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並沒有按照對人類的重要性來排列,而取了平仄順口。重新排列就為“食-住-行-衣”,排列可以有很多種,可‘食’永遠會在第一位的,那是人類生存的基本條件,“民以食為天”——可見食之重要。對於我這種好吃之人,更是把吃當成頭等大事了。
能吃是福,那是指量;我是好吃,並不能吃,都是吃,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在家的時候,除了家裏的家常便飯,很多好吃的都是現成在市場裏放著的,想嚐個鮮,直接買來或者去吃就好了——‘便靚正’。‘食’通常是搭著‘行’的,中國地大,菜係從南走北各有各精彩,走哪吃哪,那個爽。
從小就好吃,托了爹媽的福,狠勁吃也不太會長肉,就差沒有暴飲暴食了。而且消化功能特別的強,打小喜歡滿街上的零食亂吃,十樣八樣物事一起塞肚子裏,也啥事沒有,素有‘垃圾箱’之美稱,更是有朋友尋思讓我吃下些玻璃去,考驗一下腸胃的消化功能~~
‘食在廣州’——那是無花無假的。從早餐開始說起,可甜可鹹可油膩可清淡:油條白粥豆漿生滾粥牛內皮蛋瘦肉豬肝及第艇仔魚片田雞滑雞粥牛腩粉麵桂林米粉各味拉腸嗜嗜豬仔腸粉各式點心蛋撻蓮蓉包豆沙包叉燒包生煎包……停下來喘口氣咽咽口水,上次回家,沒有在家吃過一天的早餐。飯市,除了當家粵菜外,還有客家菜潮州菜湘菜東北菜川菜上海菜……還有就是各式甜點,就說糖水吧,芝麻糊花生糊西米露麥子粥綠豆沙紅豆沙眉豆沙八寶粥……廣州的水熱,人容易上火,因此涼茶也是出名,到處是‘黃振龍’的分號,賣著出名的‘24味’,苦得打顫,卻對感冒有著奇效。說到廣州的吃,都找不著詞來形容了,總之,那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不帶重複的——吃吧!
在廣州西關老區,有著許多美食老店,盡管許多店主都已非常的富有,為了讓店子保持古香古色,不裝修不擴張,生意好的時候,許多西裝革履的人都端著碗站在店裏店外不顧形象地吃。我特別喜歡的一家粥粉店叫:太平沙,喜歡他們店裏的牛腩,那個叫十裏飄香呐,根本不用打廣告,大家尋著味就過來了。他們店裏自製了特辣的辣椒醬,經常是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汗的,吐著個舌頭半天緩不過來,回頭接著吃,因此店裏的紙巾冷飲的銷路奇佳……
特別喜歡去大排檔,通常是不能告訴父母的,不然非被罵死不可,他們嫌髒。那種越是簡陋的大排檔,越是地道美味。通常在騎樓下,珠江邊,入夜了,大排檔的桌子支出來,占去了大半條街道。有人來了,老板問明人數,舉個紙板釘成的簡易小桌一放,報紙一輔,兩方塑料凳一邊一個,一桌就支起來了~~坐在那凳子上,感覺象貓在地上,哈哈,通常菜式不多,很便宜,上菜很快,但很合口。
還記著咱家巷口處,有一對夫婦,每天都推著個車子,裝著兩大桶牛雜羅卜,一角錢五角錢均有交易,就是挑不同的部分剪了用小竹簽串著,再由你自行抹上辣椒醬。我每天都追隨著這對夫婦,經常和一堆小P孩擠在一起,從初中一直到我來NZ。上次回家,他們已經不再賣牛雜了,不知道為什麽。
