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以下情書,當小說看,勿對號入座)
他是電子工程師, 她是音樂家。他們相識於網絡,他們在虛幻的世界中聚到了一起。下麵是他給她的一些信。
第一封信
“你站在何處,被包圍被孤立在無限空間的海洋裏, 不停地沉思、探險、投射、尋求可以連結的地方, 直到架起你需要的橋,直到下定你韌性的錨, 直到你拋出的遊絲抓住了某處, 我的心靈啊!” ------<<草葉集>>
現在我坐在窗前寫信,其實我心裏清楚,這是一封不知發向何方的信。
晴朗的午後,陽光和煦。想起剛才我在網上的那番信口開河,哪些可笑的爭辯,還有強詞奪理的論證,現在想來,是多麽幼稚可笑。可你始終語調輕 柔溫和,充滿了真誠的希望和熱情。
也許,我太挑剔了!其實哪些色彩的搭配真的很好,翠綠和金黃,血紅和寶藍,不管是人物還是風景,都能讀出藝術家創作時的沉醉。你說,我們應該尊重哪些沉澱下去的顏色,如同尊重畫框前我們不知道的藝術家的故事。你說,藝術家的熱情來源於他們的生命力,作品記錄了他們用熱情對生活的抗爭和乞求。
我知道,你愛大自然裏搖曳多姿、五彩斑斕的生態,愛它呈現給我們多姿多彩、如寶石閃閃發光多棱的一麵。也許我強調的,是事物沉靜默然的本質,如寶石底部平滑樸實的一麵。那是多麽的單純潔淨,如大海沉寂時一望無際的湛藍。
我知道,那位藝術家在艱苦的環境中依然那麽熱情地畫著。我猜測那幅畫是畫給他心愛的女人的。也許隻有她,才能讀出畫裏蘊藏著的驚人力量和瘋狂熱情, 還有那隱隱約約的對愛情的絕望。
你不同意我的理解,你說他是單純的。哪些色彩是高原賦予他最自然的色彩,是天性,是青春生命的自然。
你還說,他背著畫架四處遊蕩時,沒有人比他更虔誠、更專一於藝術了。
你還說,。。。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從你不連貫、斷斷續續近乎哽咽的語句中,猜到了你就是那個“她”,猜到了那似乎沒有發生的結局。
所以我拚命說那幅畫的不是,說布局,說色彩。
到後來,幹脆你在給他辯解中,化身成了他;而我,在你的牽引下,化身成了你。。。
盡管你始終壓抑著內心的情感波瀾,一如那畫中平靜的海麵;可我還是讀懂了那深藏海底、隨處可見的可怕張力。。。
第二封信
"感情會似海浪洶湧而來,又會似風暴悄然退去,把你的痛苦對我傾訴吧 " ------拜倫
我知道,這是一封怎麽寫也不可能寫完的信。
窗外陽光明媚,光影透過樹葉在碎石小徑上留下斑斕的痕跡,輕風掠過樹梢發出嘩嘩的響聲。一叢叢金黃色的太陽花盛開在院牆邊上,有蝴蝶在綠茵茵的草叢裏高低起舞。我想,這樣的時候寫信,所有的不愉快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就把我當成湖邊放飛箏的快樂孩子吧,不管風往哪個方向吹,都會把我這一行一行的字吹撒成飄舞的花瓣,不管在哪裏,你都能看到。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音樂家嗎? 因為,人在痛苦彷徨的時候,總有一些情緒需要用旋律才能反映出來,總有一些內心的熱情需要用色彩才能表達出來。我看到了你貼在博客上那首歌,我聽出了她的憂鬱,也聽出了你的憂鬱。
你看,我又下意識地要去解讀你,又忘了我們的約定。
那還是談談我自己吧。
我特別羨慕奮發有為的人(你這樣的?),那種精神狀態,總能幹點事情,比如拉琴,比如寫作,反正忙忙呼呼就好。
也許忙碌的生活讓人充實?
