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是我的表妹,一隻玉麵小狐狸。她還沒有學會什麽法術,卻無意中讀了一本人寫的歪書,從此開始羨慕人間的生活。有一天,她趁我到仙界偷蟠桃釀的仙酒時,投胎到人間去了。我很傷心,因為我一直很愛她。過了幾天,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想她,就決定去找她。我來到她投胎的人家,正朝門裏張望。忽然尾巴被揪住了。回頭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 笑嘻嘻地看著我。“你是誰?想幹嘛?”“我。。。你管得著嗎?”“這是我家,我當然管得著。”我忽然有種糟糕的預感。難道這小子就是。。。仙界一日,人間一年。我從仙界回家時,離小九偷跑去投胎,已過了半個月。細看他的眉眼,天哪,不是那臭丫頭是誰?他嘿嘿鬼笑,“都說狐狸會法術,怎麽你被我一下就捉住了?”“放手。”我生氣地說。“不放。”見我怒目而視,他有點膽怯。 眼珠一轉,講起條件“除非,你變魔術給我看。”“好吧。晚上在房裏等我。”“說話算話? ”“哼,不信你就一直揪著吧。”他猶猶豫豫地放開手,尾巴都被揪麻了。我找了個清靜的地方難過了一會兒。想著怎麽會這麽倒黴,天就黑下來了。
當我溜進他房間,他又改變主意,讓我替他抄書。他的功課很爛,還在念三字經。我漫不經心地抄著,他顧自拿柄木頭寶劍在一邊耍弄得津津有味。
“抄好了。”
“這麽快?哎,你作我的書童罷,我讓我爹給你發工錢。”
“想得美。”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左右掂掇:不做吧,見不到小九,日子會多麽無聊;做呢,與人為奴,見到的實際上也不能算是小九,而是這個傻了叭嘰的小子。
猶豫再三,決定先做兩天再說。煩了就走唄,誰還攔得住本大仙?
於是我和他約法三章:第一,不許對任何人講出我是狐狸的秘密; 第二,不得對我擺主人的架子;第三,不得幹涉我的自由和隱私。沒過幾天,我就後悔了。人總說狐狸風騷,大多是造謠。其實人比狐狸騷不知道幾百倍,幾千倍。小九投胎的這家倒也算個大戶人家,家人媳婦丫頭小子老婆管家幾十口。多了個書童,本不算什麽大事。怎奈本大仙隨便往哪一站,也稱得上骨骼清奇,豐神俊逸, 少不了引出些是是非非。跟著九兒去上學, 麻煩就更多了,學堂裏永遠少不了一群有斷袖癖的龍陽君拉拉扯扯。
過了些天,小九竟喜歡上鎮上一個風騷出了名的娘們兒。每天睡著覺都念叨她的名字。還跟我說她有多麽多麽冰清玉潔,詩情畫意。。。弄得我牙倒肉麻。靠,孩子打掉兩個,離騷九歌都分不清,還冰清玉潔,詩情畫意呢。
終於,萬般無奈,忍無可忍的一天,我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女子。小九盯著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哎呀,狐狸,原來你這麽俊啊。”咕咚吞下一口口水,“我要給你起個新名字,嗯,就叫小嬋吧。”
“歇著吧。小饞? 還小懶呢。”
“小欖?不好聽。還是小嬋好。”
“你要是亂叫,我就走,再也不理你了。”
“別別,那你想叫什麽?”
“我叫玲瓏,你以後就叫我玲瓏。”
“好吧,玲瓏。”
真是極不爽的一天。不過,我用金丹錄下了的所有一切。等到小九變回狐狸時,一定要回放給她看, 她肯定會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她以前是多麽害羞的一隻小狐狸,我KISS一下都要懇求半天,之後她還會臉紅好久,現在倒好,成了一隻流著口水的色狼,每天在我麵前曲意承歡,淫態畢露。哈哈,想到未來那一天,我好受多了,甚至笑了起來。。。
沒高興兩個月,禍事來了。小九學堂裏的一個家夥,癡傻呆笨,總是色迷迷的睜不開眼的樣子,倚財仗勢地糟蹋了不知多少良家婦女。這天,竟昏了頭,按耐不住對我強行動手動腳起來。本大仙從不嫌自己的金丹成色太過完美,雖然不找無辜者的麻煩晦氣,有主動送元氣上門的凱子豈有不笑納之理?那家夥送了性命,他家不依不饒,他的一個伯父有點道行,看出些端倪,一狀告到冥府。我接到官司傳票, 限期出庭,隻好向九兒道別。我說:“這事錯不在我, 7天之內我一定會回來。”他卻覺的不妙, 痛哭起來,拚命抱住我不放。我伸出衣袖替他擦掉眼淚,也有些傷感。
不出所料,冥府的法曹查明死者咎由自取,算是惡貫滿盈,判我無罪釋放。我急急忙忙往九兒家趕, 想盡早告訴他我沒事了,叫他放心。不想迎麵撞見最鐵的哥們兒,死拉活拽說備了幾杯仙酒替我壓驚。誰知酒淳味濃,一醉不起。
第8天,我回到九兒家。卻聽說他已經死去,將近一年了。我才知道醉於仙酒,如臨仙界,仙界一日,世間一年。我耽擱一天,竟錯過一年。鄰居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那小少爺是被狐狸精惑媚的,發了10天10夜高燒才死。死前一直滿口胡言亂語,隻叫狐兒別走,狐兒回來。 唉,那麽俊的一個小少爺,可惜了。。。”
我神色木然,按鄰居的指點找到九兒的墓。觸到冰冷的墓碑,眼淚直流下來。我心肝寶貝一樣的小九,冰冷地躺在這麽冰冷的地方, 隻是因為我貪了一杯酒。雖然我知道,真正的小九應該已經回到我們的家中,也許正歪在床上讀那本叫做聊齋的破書,可是,為什麽我還是如此傷心?
我精疲力竭地推開家門,家中空無一人。我大叫,“小九!”無人回應。隔壁狐嬸探進頭來。“她沒回來呢。”
“沒回來?怎麽可能?她投胎的那人已經死了快一年了。”
“去陰司問問吧。”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冥府法曹從一大堆簿子上抬起頭來,“一年前,是有這麽一個人。給我印象太深了。他不停地哭啊哭的。問他什麽都不回答,也查不到他前幾世的資料。他哭得連牛頭馬麵都傷心頭痛,隻好打發他趕快去投胎。”
“去哪裏了?”
“啊,因為他樣子楚楚可憐,當時大家都覺得有一個侯府千金的位置很適合他。”
西京城中, 我擠進人群,伸手揭下高懸的榜文,大聲說:“我能治小姐的病,請帶我進府見她。”守在一旁的侍衛躬身施禮,“先生這邊請吧。”
我抱著繈褓中哇哇大哭著的小九,比捧著金丹更為小心翼翼。我注視著她粉妝玉琢般的小臉,輕輕地說:“狐兒沒有走,狐兒回來了,為什麽你還要哭呢?等你長大些,狐兒就來陪你玩。說話算話。”
小九的哭聲嘎然而止,她黑黑的,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我,竟有一絲笑意。
幾天後,滿城裏傳說:侯爺小姐的哭病,被一個雲遊的道長治好了。看來這位小姐,
真是來曆不凡啊。
我聽了,一邊喝酒,一邊在心裏念叨:小九快些長大吧,我好想念你呀。。。
隻要心中有“愛”,隨變吧.....zt,哈哈,join 好開明,有道理!
都愛著,天啊,太鐵了,嗬嗬,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