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飄飄

人生一世,不就是求瞬間之感動。。。為何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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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娘的婚禮 二 奇花異夢

(2006-08-10 13:06:30) 下一個

 奇花異夢

 

走進家裏,把玫瑰隨手丟在桌上,踢開高跟鞋,和希兒又拖又拽的把士傑安頓在三人沙發上,無力的在一旁的圈椅上倒下了,希兒給我端了一杯我愛喝的烏龍茶上來,看著我精疲力盡的樣子,擔心的看看我,又欲言又止。

 

“希兒,很晚了,我來照顧士傑吧。你明天還有家教課,睡吧。姐沒事。”我無力的說著。其實這時我已無心去管士傑的死活,我也知道他沒事。

 

“姐,那你早點休息。 你有事叫我。”希兒不放心得看看我,慢慢地走上樓。

 

“希兒,把吊燈關了吧,姐想靜一靜。。。謝啦。。。睡吧,我沒事,真的。” 我們姐妹還是很有默契的,希兒沒有再問,關上了燈,悄悄地走了。

 

靜靜的一個人坐著,點起了一支煙,慢慢的深吸了一口,喝著苦苦的茶,自笑得想,有的人就是這麽犯賤,好好的活著卻總是要給自己找些痛苦,為什麽?就像我。想來自己也從不比別人差,可是總是覺得,好像有一種懷才不遇的感覺,對別人是不會說的,說了也沒有人信,何必呢?不論是我的朋友還是同事,或任何我遇見的人,沒有人可以想象到我這種不為人知的孤獨,好個有苦說不出啊。

 

 

我的朋友麗雅下個月要結婚了, 她算是我十幾年的好友吧。說心裏話,我有點嫉妒她,麗雅在大學裏是個很不顯眼的人,隻交過一個男朋友, 竟然現在就要結婚了。好準的眼光,好幸運的女人,我想著,有點後悔我自己嫉妒她的心理。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好自私。。。當她要我做她伴娘的那天,我興奮的答應了她,可是現在為什麽有那麽的低落呢?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這麽一個讓我覺得貼心的男人可以讓我有精神寄托吧。我的眼睛已經對這黑暗的客廳習慣了,望了望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我曾經多麽辛苦的嚐試著去好好愛他,換來的又是什麽。。。 每一個與我交往過的男人都對我說:“你是一個很好的情人,我很愛你,可是你給我的壓力太大了,我不能娶你。”往往我會從朋友口中得知,他們娶了一個多平凡多平凡的女人,或是跟哪個完全沒有獨立性的女人在交往。朋友們往往會為我不值,我卻隻能笑笑說,“我們不太適合。”, 多次的經驗下來,我也已近麻木了。

 

又抽了口煙,感覺一下自暴自棄的心情。紅紅的煙頭好像在跟我說話,一亮一亮的,在試圖給與我灰暗的心一點光芒。 “還是你懂我啊。。。哎。。。”好似老太婆一樣歎了口氣,傻傻得對著我的煙頭說話。擺弄著我細長手指上的戒指。把它轉來轉去,又想到了剛在那卡片上的詩,“黃花無主為誰容。。。一生顏色付西風。”是誰送的?又是誰會那麽了解我的感情處境。一下子又覺得自己好傻,怎麽想都想不起來我的身邊會有誰對我說出這種話。士傑和那些男人都隻會說甜言蜜語,雖然俗套,可是對我來說已經很受用了。又是誰會引用一首唐寅的詩來述說我的內心。。。 好怪異。。。

 

“不怪不怪,此乃前世姻,來世緣。。。”

 

“士傑, 你醒了?說什麽呢?”我往沙發的方向看去,士傑還是一動不動的,像個死人一樣。

 

“誰?”我警覺地跳起來,四處張望著, 沒有人。。。

 

“素琴,你可好?”那聲音又轉來了,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出來!不然我報警了。”好可怕,我感覺到我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的手慌忙的在我的手提包裏狂找手機,為什麽你要用的時候就找不到呢, 我詛咒自己買那麽小的手機,我也鄙視手機公司生產那麽讓人找不到的手機, 今天是怎麽了,怪事連篇。。。怎麽辦?我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素琴,不要怕,我是你前世的丈夫。”

 

“你是死人?”越聽越玄,越聽越嚇人。我嚇得想尖叫,可是口中卻發不出聲,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把我的聲音都堵在了我的口中。

 

“請聽我說,我沒有惡意,請別害怕, 我就是你帶進來的那束玫瑰。。。”在此我暗暗對自己發誓以後再也不收來曆不明的花了。

 

“你想要怎樣?”我決定鎮定自己,現在也別無選擇了。

 

“我知道你心裏痛苦,因為你還沒有記起來我們之間的事。你會記起來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無時無刻的在你身邊保護你,直到你想起你的前身。”那聲音不緩不慢的說著,話語中充滿了一種莫名奇妙的肯定,讓我一下覺得又安全了。

 

“那我要如何稱呼你呢?”我不可思議的想著,我盡然相信了這個人那麽無稽的說法。

 

