也饞得很,用些麵包屑和飯粒就可以上鉤。每次歸來,稍有收獲,不過都是些二寸長的craby,sunfish一類小魚苗。一次,他聲稱釣了一條“bass”,隻是小了點。我心裏奇怪,他今天怎麽這麽謙虛,細細察看他的小魚桶,果然看見一寸長的體態完整的小“bass”。因為初次見”bass”的體格被縮小10倍,禁不住笑出聲來“是夠小的,長我見識呀,你。你也算破了世界之最。捕小魚的。” 三下兩下,我開始下令“不許帶小魚回家。全部放生。”他嘀咕“已經放生很多了。”
實在捉不到大魚,剩下的小魚後來就放生在我的魚缸裏,不幾日,夫換水喂魚時,發現原來買的幾尾金魚悉數盡了魚肚。歎氣之餘,開始喂養這幾條野魚。夫仍幻想,不如養大了吃它,他對我說。我知道隻是個借口,每隔二周去買些過濾的東西,這幾條魚老早養得血本無歸。隻是,習慣了,存在就變成合理的了。我通常張羅一家人的晚飯,他為幾條魚的飲食也頗費心思。我看在眼裏,以為是他攬來的事,從來不幫忙。前些時候出差有些時日,他忘了囑咐我代為照看他的魚,於是我也忘得有理,等他回來,告訴他,我一天都沒喂過魚。說完自己趕緊去看,魚竟然都還活著。
“唉,放生吧。”魚依舊撒歡,遊得飛快。也大了許多,隻是,讓人起不了食欲了。也罷。且還它自己去它的的來處。把他們一條條送回原來的小塘。這一次是一家三口鄭重其事。新捕來的青蛙很快又占據兒子的心,他的快樂的歡聲笑語在空氣中四處飄蕩。
一小時後,到了朋友家裏,看著他家新添養的白生生的小胖仔,可愛得很,要了來抱在懷裏一番嗡嗡嚶嚶,好不愛憐。頭抵頭貼著,小家夥開始舐我的臉。朋友的長子已經13歲,幼子才幾月餘。哥哥喜歡弟弟的時候就雙手捧住他,在廚房的吧台上捏弄一番,又遞給他媽媽,“還給你,還給你。”一溜煙,就自己跑掉了。
弟弟在哥哥擺布他的時候,還是偶爾會以咧嘴笑起來,“媽媽,他也喜歡我。”兒子在邊上看得眼熱,喜不自禁,趕緊回頭告訴我。又去接著撓他的腳板心。“別撓我們的癢癢肉。”我看得正有趣,小寶寶的媽媽一邊心疼地說。 吃晚飯的時候,朋友和夫回來,一共釣了五條尺把長的“catfish”。這次,他們用的是生豬肉丁作餌。有人說catfish是中國的鯰魚。味道不同,長得有些象近親,大抵是黃種人和白種人的區別吧。:) 是夜歸來,我和兒子都在車子裏昏昏欲睡了。提前墜入黑甜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