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發好友好文--護火記

護聖火記

東方閑人

緣 起

近來藏獨分子窮凶極惡，瘋狂破壞傳遞奧運聖火，是非黑白本一目了然。孰料西方輿論卻興風作浪，變本加厲，沆瀣一氣，借機掀起反華狂潮，大有眾口鑠金之勢也。吾輩在日華人，對國內現狀縱有諸多保留，然對此種圍剿又焉能置若罔聞，袖手旁觀？蓋皆因“怒從心頭起”，方有“千裏（往返）走單騎（駕一車）”之舉也。

車中記趣

話說四月廿六日淩晨四時許，餘等七人驅車自名古屋出發，途遇急雨。車外風雨交加，車內則談笑風生。老友甲雲：夜曾電詢東京友人，吾等守何處為佳？答曰：凡有國旗處皆佳。眾人一笑。又問：與何人聯係為好？答曰：吼國歌者皆為同誌。眾大笑，蓋因憶起列寧“國際歌”之名言也。東京友人甚是仔細，又殷殷囑咐：爾等人少，若遭遇藏獨分子挑釁，且與之周旋，大隊人馬當火速馳援。並傳真送來一份護聖火留學生配置圖。圖上密布標記，聖火各棒交接地點、各地通過時間（精確到5分）皆明記於上；各地段皆有學校各就各位，各司其職，校名則為代號。聖火傳遞沿線18、7公裏，嚴絲合縫，無一空檔，儼然當今之新版“聯絡圖”也。八時許，車駛抵長野高速公路出口。但見兩側警察嚴陣以待，警車一字排開，並另備以大型囚車，氣氛驟然趨緊。於高速公路收費處，忽見前方摩托車後座，竟赫然插一藏獨“雪山獅子旗”。餘等心中一凜，旋將國旗貼後窗展開。並迅即超越藏獨摩托，以眼瞋之，以國旗懾之。正得意中，忽見車後有警車尾隨。老友乙遂提醒駕車者雲，恐被盯梢，慎勿違章。老友丙為某校名教授，座中年亦最長，即視“聯絡圖”凜然曰：若遇警察盤查，吾當嚼而吞之。語畢，左手握拳展臂再屈於胸前，作英勇就義狀。餘等為之絕到。笑罷，竟平添幾許“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韓愈詩）之豪氣也。