前一段時間中秋,是大紅柿子上市之時,也是炒螺登場的時候。對於妙田螺,可以說是迷戀,那些人在珠江邊街頭巷尾支起個小攤,那田螺用紫蘇辣椒一爆炒,香氣誘人無可抵禦。夾起一顆放嘴裏,吮掉那汁的同時把肉從螺殼裏吸出來,隻吃前麵一小部分。螺殼的尾部已經被預先去掉了,吸的時候是要講點口技的:把田螺頭向裏含著,用下嘴唇輕輕抵著尾部,前頭稍稍用力一吸,肉就應聲而出。用筷子夾著吃不過癮,經常就直接用手拿著吃了。上次回家,不到時節,找遍了各大排檔,才在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在一個立交橋下找到,過了把癮~~
我還喜歡吃‘鹹酸’,可能北方的朋友不知道是什麽東東,就是酸甜黃瓜木瓜椰菜李子……總之,一切能生吃的東西都可以製成‘鹹酸’,也是根據錢多錢少拿竹簽串著不同品種,泡在酸甜水裏,一路滴滴嗒嗒,手舉著側著腦袋吃,這樣才不會滴到衣服上~~
我喜歡吃辣也能吃辣,喜歡川菜辣中帶麻,上次回家去了四川一趟,大快朵爾,一天四五餐地吃,吃到最後,舌頭嘴唇都麻木了,吃啥都一個味~~記得其中一道菜“花椒火局排骨”(太奇怪了,‘火局’字打不出來,明明有這個字的),用錫紙裹著盛在一小竹籃裏端上來的,錫紙一打開,我是目瞪口呆:從來沒有看到過一道菜用如此之多的花椒!那剁成了小塊的排骨深深地埋在花椒裏,那是生花椒未經曬製的,顏色青灰,不是通常看到的暗紅色,排骨很幹身兼吸了花椒的香味,是又香又辣又麻,吃到後來,我還一勁地在花椒堆裏扒拉,以圖再找出點肉末子來~~
喜歡湘菜辣中帶香,跟著玲到她長沙老家兩趟,有一回是大年初一去的,豬是自家養,糧是自家打,菜是自家種,魚是自家塘,從早睜眼起來吃到晚上爬上床,玲她娘還生怕我餓著了,吃完晚飯大夥捂土坑裏聊天,玲她爹就給我們做烤地瓜……在玲家鄉裏住了十天,那是唯一一次在短短時間內吃胖了的,小聲告訴你怎麽個胖法吧——要係鞋帶了,得偷偷兒把褲扭解開,往下拉開一點點,才能彎下身去,哈哈哈~~
喜歡潮州菜的清淡精致,看著其貌不揚,實則是十道八道工序後的產品,而且許多用料一定要從潮州空運而來,不然就不對味了。97香港回歸之時,與一朋友跑汕頭去吃吃喝喝了幾天,最難忘的是鹵蟹,是一種小蟹用魚露生製而成,剛開始不敢吃,看著朋友吸利素嚕吃得香,忍不住是撚了一小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跟朋友搶著吃,然後是每餐必吃~~
對上海菜的印象就是甜兮兮的,說不上喜歡也不討厭,卻最是佩服上海人吃大閘蟹的耐性,拿個牙簽慢慢挑著吃~~聽說有人能花上一天的時候來吃一個!東北菜,就是份頭足,什麽都亂燉一通,講究的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至今還記得當年在沈陽一骨頭店裏看到那個巨大的饅頭和一大臉盆的骨頭;在大連,叫了個最小份子的麵,當時還琢磨小的夠不夠吃,大連的朋友說,你先吃了不夠再叫吧,結果上來一大盆,那個叫海碗啊,看到就已經飽了三分~~
客家菜,慚愧慚愧,身為客家人,不知道客家菜是啥特色,也可能是沒有特色吧?嗬嗬,誰知道呢?又或者家裏天天吃的就是嘛~~