我就不行,喜歡散漫。要是你有空停止一會兒工作,跟我聊天;或者,你就安靜地坐在琴架邊,我扮演小豬、小狗、小貓,或在旁邊跟你說話。你一定會樂得哈哈大笑,象個天真的孩子。 我會給你講童年時,如何為小女孩和別的男孩子打架,怎樣寫幼稚的情書偷偷放在前排女生的文具盒裏,怎樣在夏日從家裏偷跑出來,去長江邊遊泳,看落日和白帆,
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夏日正午,我也象今天這樣坐在窗前,眺望遠處被暴雨衝刷後的小山坡。先前還被烏雲籠罩的楠竹林,雨過天晴,又開始在風中嘩啦啦亂舞,那一大片的新綠的竹枝,充滿生命的新綠。看著看著,我心裏不由自主升騰起一種激情,也許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注定會被那些生命的新綠所驅動,四處漂泊,去尋找。。。
你看過我那篇幼稚的青春歲月的文章,多少會明白是什麽老是驅動著我去漂泊。
其實,在生活中最使我難受的是,我特別不善於表露自己的內心感情。
你給我的那些表達感情的信,我特別感動。但我又很遲疑,猶豫,甚至沉默。
好比一個孩子突然得到一個期盼已久的玩具,大多數孩子會高興得跑上跑下,makebig noice。而我相反,表麵會保持可怕的沉默。但那沉默後麵,也許早就崩潰得一塌糊塗了。
特別不喜歡田震唱的那首“好大一棵樹”, 說什麽“歡樂你不笑,痛苦你不哭。”
隻是,在這種時候,我不喜歡一切不了解我的人來打擾我。
當然,還有另一些時候,我會失去耐性,會不高興。
我討厭寶貴時間被謀生的勞什子工作侵占。特別是那無數個心情愉快、頭腦清醒、工作效率最高的白天,通通被占用了。我這個軟件民工必須拖著十分疲倦的身體,把我喜愛的閱讀和寫作,放在少得十分可伶的晚上幾個小時裏。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狀態。
我會在想你的時候,在夢中看見微笑著的你,一會兒調皮地笑,一會兒傷心地哭。
你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美麗、開朗、熱情奔放!
"感情會似海浪洶湧而來,又會似風暴悄然退去,把你的痛苦對我傾訴吧 "
不是用文字,是用琴聲。
你專心拉琴吧。
第三封信
“我想愛一回 就象青色的小蟲愛著 濕漉漉的花朵 愛一回,我想 把蜜水飲盡” ------謝燁
早上剛收到你的EMAIL,我又要去上班了。外麵下著小雨,我把打印出來信放在襯衣口袋裏,邊開車,邊想你可愛的樣子。到了辦公室,掏出貼在我胸前捂得滾燙的信來讀。
算了,還是別讀吧,不然,今天又幹不了活了。
但又怕那滾燙的信過一會兒就會變涼。
看,還是不看?
我從來不是一個意誌力堅強的人,一丁點的誘惑就會讓我放棄堅持。何況,我捧著一顆滾燙的心!
我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每個人心裏都會有一處柔軟的地方。隻有相愛的人才能手牽著手到那裏遊玩。他們說柔軟的地方總是能包容,能化解。
我們心裏柔軟的地方是什麽樣子?
在我想象中,那裏就是寶貝你的樣子!
寶貝,讓我在你懷裏沉醉吧,就象沉醉在我家附近華茲華斯居住過的湖畔。讓你的秀發似垂柳在我身邊招展,你的呼吸似湖水我身邊起伏;那裏,蕩漾著讓我心醉的氣息;那裏,溫暖濕潤,水草豐美,落英繽紛。在那裏,再煩躁的心潮也會悄然平息。
我們一起沉醉吧! 。。。
我知道,愛情的絢爛不僅僅是沉醉,享受和歡樂,但也決不僅僅是兩個人為生活奔波。愛情的溫暖在於兩個人互相依慰,哪怕在漆黑的夜裏,哪怕在天涯海角,也能感到相互溫暖的手;互相鼓勵,勇敢地去迎接黑暗後黎明。
其實現在才明白,為愛所受的痛苦和對現實生活的反抗,真正相愛的人總會理解,總會消除一切的誤解。雖然現實生活中,相戀的人往往會回眸而過,相擁一下,就被生活的急流衝散了,從此再也不能聚集到一起了。
也許是宿命,愛一次,就會死去一次。真的,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象神話中的西西弗。為了感情,不停地把愛這塊巨石推上山頂,而石頭由於自身的重量又滾下山去,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周而複始,沒完沒了。
我們一起來推這塊巨石吧,隻是慢點推。
第N封信
“我愛你,我不久就要死去; 我曾經旅行了迢遙的長途,隻是為的來看你,和你親近, 因為除非見到了你,我不能死去, 因為我怕以後會失去了你。" ------<<草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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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感情走到盡頭就是這樣,最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然後隨便找個人,填心中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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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不糊塗!
我討厭寶貴時間被謀生的勞什子工作侵占。特別是那無數個心情愉快、頭腦清醒、工作效率最高的白天,通通被占用了。我這個軟件民工必須拖著十分疲倦的身體,把我喜愛的閱讀和寫作,放在少得十分可伶的晚上幾個小時裏。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