現場素描

閑話休提，言歸正傳。八時半，餘等周旋良久，覓得停車之處，遂將新友丁自國內帶來之五麵國旗迎風展開，前往聖火傳遞終點站——長野市若裏運動公園。亢奮之中，眾人心馳戰場，別無旁騖，故僅一人有心攜傘，此一疏忽使會場平增六隻落湯之雞。此為贅言，按下不表。且說此時道上空無行人，餘等所舉之旗，大者寬近六尺，長八尺餘（192x288），小者寬近五尺，長七尺餘（160x240）。旗借風勢，獵獵有聲，令舉旗者直若入無人之境。途中巧遇老友丙之學生——南京大學與京都大學聯合培養之博士生。該學子遂熱情將日本溫州總商會贈與留學生之護聖火專用體恤衫轉贈餘等，其上以中英文印有“同一個世界 同一個夢想”字樣。餘等正覺體寒，得此饋贈，宛如雪中得炭。未進會場，已聞歌聲，隱隱若雷鳴；進得會場，但見綠樹叢中國旗點點，紅花綠葉，相映生輝，煞是妖嬈。地方圓不過數百米，竟匯集近百麵大型國旗，如林，如海，彤紅一片，風過處，紅色波濤層層湧來，甚為壯觀。餘等數麵國旗，不過添紅數點而已。簇擁國旗者，多為精神昂奮之青年學子，人數約有四、五百名。但見寒風細雨中，學子們於聖火結束儀式會場沿線，分數層站立，外麵一排一律手臂相挽，綿延不絕，以青春之軀築起一道鐵壁銅牆。此人牆者，能有效防止藏獨分子竄進會場搗亂，以人體工事謂之固無不可；然動人心魄者，更在其象征意義。它屬防範舉措，更兼意誌宣言：海外學子與祖國同在！奧運聖火不容侵犯！祖國尊嚴不容踐踏！它足令親者欣慰自豪，令仇者喪魂落魄。餘等竟能親睹此種壯烈場麵，並參與其中，何其幸哉！何其幸哉！
趨前詢之，得知身旁學生來自京都大學、大阪大學、神戶大學。前夜十一時出發，清晨五、六時即抵達此處，占領陣地。餘聞此言，欽佩之餘，亦略有不解：長野聖火傳遞晨八時半方始，至此終點為正午十二時半，六時趕來，何其早也？
時愈九時，近旁小丘坡上，開始零星出現小股手持雪山獅子旗招搖之藏獨分子。然其人數過少，不成氣候，喊聲如蚊嘶蠅哼，與我強大軍團震天之號聲、歌聲、口號聲、呐喊聲，構不成對峙之勢，故餘等甚有英雄落寞之感。正寂寞中，忽然身旁傳來騷動之聲。定睛細尋，見一跳梁小醜，一身黃裝，賊眉鼠眼，尖嘴猴腮，張牙舞爪挑釁至陣前。眾人怒不可遏，發一聲喊，一擁而上。這家夥身手倒也敏捷，縱身跳出圈外，在一片噓聲中落荒而逃。此一插曲頗有振奮精神之功效，我方士氣更為高昂。餘亦小有斬獲，得詩兩句：“身旁偶竄過街鼠，耳際頓傳喊打聲。”
九時過半，藏獨分子明顯增加，然此時警察尚未封鎖通路，尋常百姓尚可近前。餘雖疏於戰陣，卻也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之理，於是前往打探。適見藏獨與警方交涉。藏獨欲進我方把守之處（意料之中，欲襲聖火也），警察阻攔，交涉遂自此始。藏獨洶洶曰：國為日本之國，園為公眾之地，漢人進得，日人進不得，卻是為何？警察目視其藏獨之旗，欲語還休。藏獨又曰：此旗不可，美國旗可乎？日本旗可乎？中國旗卻可，又是為何？警察和顏悅色，耐心傾聽，隻是傾聽完畢，照舊阻攔，寸步不讓。正所謂：任爾千言萬語，我有一定之規。日警執法態度之和善、原則之堅定，皆有值得稱道之處。此處護聖火，雙方對峙人數合計逾千，卻沒有釀成絲毫衝突，與彼之周密部署、人性執法，密不可分也。餘生也愚鈍，聞藏獨之言，方如夢初醒，始悟學子們清晨趕來搶占要衝之英明：倘若藏獨尋得先機，警察並無驅逐藏獨之理由，護聖火之舉將進退兩難也。進，則勢必發生衝突；退，則等於置聖火與危急之中。或恐非由警方組成人牆保衛不可。日警須耗費眾多警力姑且不論，學人護聖火計劃亦必然節外生枝。蓋因危急關頭，學子們斷無畏縮不前之理，勢必無畏衝上，其後果誠堪憂也。餘念及此，對學子們焉能不陡生肅然起敬之心乎！

兩軍對陣

十時半頃，藏獨一方人數大增，聚至三、四百人，我方亦有人員不斷加入，達六、七百之眾。雙方相隔約五十米，藏獨一方為反華大雜燴，幾皆為日人。其聚於藏獨旗、“東突”旗、右翼團體旗、無疆界記者團旗下，借助大音量高功率喇叭，將種種汙言穢語潑向我方。我方人山旗海，眾誌成城，口號聲、國歌聲響徹雲霄。餘手舉國旗，口中或呼，或唱，或噓，惟覺耳際嗡嗡作響，山呼海嘯一般。雙方叫陣，不斷升級，現場戰雲密布，大有一觸即發之勢。警方見狀，不再作壁上觀。大批警員跑步進入中間草坪地帶，紛紛在樹叢之間匆忙拴上繩索，如古戰場之下絆馬索。高樓頂上站有警員瞭望，頭上亦出現直升機盤旋。綠色草坪中，隻見警員中有兩人各執方形黃色小旗，奔來跑去，頗為醒目。待其走近，卻見其左臂挽一袖標，上書“傳令”二字，直似《西遊記》中之小妖，令餘等且愕且樂之。突然，我方陣中衝出一年輕後生，白褲白衫，頭頂紮一衝天小辮，遠看似頭盔之櫻一般。手舞一柄偌大國旗，紅如火，輕如燕，疾如風，擺脫警察封鎖，奔上草坪，掠至藏獨陣前，酷似燕人張翼德持丈八蛇矛陣前搦戰。待警察醒神欲抓時，燕人已得勝回朝，鑽入陣中去也。我方見狀，數百人不約而同，齊齊喝一聲“好”！興奮久之。稍頃，又一小將，欲效法前賢，兩手空空，無事人一般混至藏獨陣前，忽然亮出一麵國旗示威。可惜警方此次早有防備，老鷹捉雞一般沒收其旗，將其擒出場外，場內空餘一片歎息。

