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le

奇人怪事係列

想記錄一組奇怪或特殊一點的人或經曆, 並在此嚴正聲明: 本人周圍99%都是普通人和事, 嘻嘻~~~:P

 Able

          晚上九點半, 淺綠色的BENZ車分開人群, 在禁區內緩緩行進.

         今晚A市將為慶祝2006年美國國慶日燃放煙花, 從下午六點方圓一公裏以內禁止行車. 於是, 我們的車成為禁區內所見唯一的一輛行走的車(精確地說, 還見到一輛警車開過). 開車的Able, 是同行的台灣女生Y的同學, 我今天才認識的. 看到一紙公文遞出, 順利通過層層路障封鎖,  Able不禁更加得意洋洋起來.

         Able是A市政府的一個小官員, 卻從未在A市看過煙花, 每年都是不遠幾百哩去往B市觀賞. 他說在B市住幾日, 看看電影, 逛逛街是他最愛的度假方式.

        ”周末一起去B市吧?” 他回頭問我, 完全無視Y的存在.

        “這…我考慮一下吧.” 我隨口答到.

          剛才Able一見到我, 立刻兩眼放光, 要我講多一點自己, 他什麽都想知道雲雲. 聽說我來自中國大陸, 就說:”沒想到’中國製造’, 也有這樣的優質良品!” 十五分鍾之內, 我就知道以後不會再見到他了, 因此他什麽邀約都隻是隨便敷衍一下, 不會明白拒絕.

          我們和另一個台灣女生S會合-- 她工作的那個大廈群很巧就俯視煙花燃放點--然後用S的工作卡把車泊在大廈停車場裏.

          走在河邊, 音樂震耳欲聾,空氣中彌漫著濕潤和人們無法抑製的興奮. 許多人都是全家五六點鍾就來到這裏占一個好的地點, PICNIC著, 唱著跳著等待晚上的煙花盛典.

          S問我們是在河邊看, 還是在她大廈的會議室看. 大家決定去看看會議室的角度再說. 到了十二層的會議室裏, Able立即拉過幾張沙發在窗前做下, 堅決表示就這兒了! 他說在這裏我們舒舒服服地喝著咖啡看, 不知多少人羨慕卻沒有機會! 他的經驗是在外麵很擁擠,不舒服, 尤其散場時, terrible!

         可是這裏角度並非很好, 煙花將在河中心的三艘船上釋放, 但由於這組大廈中另一棟的阻擋, 我們隻能看到其中一艘.

         “不不不, 我們不會miss什麽的, 煙花不可能垂直燃放, 否則會落到工作人員頭上的.” Able信心滿滿地解釋到, 並否定了煙花也有可能shoot到另一個方向, 而我們一點也看不到的悲慘可能性.

          我們三位女生都是第一次在此看焰火, 自然也是沒有經驗外加不想擔負責任, 雖然電梯到了, 還是被Able拉了回去.

        “如果看的不好, 我帶你去B市補上!” 他邊走邊對我說.

         ……

         然而, 焰火是筆直地射向天空, 在會議室裏悠閑吃喝的我們發現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煙花爆裂聲, 人們的歡呼聲, 乃至煙火的燦爛都離我們很遠, 簡直就象是在電影院觀看. 來不及計較工作人員為何不怕落下砸到他們, 我們匆匆衝下樓去, 雖然Able還是有些不情願.

         看著Able拖著微胖的身軀在一路小跑中呼吸急促起來, 我又想起剛才為在哪裏看而爭執的事情----猜想著可能政治往往就是這樣吧, 大多數人不想擔負責任,於是一個愚蠢的人就挺身而出替大家做了主……

         江邊焰火正盛. 我們站在人群中, 隨音樂聲搖擺著身體, 聞著濃濃的火藥味, 大聲歡呼. 盛開的焰火仿佛就落到人群的頭頂,小孩子在音樂噴泉裏跑動…..歡樂, 實實在在,觸手可及!

        散場後, S要把自己的車開回去, 由Able送Y和我回去.  兩輛車都需要S的工作卡出閘. 於是決定由Y先隨S車出去,然後她把工作卡拿來, 我們再坐Able的車出去.

由於他們沒有把交接細節完全講清, 我和Able遲遲未見Y出現, 而我們早已在閘口等候多時, 後麵跟住一長排車. 我一直在播打Y的手機, 但一直無法接通.看到實在等不了了, Able熟練地說了個謊, 我們就被放行了.

       “那我們停在路邊等Y吧?” 我說.

       “讓Y跟S一起回好了.”說著, Able加速開了起來.

         稍後, Y打來電話, S已經自己回了, 而她正在大廈底下無助地站著. 我催Able趕緊回去接Y. Able卻已經不想回了, 說了一堆這樣那樣的理由, 什麽回去的高速路口都封啦, 什麽明天要早起上班啦, 什麽那棟大廈他回不去, 因為有路障, 還是S方便回去, 她有工作卡, 等等. 嗬嗬, 剛才禁區都能
通行無阻, 現在管得鬆了反而進不去了? 工作卡還可以做公司和停車場以外的通行證? 眼看多說無益, 我決定和S一起去市中心把Y接回來.

        Able停在學生公寓樓下, 對我表示他如何想和我一起去某某餐館, 去跳舞雲雲. 然後說:”你把我的號碼記下來, 等接到Y, 給我打一個,我好放心.”

        “OK!” 我急急步下他的車, 然後和S一起把Y接了回來. 當然, 進入公寓大廳,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把Able的號碼從我的手機上永久地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