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和小燕聊天,她說喜歡白色的床單被褥,軟軟的褥子和枕頭,清晨,人陷在裏麵,懶洋洋的,象是陷在一個溫柔的擁抱中,無限愜意。我也喜歡。
然而,我覺得枕頭還是不要太軟的好。以前用過的甚至是什麽九孔纖維的杜邦,開始還好,後來枕頭就漸漸塌下去了,低的無法讓人愜意了。記得白雪公主裏麵七個小矮人把床讓給白雪公主後,睡覺的情景嗎?一個小矮人把另外一個小矮人的屁股當作枕頭,用力的拍打,拍到比較蓬鬆,然後枕著睡覺。棉的枕頭用久了之後,就是需要那樣不斷用力的拍的。我特意讓媽媽去買了蕎麥皮的枕芯給我,媽媽給我的時候說蕎麥皮還不是很幹淨。拿來後,看到枕芯裏麵是會漏出一些黑黑的細粉,不知道是沒有分離幹淨的蕎麥粉,還是什麽東東。我坐在那裏想,我需要一個篩子,把這些蕎麥皮仔細篩幹淨。是不是要到Bannie house去看看呢?又想到為了枕頭買一個篩子,先生肯定要笑我,而且才不會去買呢。不可能的,可是我想要把它篩幹淨。我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在家裏到處尋找可以代用的工具。
火車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我這個“有辦法的媽媽”的名也不是吹的。嗬嗬。終於給我找到了一個好東東,我走出客廳,一伸手就把通往小院子的門上的紗門給卸下來了。先生看見,奇怪的問我幹什麽呢。我告訴他,山人自有妙計。嘿嘿。我挑了比較幹淨的下半扇,把蕎麥皮倒在上麵,紗門就變成了一個篩子。先生明白過來。來給我幫忙,我們攤開在小院子裏忙乎。他這兩天正在看“白鹿原”,於是我們兩個自詡是白鹿原上的兩個農民。一前一後的拉篩子。然後閑聊,我告訴他小時候回舅舅家,怎麽樣看見他們篩穀子。兩個人就這樣嘻嘻哈哈的篩。開始,協調不起來。“篩子”裏的蕎麥皮根本不怎麽動,後來我們配合了一下,自己也覺得好多了。我說:看樣子用“篩子”的時候,一定要一個人主導,一個人配合,這樣才能協調,才能勁使在一起去。兩個人都使勁,反而篩不起來。我剛要把我感悟到的這個道理引申到家庭,小集體上去。他笑著說:看樣子,你又要寫一篇文章了?!我笑笑說:幹嗎不呢?!嗬嗬。
兩個“白鹿原”上的“農民”曬出來了很多的細的黑粉。很有成就感。隻是收的時候,很難把蕎麥皮都集中到一起,剩下不多的時候很難聚攏。我於是把門的一頭靠在高處--窗台上,另一頭放在地上,這樣,用手輕扣窗紗,蕎麥皮就紛紛的朝低處滑落。這時候,做數學題錯了2道的女兒,在裏麵急得要哭。我忙招呼她把題目拿到院子裏來,我丟下那邊,趴在台階上,一步步問她的做法。一陣風吹過,他驚呼:快,風要吹跑了。我急忙趕快講好題目,再去繼續收。咋從來沒發現我有這麽重要呢。嗬嗬。
就這樣一點點收掉篩好的蕎麥皮,再加進去一些,繼續篩。終於篩好一隻枕頭的。我說要看看革命成果,拿開“篩子”一看,一厚層黑沙啊。怕風吹得到處都是,我們趕快用吸塵器吸的幹幹淨淨的。再繼續第二隻枕頭。太陽曬的背上火辣辣的。做好數學題的女兒也跑出來,繞有興味的看爸爸媽媽在做什麽呢。鄰居家老外二樓的townhouse窗戶好象有人在悄悄的看,我忍不住笑,對他說,要是老外看到兩個中國人在用一扇門,弄這些東西,肯定要奇怪的不得了,而且肯定在想:這些東西是吃的東西,還是做什麽用處的呢?想到這裏,我們自己也覺得很好笑,都笑死了。嗬嗬。古怪的一家在做古怪的事情。嗬嗬。
忙好,女兒吃了鍋上蒸的紅薯。我幸災樂禍的去對他說:你女兒說了,沒有媽媽蒸的酥。才才!
下午去買了pillow protector。套進去,這樣淺色的枕套也看不出蕎麥皮的顏色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比棉花枕頭對頭部多了支撐作用,比較舒服。尤其是在夏天的時候,晚上枕著比較透氣而清涼。笑自己轉了一圈,後來還是回到最初用過的蕎麥皮枕頭上了。
這就是我這個周六的一天,沒有什麽很重大的事情,就是一家人待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做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覺得那太陽,那談笑,那調笑,那枕頭,構成了生活的一天。紀錄生活,哪怕是這麽平凡的生活,因為正是這每一個個平凡的日子構成了我們的生命,匯聚成了我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