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台灣人,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喜歡這個名字,讓我想起小時候動畫片裏那頭紫紅色的恐龍。跟我同年,其實還比我小2個月,嚴重少白頭——哈,原來我是財務組裏除了老板外最高齡的人了。厚嘴唇,有些外翻,一副忠厚老實有些呆呆的樣子。
說起來,我跟丹尼爾的關係應該是財務組裏最近的,先不說他就坐我隔壁,而且我們兩個還從屬同一個公司——雖然之前彼此隻見過一麵。
那一麵之交,是在一次午飯席間。因為丹尼爾一直低頭吃飯,偶爾抬頭看大家一眼,也並未真正想加入談話,這直接造成了我連他的麵目都毫無印象。唯一的結論是他木訥寡言,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是在故作深沉。
直到真正做了兩三個星期的同事,我才發現其實此君並不寡言。事實上,不光不是寡言,而是話還不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到美國8年已經是美國公民的丹尼爾,還是一口結巴的英語。我原本想可能是他平時跟人說英語的機會比較少,可是有次他用中文跟我解釋他的日常工作時,我才明白其實就是表達能力的問題。幾句話搞定的事情,他顛來倒去說了半天,急的我真想替他理理頭緒。看來,適當的沉默在他來說是可取的策略。
丹尼爾有個孿生的哥哥。自從知道這事以後,關於他哥哥是否跟他一樣的木,一直是個困擾我的問題。女人的好奇心真是無聊而可怕的東西。
有次中午跟幾個同事一起出去吃飯。我跟丹尼爾走在後麵聊天。抬頭時忽然發現前麵幾個男人都是兩手插在西褲袋子裏,大模大樣的走著。我瞥了眼一旁的丹尼爾,他垂著兩手,規規矩矩,甚至有些太過小心謹慎。我說,哎,丹尼爾, 你怎麽不跟他們一樣把手插在口袋裏走路?他聽了, 沒什麽反應,空白了幾秒鍾以後,才聽到他憨憨的笑了兩下。
上周六是丹尼爾成家的大日子。小兩口是在教堂裏認識的。以前就聽說很多台灣人在追尋信仰的時候,順便得上帝的眷顧,找到了另一半。這樣想來,丹尼爾的不善言辭卻能及時找到所愛並早早搞定一切,也不是太奇怪。建議廣大沒有伴侶又著急被婚姻綁住的善男信女,不用燒香了,還是直接去教堂作禮拜吧。
新娘不是很漂亮,不過,結婚過日子嘛,要長的太招眼了也不一定是什麽好事。雙方的家長都從台灣趕來參加婚禮。操辦的也頗為周全熱鬧。祝丹尼爾的人生從此更加完整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