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徹底,但我基本是個無神論者。無神是無神,可有時候事情要邪門兒了那是真JB邪門兒, 你不服都不行, 人還是不能跟天叫板。我在1993年在圍棋上縱欲過度,荒了學業,然後人就頹了。“人一頹運也背活得還挺累”,我這句詩就是那幾年生活的真實寫照。人一倒黴天都欺負你, 真的,我曾經有非常強烈的感覺是天跟我過不去,曾經指天罵道“老天爺, 我日你大爺!”,跟神經病差不多了。前後三年時間裏具體經曆了幾次車禍我都數不清了,所以說N次。期間超速、闖紅燈的罰款單還吃了十幾張,法庭就去過五、六次。簡單說,三年間我有三輛車撞報廢,另有兩輛安樂死,還被流浪漢偷了一輛。本來日子就快過不動了,這些損失更使我的生活雪上加霜。不過那時候我有種窮橫的心態,知道不管多倒黴天都不會讓我死,必有翻身之日,所以從來沒怕過。事實上也是,每次車禍我都一點沒傷著。
想起來最後怕的一次車禍是93年的第二次車禍。那時我開的是一輛84年的Ford Escort。由於極度疲勞,在一條限速50邁的小高速上開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像強烈地震,睜開眼一看, 嗯? 我怎麽坐在車裏,車爬在刺兒窩裏? 想起來了, 剛才我開車來著,這是掉溝裏了。我推推車門, 已經變形打不開了。還好, 右邊的還能打開。出來一看,臥操,真JB懸哪。撞斷了兩顆小腿粗的半大樹,衝破一道鐵絲網,爬到亂刺兒窩裏了。斷樹砸在車頂上, 一根幹樹杈幾乎把車頂鑽透。四個車軲轆全瓢了。 警察叫來拖車, 直接把整車給拉廢品站去了。令我後怕的是, 那條小高速中間沒有隔離帶,隻是劃著黃線而已。 這是偏右邊掉溝裏了, 如果偏左邊,豈不跟對麵來車相撞? 那肯定是死球兒了。
撞得最狠的一次是95年春天在亞特蘭大。開的是88的馬自達323。下午五點左右正是高峰交通不暢, 在高速上走走停停。正停著呢,被一輛卡車從後邊給撞上了(那個二楞子不知是喝酒了還是走神兒了)。我的腦袋從擋風玻璃撞出,又縮回來。 座靠背都被我撞斷了。感覺脖子差點沒給甩折了。 眼鏡不翼而飛, 怎麽也找不到了。下車後一看,車中間已經拱起來, 前後軲轆都快挨上了。當時感覺脖子有點僵硬, 輕微疼痛,兩天後就沒事了。這次是對方的錯,經濟上我沒什麽損失。
最賺便宜的一次是94年在聖路易斯。那天我和另外兩個朋友去賭場玩,淩晨三四點回來。在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 被一個白大姐頂了一下。車雖然竄出兩米, 可其實一點也沒損傷。要是我自己的話,我可能就叫大姐走了了事(有一次雨天我把一輛車都頂過路口了,正懊悔呢,人家老頭連車都不下就開走了)。可車上還有兩個哥們兒,還得等警察來。那個女警察還問了好幾遍,要給我們叫救護車,我實在不好意思, 說沒什麽問題, 別叫別叫。警察說我強烈建議你們去看醫生。 正好一哥們兒的朋友是律師, 他給我們推薦去一個揩油醫生(Caropractor) 那裏。醫生假麽假事地給拍X光,然後建議我們做兩星期的按摩。後來才知道,美國的很多揩油醫生吃的就是車禍飯, 專門揩保險公司油的。律師和揩油師互相合作。一般來講,治療按摩費用是多少, 律師就管對方保險公司要3倍的賠償費,然後律師、揩油師、當事人三等分。揩油師的證明到了法庭上麵是不算數的, 他們不是正經醫生。但保險公司也不願上法庭,那樣律師費用更高。所以,一般是律師不會太多要,大致“合理”保險公司也就默契配合了。這次事故我們仨都沒什麽事兒,但還是配合揩油師讓他按摩了幾天。最後我們仨每人賺了一千五左右。車根本沒什麽事, 不過後邊棒破(bumper)上有點兒印記而已,居然也賠了我九百大刀。人窮誌短,後來再被誰撞了咱就主動去按摩了。95年有一次夜晚我在十字路口又被人家頂了一下, 我當下大樂,心說這又能按摩出倆月房租來了。別急,先坐這調整一下情緒再下去交涉。可能我太從容多坐了一會兒, 鬼子以為把我撞壞了。等了一會兒突然轉入右車道, 竄了。得, 這錢沒揀著,我也開車走吧。
