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星期五下班的時候,老板在郵件自動回複裏寫了一句:本人休假兩周, 有急事請與小雪聯係。星期一小雪上班時, 有兩百多封郵件在等她。 天哪, 每封郵件用一分鍾的時間去讀, 就要花上近三小時的時間。撿重點, 把該回的郵件處理完畢, 已經快十二點了。 倒了一杯綠茶,想讓自己的腦子清靜一會兒。
手機鈴響了起來, 是宇打過來的。
“小雪, 今天是我的畫展開幕式,你能過來參加嗎? 完了以後,我們一起吃午飯。”
“真的呀? 太好了。 什麽時候?在哪裏?” 一口氣連問了三個問題, 小雪有點窘。好在宇並沒有察覺。
“在鴻鵠畫廊, 開幕式馬上開始, 你現在就過來吧。”
“那好, 我馬上出發, 不過可能沒時間吃飯了, 一點半還得趕回來開個會。”
小雪把包往肩上一扔,三步並作兩步地就衝了出去。 一共隻有一個半小時的空隙,在路上就要花掉一小時。
心急火燎地趕到那裏, 開幕式已經開始。 宇正在聚精會神地給大家講解著他的一幅新作----海的女兒。遠遠的望去, 小雪的心,一下子狂跳了起來。
那是一幅油畫, 海天一色, 一位身著淺紫套裙的少女盤腿坐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托腮冥思, 腿上攤著一本被風吹著翻動起來的書。她那披肩的長發隨風飄逸。背景中遠處的有一艘帆船在霞光中徐徐駛來。
天哪, 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小雪捂住了嘴,為的是不讓那顆狂跳的心從嗓子裏蹦出來。 記得第一次見到宇的時候, 自己就是這身打扮。
遠遠飄來了記者的發問,“請問, 這幅畫的原型是什麽?”
“是我的心上人”, 宇自豪地回答, “我是照著她在留我的腦海中的影子構思的。”
“那麽請問, 你是否已經向她展示了這幅畫呢?”記者好奇地問道。
“ 還沒有, 不過我已經請她過來了。我會確定讓她看到這幅畫的。”宇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堅定。
小雪的血一下子都湧到了臉上。 太感人了, 宇總是喜歡給人驚喜。
宇又開始介紹他的另一幅新作。 看看手表, 快一點了, 看樣子今天中午是沒有時間和宇碰麵了。小雪匆匆地趕回公司去了。
一整個下午,小雪都有點心神不寧, 老盼著手機的鈴響起來。 鈴的確響了幾下,但都不是宇。
晚上, 宇來了電話, 有點憤怒地質問小雪為什麽沒有去看畫展。小雪說去了, 隻是看你在忙就沒有過去打擾你。宇無語,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又隨便聊了幾句家常就掛了。
第二天中午, 小雪又去了鴻鵠畫廊。 宇不在, 人也不是很多。 小雪慢慢地挪到了《海的女兒》麵前。 真的,整個人的輪廓, 臉龐, 五官都很像小雪。 小雪的眼眶有點濕潤了。 然而再定睛細看, 眉宇之間卻有幾分陌生但又有點似曾相識的神態。 仔細想了想, 覺得有點像眉,宇的同學。小雪心裏有點酸,也有一點失落。
接下來的幾個中午, 小雪都會驅車去鴻鵠畫廊門口兜一圈,但再也沒有走進去看那幅畫的勇氣了。
閉幕的那天,宇打電話來讓小雪過去。 請了假,小雪回家換上了那件淺紫色的套裙,迅速地趕到鴻鵠畫廊。遠遠地就看見高大的宇出類拔萃地聳在人群的上麵。衝到跟前, 小雪徹底愣住了, 隻見眉也穿著一套紫色的套裝笑盈盈地站在宇的跟前。 心頭一陣緊縮,小雪掉頭轉身出門。 外麵開始雨了,小雪一頭衝進雨裏, 雨水順著腮幫子往下流,流到嘴裏,又苦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