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天涯上看到了連載的文章《愛恨都已傾城--張愛玲》,題目無疑來自張愛玲的代表作《傾城之戀》,
在那篇小說裏,香港,一個城市被日本的傾覆,成全了白流蘇的看似圓滿的人生,
她和和範柳原在城市傾覆的“一刹那”體會到了“一對平凡的夫妻”之間的“一點真心”
這點真心,在張愛玲看來,也足以使他們共度餘生。
一個朋友說過:不喜歡張愛玲的作品,讓人感覺不溫暖。
確實,她在高樓上看到了人世間的真相,但是這真相確是那樣的蒼涼,因為站在高處,所以看的清楚,而位置卑微,反而生活的平淡滿足。
在大學時期,帶我的寫作老師高岩推薦給我了張愛玲,所以,在之後的幾年裏,在張愛玲熱還沒有普及中國的時候,
我已經收藏了3個版本的張愛玲全集,那時候的我,涉世不深,並不能完全理解中間的人事滄桑。
今年再看色戒,深感可惜了張愛玲的原創之韻。
在張愛玲17歲的時候,寫了《霸王別姬》,在小說中,張愛玲把關注點放在了虞姬對未來命運的思考上。
“假如他成功了的話,她得到些什麽呢?她將得到一個‘貴人’的封號,她將得到一個終身監禁的處分。她將穿上宮裝,整日關在昭華殿的陰沉古黯的房子裏,領略窗子外麵的月色、花香和窗子裏麵的寂寞。她要老了,於是他厭倦了她……”
虞姬不是死於對項羽失敗的絕望,而是死於對巔峰之後衰落的憂懼。她果決地在這一切可能都還未到來之前,結束了自己。
她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比較喜歡那樣收梢。”
當時的張愛玲可能沒有想到,她不幸預知了自己的命運。她與胡蘭成,他與美國的愛人,都是淒涼的收梢。在遇見胡蘭成時,盡管她幾乎“低到塵埃裏去”,但是還是逃不過千古淒涼,她後來真的麵對了“整日關在陰沉古黯的房子裏,領略窗子外麵的月色、花香和窗子裏麵的寂寞。她要老了,於是他厭倦了她……”這樣的結局。
一段被後人津津樂道的傳奇愛情,在當時,也曾經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孩子最深的心傷吧,豐富了曆史,淒涼了心境。
天涯的作者在這篇文章說:
"有一位名家說她是“絕世淒涼”。
此話一出,幾成定論。
但我以為,一個學者,若以庸常眼光來看脫離了常規的作家,就免不了要以己度人。
一個青年時代在公眾場合以奇裝炫人的女子,晚年的這種狀態,乃是她一以貫之的不俗——無論如何,決不從眾!
如何能說是“淒涼”?
拒人於宅門之外,是因為無人再可以點燃她!
家徒四壁,是因為豐富的物質對於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她是真正領會到了“魏晉風骨”精髓的人,不能設想她會活得更“常人”一些——那樣的話,她,還會是張愛玲嗎?
張愛玲,在短暫的繁華之後,於墜落之中看透了滾滾紅塵,而後,又恬淡地升到這個世界上很高的地方,幾乎很難有人再打攪到她。
所以我說,她的一生中,有前後兩個高峰。
她很幸福,因為在最後的時刻,她是在一個無人可以企及的高峰上,極其安靜地與世界告別的。
——所有的人,無論對她有何種評價,也惟有遙望而已。"
確實,不管今天的我們曾經怎樣認真閱讀過她的心,她已經成為一個永遠的傳奇,我也隻能在這樣點點滴滴的時光的縫隙間,表達自己對她的傾心和敬意。世事寂寞,每個人都在等待被救贖,而她,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再沒人可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