餘等感受

十一時半，風雨漸大。儀式會場轉播車啟動，大型屏幕出現畫麵。小學生們開始表演節目，我方轉身專心觀看。將藏獨晾在臀後。魯迅雲：最大之蔑視乃眼珠也不轉過去，誠可移作此時之注腳也。餘等此時立於大阪大學留學生人牆前，適逢北京電視台采訪學生。該記者雲：日本乃他們追蹤報道傳遞聖火之第五站。此間留學生組織最好，場景最為感人。誠哉是言，有以也夫！餘等與一留日甫滿一年之大連籍留學生細談，收獲諸多細節。此次行動蓋學友會組織大型客車，留學生自願報名參加，參加者須交租車費用兩千日元。參加者之間此前並不相識。他們昨夜十一時出發，六時即至，手挽手已守候五六小時。大阪天暖，故身上衣單；大阪天晴，故未帶雨傘（帶傘亦無法使用）。孰料長野風大雨急，氣溫甚低，故隊中突患感冒者並非個別。餘因而注意到確有多人因寒冷而在冷雨中嘴唇烏青，哆嗦不止。僅於雨中站立倒也罷了，逢演出時，為不遮觀眾視線，他們得將身體矮下。因地麵積有雨水，故僅容作蹲狀，頭部僅及他人膝部；且是背對舞台，以盡保護之責。其克己自律如此。他們麵對汙言穢語，無恥挑釁，卻始終堅守紀律，口號但有四句：“中國加油！”“奧運加油！”“中國萬歲！”“北京萬歲！”自始至終，無一人一聲逾矩也。孔子謂青年血氣方剛，戒之在鬥，乃有感於戒鬥之難而發也。然眼前學子，為捍衛祖國利益，不授他人以誣蔑口實，竟嚴嚴實實壓下本性，不折不扣貫徹紀律，此無他，乃崇高使命感使然也。餘曾見一生無意間失落一紙片於地，當即被吆喝拾起。據日方報道，約五千聲援者撤去時，沿線18、7公裏，不曾有片紙遺留。赤子之心，昭然可鑒也。
　　十二時半，學子們屏息凝神，迎來神聖時刻。聖火經八十棒接力，隆重傳遞至此。著名馬拉鬆運動員野口高舉火種，莊嚴點燃主席台上碩大主火炬。頓時台上火焰熊熊，台下歡聲一片，掌聲雷動。隨後各界要人致辭，祝賀長野傳遞聖火之大典圓滿結束。至此，學子們不辱使命，護聖火行動大功告成。但見會場上國旗迤邐而去，學子們功成身退。餘等亦興盡而返。
歸途車中，眾皆形如落湯之雞，然談起今日之事，心中卻倍感溫暖。餘等年逾半百，長年漂泊海外，感情已趨死水微瀾，難起感動之心。而今日所見所聞，著實令餘等感慨良久，心潮澎湃。祖國多災多難，道路曲折，然有子孫如此，複興有望也。是為記。
文已作結，興猶未盡，且再賦詩一首，乃“有詩為證”之屬也：

4•26長野護奧運聖火有感
驅車冒雨匆匆行，遊子難忘赤子情。
長野恭迎聖火耀，扶桑仰望五星明。
仇華群醜凶還詐，留外學人憤則爭。
遍地國旗波浪湧，漫天口號雷霆鳴。
怒而亮劍決高下，奮不顧身任縱橫。
黃雀伺蟬自取辱，螳螂擋道固尋烹。
身旁偶竄過街鼠，耳際頓傳除害聲。
忽悟先賢禍福語，西方瘴盡東方晴。

2008年4月29日於名古屋

又，為省篇幅，拙文以不倫不類之體，書半文半白之語，乃不得已而為之，讀者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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