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人在日本看到一篇文章----父親踏月歸(
http://web.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japan&MsgID=546429)。寫得真得很逼真,也許是我有過那樣的記憶的緣故吧。
父親是94年過世的。父親過世非常突然,我似乎沒有覺得父親真地走了,似乎隻是去一個地方而已,因此不是非常的悲傷。一直以來也不覺得父親真的過世了,隻是前年母親過世後,覺得自己似乎成了無根的浮萍一樣了。有時想到父母不免悲從中來。
父親踏月歸的作者在文中寫道:我在山下望著父親在山上趕路,一道彎又一道彎,直到他消失在最高的一道彎。初時還感覺到給予的快樂,後來心一酸,蹲在地上,頭埋在胳膊裏,淚水簌簌流。
當我讀到此時,深切的感覺到那種無法言表的悲哀。
小時候家裏很窮的,大半年時間都是每天喝玉米稀飯過來的,盡管童年對還是孩子的我來說是很快樂的,但直到如今每天吃不飽飯的記憶依然是非常的刻骨銘心。小時候為了一家大小的生活,父親除了農活以外常常要做些別的零工來維持家用。記得有一年秋天,秋天真得很蕭瑟和悲涼。中午放學回家吃過飯,媽媽讓我把爸爸的飯送到3裏外的河灘,爸爸在那裏挖沙給工廠送賺些家用。我就把媽媽抱好的飯一路小跑送到爸爸那裏,爸爸看我來了就停下來開始吃飯,爸爸解開包布,拿出裏麵用白麵做的饅頭讓我吃,我說什麽也不吃,盡管我們很少吃。這是媽媽專門為爸爸做的,爸爸每天非常的辛苦,早出晚歸,一年到頭好像沒見爸爸在家裏呆過,具體作什麽,在我記憶裏不是很清楚。哎,真後悔沒有在爸爸在世時好好聊聊天。爸爸也不說什麽,吃完了,叮囑我趕快回去上學,遞給我包布,裏麵還留了一塊白麵饅頭。爸爸已經裝好了車,是一架小的驢車,一邊走一邊向我喊:快回去,快回去。我自己答應著,一邊回頭一邊向學校的方向走去。深秋的天氣盡管有很好的陽光,秋風還是比較冷的,加上沒有厚衣服可能更覺得冷些。當爸爸越走越遠的時候,我索性停下來看爸爸走啊走啊,一個老人加上一架小小的驢車在空曠的野外顯得非常的孤獨和寂寞。我突然感到很無助,看著爸爸越來越小的一個小小的影子很想哭。我索性在空逛的田野裏放聲大哭,又害怕爸爸聽見了,又強忍著直到的爸爸的影子幾乎看不見了才放聲大哭, 一邊哭一邊說: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我一定要賺很多錢,我一定要大家吃飽飯,有衣服穿。當時記得自己上小學1或2年級,為什麽能有這樣的想法一直到後來我自己也不明白,但記憶中那個午後真的太深刻了,每每想起都淚流滿麵。
現在爸爸已經過世多年,自己也成家立業,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愧疚與父母所處的時間太短了,聽他們嘮叨的時間太少了。如今陰陽相隔,生死兩茫茫,後悔也來不及。有時經常在睡前說:爸媽來我夢裏吧,想聽你們的嘮叨。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