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4）- Nice 的回憶

Nice 的回憶

我在法國尼斯（Nice France)隻停留了幾天。但是，對其印象深刻，情有獨鍾。 好多年前，我在英國工作，有年夏天，我的公司和歐洲IBM合作，我要到法國出差。我去的地方就是法國尼斯，下榻的旅館就在尼斯的海濱大道上，房間的窗外就是地中海的藍天白浪。

 尼斯是法國南部瀕臨地中海的旅遊聖地。那一片地方叫Riverera。歐洲IBM的總部不在海邊，坐落在半山上。辦公樓風景很好，裏麵的食堂也不錯。 提供的咖啡比美國starbuck的還好。離尼斯不遠是歐洲電影城Cannes康城，和歐洲賭城蒙蒂卡洛Monte Carlo。

 人文主義和浪漫情懷，是深深植在法蘭西的骨髓裏的，城市規劃和建設也體現這種意境。尼斯的海濱大道好象把建築都鑲嵌在海濱的自然風光裏。 不論你從哪個方向著眼取景，眼前都會是一幅風景。身處其中，人仿佛就漫步在凝固的音樂裏。 法國人很自然地流露藝術的氣息，特別是女士們衣著時尚，搭配也講究得體。 當時我頗有開眼的感覺，原來日常的生活裏，色彩，線條，構圖原來可以這樣處理，審美就在眼前。 不得不承認法國人身上的藝術細胞就是比英國人和美國人富集。

 出差的哪幾天很忙，為了贏取IBM的合作，我們幾個人每天都玩命工作。好在最後係統集成和演示都成功了。在離開前一天的下午，我們才有空能自由活動。 就這樣，在哪個和暖的黃昏，我一個人走進白浪和海風裏。 遠眺，白色的帆影點綴在海天擁吻的遠處，在藍色的大海背景下，象是藍寶石的光在閃爍。 近看，路邊的富有情調咖啡館裏坐滿了三三兩兩享受假日美景的人們。很多年經，年老的情侶在海邊牽手而行。 香頌的風，吹起了他們的裙擺和頭發。 沿著海濱行人道一直往前走，兩情相悅的背影越走越遠，慢慢變小，最後融到遠處白色的浪花裏。。。

 我象在畫廊裏走著。莫名的，心裏湧起一絲惆悵。 年輕時想象的浪漫，夢幻的美景不就近在眼前了麽？為什麽此刻我會感到這樣的孤單？ 好渴望，此刻指尖能傳來熟悉的溫熱，眼前會出現是哪雙會說話的眼睛 。。。

這時不遠處傳來木吉他演奏的聲音。 一個有清瘦的流浪藝人在樹蔭下擺開了攤子，彈起了古典吉他。他彈的曲子是每個玩吉他的人必學的［愛的羅曼史］。 隨著分解和弦和輪指的翻動，夢幻般的音樂瞬間就彌漫了周圍的空氣，憂傷的旋律敲擊著人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吉他詩人閉著眼睛忘情地彈奏 ，仿佛這宇宙隻有他孤單一人。 這首吉他曲我也學過，很熟悉，但從來沒有聽見這麽有感染力的演奏。樂曲的A，B兩段旋律好象一對戀人在互相呢喃傾述。那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在音樂明暗，強弱，流動對比中慢慢升華。愛之喜，愛之悲，愛之無奈，愛之回味。。吉他詩人感動了自己，也深深地感染了周圍的聽眾。 當最後一聲琶音消失之後，沒有人鼓掌，大家隻是紛紛上前把錢放到打開的吉他盒子裏，又靜靜的走開。 聽眾裏有一對年輕戀人，妙曼的女郎走上前把手裏的玫瑰交給了吉他手，並輕輕對他說“替我們把花送給你的愛人”（pour l’amour).  吉他手微笑點頭感謝。 一位金發的小女孩走上前來，在他臉上香吻了一下。 吉他詩人，低頭嗅了一把手裏玫瑰的花，然後把花交到小女孩的手裏。。。

 從此，哪一路浪漫的海濱，哪一曲［愛的羅曼史］， 哪一縷花香，也駐留在我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