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一個雨後的清晨,我走路穿過一片樹林邊的停車場. 因為有些文件需要簽字上繳, 需要找到學校的秘書和頭幫忙.

因為是一場暴雨,水泥路上高高低低的水坑都還儲滿了水. 但陽光很足, 光線已經刺人眼了.德州的春夏之交就是這樣, 要麽,就是象烤箱一樣的大太陽曬著,要麽就是暢快淋漓的暴雨. 可是我還是喜歡這樣的天氣,總好過加州,一年到頭都是陽光充足, 哪怕海邊也是幹幹的.
   
我小心的跨過水坑, 順帶仔細研究著停車場的水泥路麵. 車並不多,有一半是空的,有一些美麗的鳥在空地上蹦來蹦去, 美麗的尾巴翹翹的象圓的小小的團扇. 不知道這鳥叫什麽名字? 聲音很悅耳,好象為這樣雨後的好天氣彈奏一支好聽的曲子. 如果用一種樂器來比較,我想這也許可以是歡快的小提琴的聲音?
   
我忽然注意到前麵有一隻鳥很奇怪.她不象別的鳥那樣悠閑,她趴在地上,叫聲很凶,看起來很緊張. 她看著我來的方向,對我的態度可一點都不友好, 好象我是個不速之客.我覺得好奇怪. 這個反常的鳥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向她走過去,想嚇她一嚇. 
   
她更緊張了. 紮撒著翅膀, 羽毛都束起來了. 這個鳥的樣子很熟悉,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學的課文:屠格涅夫的"打獵". 我心裏明白了點.這時候,這隻鳥站起來了. 我仔細看了看, 發現原來在她的翅膀底下,有一個剛出生的小鳥,小鳥的旁邊還有個灰不拉幾的東西原來是個鳥蛋. 果然不出所料,這是個鳥媽媽, 兩個鳥寶寶,一個剛出世,一個還在蛋殼中.
   
我停住腳步,不想驚嚇到鳥媽媽. 我就順原路先辦我的事去.
   
回來的時候經過這塊地方,我又見到了鳥媽媽, 還在那裏辛苦的孵育自己的小鳥.我想著要不要幫她把蛋和小鳥搬到樹林裏去? 這裏看來不太安全,萬一被哪個停車的不小心撞到就慘了.
   
我還沒有想好.這時候我看見我們的校園警察開著專車過來了.其實剛才我也看見這輛警車在附近轉彎子來著. 我想反正我可沒有想偷鳥蛋啊. 我就衝他走過去.
   
車裏是一個長的還滿帥的警察. 我說:
你好.看見那個鳥媽媽了嗎?  
是啊是啊.他說.她們已經在那裏好長時間了.   
我說,那下雨的時候她們怎麽辦啊.   
不知道啊.鳥媽媽會想辦法吧.
我想象著瓢潑大雨中鳥媽媽全力用翅膀護著小鳥,自己淋的瑟瑟發抖的樣子.
他說.不要動小鳥啊, 你動了它, 鳥媽媽會殺了它們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真的呀.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這個警察在這裏巡邏的原因?保護鳥媽媽和鳥全家?
和警察道了別,我邊走邊想, 怪不得美國是小孩和動物的天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