有一年過年,和小葵及她的一撥好友一起到雲南,本來最終目的是盧枯湖(有可能打錯字的,是個保持了女兒國特色的少數民族地區)。去到昆明,一夥人殺到打聽好的吃過橋米線最好的地方,一人一份,那碗,跟臉盆兒大小,端上來時,裏頭的濃湯還是翻滾著的,然後趕緊把作料撲騰撲騰都倒熱湯裏,攪和攪和,開吃~~後來,小葵暗地裏跟我商量,她男友回了貴州過年並沒有同來,她想改道貴州去給她男友一個驚喜,算是把我給搭上了~~跟她一起把票改了,夜裏的飛機,是個加班的包機,一飛機上的人都是同一個旅行團的,就我和她是外加的散客。半夜裏到了貴州,在一個小型軍用機場降落,一下飛機,那團人被大巴車拉走,就象水被蒸發掉了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和小葵抱著行李,迷迷糊糊出到機場外,除了門口還有幾輛仍然在等客的出租車外,四下裏漆黑空無一人。我和小葵相視無語,不知如何是好,小葵的驚喜之行實在是太驚喜了!(又走題了,這段該留在“行”裏再說,嗬嗬,回到吃上吧)幾經周折,才乘搭了一輛出租,也差點要露宿街頭,等最後安頓下來,我和小葵兩見床就倒,可太餓了,躺半天,兩個人都睡不著。我說,哎,小葵,咱們去找點吃的吧?小葵,這麽大半夜的,上哪吃去啊?我不甘心,扒窗台上張望,居然看到對街有一移動小攤,有個汽油桶似的東西黑乎乎的看不清,可有人在吃東西,好,就它了!拉著小葵過去,原來是賣的鍋仔粉,那汽油桶似的東西是爐子,可以自己加減作料。等粉做好了端過來,驚為天人,那個香啊~~兩人不再言語,埋頭各吃各的~~
一個不小心來到了NZ,換了個山頭,風向都變了,當然無法象原來那麽瀟灑了,不說這個不便宜還吃不著原味,有時候是想花錢還沒地花,很多東西想吃就得自己動手了,又或者望梅止渴吧。近些年,來的中國人多了,自已人做自己人的生意,開了許多大的小的各味的飯館,開了華人超市,七七八八什麽都賣,甚至還在華人超市裏買到過小時候吃的山楂餅和大白兔~~
說到自己動手,那也是奇樂無窮的,在家裏,這種樂趣讓父親給抹殺了,隻要我呆在廚房裏超過三分鍾,父親就會嫌我礙事,我也樂得個清閑,十指尖尖不沾陽春水,嘿嘿。在NZ,第一次用上了烤箱,圖新鮮而且要物盡其用啊,學了烤蛋糕烤muffin烤三文魚烤豬牛羊排烤雞翅烤mussel……隻要能烤的,都給推烤箱裏了,一會在下頭貼些圖,讓大家流下口水。小的時候,三舅口頭上教過我做蔥油餅,沒想到跑來NZ來實踐去了,哈哈。
說到吃,很難入鄉隨俗,我是個“飯桶”——無飯不歡之人,洋人的東西實在是吃不慣。在家的時候,還時不時去吃下麥當勞肯德雞pizza hut,來到NZ,不到快餓死了沒得選擇了,是不會去的~~
哎呀,說了半天吃的,餓死~~
自製的蛋撻,流口水沒?我是餓了~~
這個就是muffin,那幫美國交換生管它叫cup cake~~
認識一個韓國MM,看她做壽司好玩,我也學了來。
請讀者不要誤會我把別人的話給刪了,特此聲明一下.
不管是好話賴話,隻要是讀者留下來的,都一定會留著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嗬嗬.
http://web.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70s&MsgID=139359
謝謝!
謝謝誇獎,昨兒寫得困了,勿勿收了筆去呼呼.後來才想起來,還有雲南的過橋米線,汽鍋雞,深夜裏在貴州街頭吃的一鍋米粉,在家吃的炒田螺……實在難忘.現在已經修改在文中了.
各花入各眼,羅卜青菜各有所好,路人經過已是緣份,多不多看一眼就不是很重要了.能入你眼,已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