“你會知道的,能你想起來,你就會知道的,我本不因該出現,攪亂你的生活,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跟你說句話,在我還是一個縹緲不定的魂靈時。因為我很快就會來到你的身邊。素琴,我多麽希望你可以記起我,記起我們的一切。 素琴,你知道嗎,我已經在這世上縹緲了好幾世紀,等著你再次出現。雖然我是應該做你無形的守護者的,永遠不該告訴你這些話,可是。。。你叫我如何舍得讓你一個人在這世上。我們之間是一種別無選擇的宿命。。。我會回來的,素琴,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素琴。。。等我。。。”

 

“素琴。。。素琴。。。”我覺得我的身體抖動得很厲害。

 

“素琴。。。”我們的睜開眼,原來是夢。。。天已經亮了。

 

“素琴,昨天怎麽了?我好像被什麽東西打暈了?是你照顧了我一晚嗎?”士傑傻兮兮的看著我。 原來是他把我搖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打我的,你看見了嗎?。。。素琴,你在聽我說話嗎?”士傑還是滔滔不絕的說著。

 

“還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不然慘了。。。”他在玻璃窗中照著自己頭上的烏青,一幅心疼自己的樣子,“好厲害啊,你沒看見是誰嗎?有沒有報警?好難看啊。今天晚上還有派對,怎麽辦?。。。”好個自私的男人,說了那麽多,也麽又問過我一句我有沒有事,光隻想著自己的臉了。知道你帥,也沒有必要這樣吧。我想著,一點也沒有後悔和他分手。

 

“既然你沒事,那你走吧,我也累了。昨晚沒有睡好。”其實我一點也不累,不過我現在看到他就煩。眼不見為淨,我下了道逐客令。

 

“你累嗎?那我陪你睡一會兒。”他色迷迷的看著我。這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以前會那麽喜歡他, 現在的他,然我看了隻想吐。

 

“不用了,我真得很累,你有什麽事跟我說,打電話給我吧。”第二道逐客令。本小姐今天就不信趕不走你。。。

 

“不用這樣嗎,我想說的事,電話上是不能說的。”他走上來,攔著我的腰,在我的耳邊吹著氣。每次都用這招,你也太老套了吧,我想著,把他推開。可是他的手死拉著我,一下把我抱起,放上沙發, 不論我這麽反抗,都沒有用。 以前我是很喜歡士傑把我一下抱起,放到床上的,感覺好浪漫好浪漫,可是現在,我的心裏好不情願。我感到士傑的大手已經伸進了我的衣服,霸道又溫柔的挑逗著我。可是我還是那麽的不情願,“士傑, 住手!”我對他叫著,我現在心裏竟然開始恨她,討厭他。

 

“住手!你聽到沒有! 我們完了,你不是訂婚了嗎?還來找我幹嗎?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住手!聽到沒有!”我的眼淚已經有一點不受控製的流下來了,這是我感到好委屈,好無助。。

 

“啊!素琴,你拿什麽刺我?”士傑大叫一聲,猛地從我的身上跳開,好像被什麽東西攻擊了的樣子。

 

“我沒有。。。”好高興他終於從我身上走開, 可是我也不明白怎麽回事。

 

“玫瑰刺? 好女人的武器。。。”士傑從他的手臂上拔出一根好大的玫瑰刺,可能也是我這輩子看到過的最大的玫瑰刺。“既然這樣,玩也沒有什麽意思,你想我的時候再打電話給我吧。我走了。”士傑一點也不給我麵子,甩下了一句話,就開門走了出去。他終於要走了,我吐了一口氣。好像剛剛打了一場仗。

 

“素琴,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和小米要結婚了。但是我還是想著你,想看看你,其實我心裏一直就沒有放下過你。”士傑在門口回過頭來說。

 

好個無恥的男人,“那恭喜你了。”我也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恭喜他。 他盡然有臉跟我說這種話,肯定昨天腦子給希兒打壞了。

 

“。。。”他看看我,好想不知道要對我說什麽,轉過身,慢慢的走了。

 

我深呼了一口氣, 好倒黴的一晚啊。。。我看著士傑丟在地上的那根玫瑰刺,心裏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難道昨晚的夢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喝多了。。。

 

看著那束玫瑰還在桌上,好像從來沒有被其他人碰過的感覺, 那玫瑰刺又怎麽回刺到士傑的呢?難道我真的有一個保護神嗎?想到這裏,我也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所折服。“想太多了。。。上樓睡會兒吧,你肯定是累瘋了。。。”

 

站起來,隨手把玫瑰從桌上拿起,走到廚房,放了半花瓶的水,把花放進瓶裏, 粉紅卡片掉了出來。“我怎麽忘了還有著無聊的東西。。。”我自言自語的說著,彎腰撿起卡片,一邊搖頭晃腦的吟著:“好個‘黃花無主為誰容’啊。”一邊把那張卡再次打開,可是我一下子又給驚傻了,卡片上的字已經不是昨晚的字了, 而是一段完全不同的字:

 

 

清波雙佩寂無蹤,

情愛悠悠怨恨重。

殘粉黃生銀撲麵,

故衣香寄玉關胸。
月明花向燈前落,

春盡人從夢裏逢。

再托生來儂未老,

好教相見夢姿容。[1]

 

難道昨晚那不是夢。。。



[1] 唐寅    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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