最逗的一次是97年初,其實算不上車禍。 我和一個哥們去賭場路上, 哥倆正聊的高興呢,沒留神過橋時候前麵車停了,讓我給頂出兩米多遠。 其實也是沒什麽事,一點沒撞破。前麵車上一男一女下來後到後麵看了看。男的看著就像好人,說“looks OK"。 女的卻一副凶神惡煞樣,嘴臉嗚哩哇啦瞎JB叫。後來說咱把車開到前邊到路邊去等警察吧。我說好吧, 我跟著你。 開了沒幾步,看見他們的車又停了,好像是他們兩口子爭吵起來了。 一定是那個爺們兒覺得他老婆太沒涵養,沒丟麵子了。 隻見那個男的從窗口伸出手臂示意我們繞過去走吧, 我還有點遲疑,心說哪有這好人? 直到他打開車門喊"GO! GO!".我才確信碰上真爺們了。 跟他招個手, 趕緊竄了。
最窩囊的一次撞車是95年在亞特蘭大。 上高速的引道上,車裏放的錄音帶正唱“毛主席呀派人來。。。”,我說甭來了,我要出走了, 換崔健,最解氣的就是那首出走。“我抬起腿走在老路上, 我睜開眼瞪著老地方。我怕你說, 說你愛我。。。”誰都別愛我、都別理我才好呢,我就想死了之後從頭再來呢。換磁帶稍一走神,前麵突然煞車,又他媽撞了。得, 我把前麵四輛車給頂一串了。最可氣是人家四輛車都沒什麽大傷,我自己的小破車卻全JB撞花了,直接廢品站的幹活。
最莫名其妙的一次車禍是93年秋天。 當時和我(前)媳婦從聖路易斯開車去密西根朋友家。 當時有點很小很小的雨星,在州際高速上隻開70邁左右。即沒走神也無意外路障, 就瞪著眼睛開著呢,車就突然飛走了。怎麽飛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腦子裏沒留下一點記憶。等反映過來的時候,車在路右邊的草地上尾前頭後地飛馳,就在快要撞上一棵大樹的時候停了下來。從高速路麵到右邊草地有一個一米多高的大斜坡,以70邁的時速怎麽從這個大坡飛下去居然還沒有翻車,不但我不明白,旁觀的人也不明白。後麵停下來好幾輛車,一個個都搖頭不解。老美人雷鋒多比較熱情, 幾個人圍上前來問“Are you OK?", 我OK, 媳婦兒也OK。"need any help?" 我看了一下, 排煙筒戳地上已經卷成一疙瘩,筒裏灌滿泥草,塞得蹬蹬的。 除此之外好像車沒別的毛病,連劃傷都沒有。我把煙筒從中間給撅斷,打起火來開著正常,help 也不用了。拐了個彎兒從緩坡處爬上高速,又接著殺向密西根了。後來我問媳婦兒“你表現不錯呀,當時那麽危險,一般女的還不嚇傻,怎麽沒聽見你驚叫一聲呢?”。答曰“盡顧著害怕,忘了喊了”。
最沒麵子的一次車禍是2001年在伯明翰。因為97年以後我的日子已經大為改觀,四年多沒出任何事故了。當時開的是一輛新Honda Civic。 中午回家吃完午飯去上班,邊開車邊琢磨回文詩呢,就在公司樓下的十字路口跟人家撞上了。 對方的前輪被撞掉一個,我的車前麵是萬朵油花開,又報廢了。從打這次撞車到現在五年半了, 沒再出過一次事故, 也沒吃過一張罰單。為老婆孩子著想,萬分小心了。
各位開車一定要萬分小心,一不留神車禍就是一霎那的事。
插一腿
2006年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