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橙色篇 1 葡萄美酒夜光杯
(2005-02-15 17: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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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橙色篇 1 葡萄美酒夜光杯
很早以前,加州四處開滿了金橙色的罌粟花。金罌粟是加州的州花,每到春天,羚羊穀(Antelope
Valley)中罌粟怒放,遍野生金。
--- 題記
A 橙色篇
1、葡萄美酒夜光杯
又是個初冬煩悶的周末。何如收到了一個讓她意外的E-mail,心情有些亂。
她比平時早兩個小時就下班了。回到公寓後,她衝過澡,在床上休憩了一會兒,然後換上一套黑色休閑便裝,步行了半個小時,來到靠近Sunset
Blvd的一家Casino。
一路上,她盡力要自己忘掉那件E-mail上的內容。但是記憶似乎就象油跡一樣,再怎麽清洗,斑痕還是在的。直到進了那家Casino後,她的情緒才漸漸好起來。
何如來到美國已經八年了,至今還沒有結婚。她周邊的男人不算少,不能說沒有機會,可她硬是橫著,獨守閨房。她喜歡過著一個人的日子,雖然有時不免寂寞,但她承受不了身邊有個不能稱心如意的男人的那份心煩。
在似乎是漫無邊際的大都市洛杉磯(LA)城,什麽樣的男女都有,人各一心,忙碌與享受組成了這個城市的主題。這是何如兩年前才發現到的,也正是她決定不結婚的原因之一。她有她自己所欣賞的生活情調,因此不容許別人貿然闖入她的生活空間,更不用說為別人敞開心扉了。
當然,以她現在的條件,要找個好男人還是不難的。她身材高挑,黑而長的眼睛,鼻梁挺直,很少刻意包裝自己的外表,麗質天生,屬於那種新潮的美女。
她在靠近中國城的一家涉外金融保險公司上班,那家公司的母公司M是全美最著名的跨國集團之一。何如在公司裏是個受人尊敬的商務管理人員。 四年前,她在Top
Ten的G大獲得了MBA學位後,從東北部來到LA這家頗有名望的公司從事金融與保險業的工作,深受在LA商界頗具名望的老板Jones的器重。因為她的Background好,進公司後又辦了幾宗大規模的涉外業務,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總部的賞識。一年後就成了部門經理。
但是,一走出公司的大門,公司裏的人對她品頭論足的話就多了。尤其是那些中年女性,說起她的閑話來,又尖又酸,恨不得借口水將她蝕掉。何如當然也風聞了不少關於她的緋聞,甚至有說她是同性戀的,她都置之不理。畢竟,這是在文化多元紛呈的北美最大城市LA。
何如的住處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幢公寓,遠離她的公司所鄰近的中國城。她選擇這個地方,主要是因為她考慮到可以將她不多的業餘時間,與喧囂的工作環境隔離開來。
說實在話,她不太喜歡中國城的那種熱鬧而略帶俗氣的氛圍。她喜歡寧靜,熱衷於獨立思考。她覺得自己的這種習慣,自上大學後十幾年來就沒有改變過。有時她也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因為這與她現在從事的職業職能根本上是背道而馳。然而她更奇怪的是,她在內心裏似乎一點也不想去改變這種心態。
在這個城市裏,她幾乎沒有什麽過從甚密的朋友。她覺得結交一些談不來的朋友是一種心理負擔。與朋友來往的時間一長,新鮮感就沒有了。而且在美國也很少會有真正固定的朋友。大家因為經常更換城市與職業,不可能永遠呆在一起。同性間所能談的話題往往都比較枯燥,即便有著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也未必就會成為真正的朋友。
因此,她似乎更願意一個人去品嚐生活的種種味道。每個周末跟不同的陌生人聊天,圖的是個新鮮。她從來不願意涉及長久交往的話題,更不用說愛情了。愛情是她的底線,雖然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她仍然覺得愛情還是很遙遠的事。
她平時每天都在公司幹到很晚才下班,反正回家後也是一個人呆著。但每到周末時,沒到四點她就離開公司了,主要是因為她討厭堵車。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到了周末傍晚時,有時要在高速公路上爬上兩個多小時。
她每個周末晚上都要到酒巴或者夜總會去,找陌生人聊天或者獨自喝著悶酒。聊天的對象大都是年輕的男女,聊天的內容無所不有。聊完天大家就分手了,各走各的。如果遇上意想不到的人,又有一個讓人驚喜的話題,那種沉醉淒迷的時光,對何如來說簡直就是個享受,她一周的疲憊似乎都得到了補償。
這是一家西班牙風格的夜總會,播放的樂曲情調輕鬆歡快。何如就喜歡在這種熱鬧的環境中尋求和體驗靜謐的感覺。那種反差讓她賞心悅目。
這時才七點不到,大廳裏已經快坐滿了。何如找了個靠角落的Booth坐下,然後要了杯加冰塊的杜鬆子酒。她不太懂酒,一般在家時隻喝葡萄酒。所以每次到Pub跟Bar這種場合,剛坐下時就先要一杯杜鬆子酒。如果找到談得來的聊天對象,她就跟著對方點酒。最後雙方各付各的帳。有時有的男士會主動提出替她付賬,都被她婉言謝絕了。
一個黑發的西裔女郎端著個酒杯走了過來,笑著問何如,她可不可以在她對麵坐下?何如打量了她一眼,抱歉地說,她正在等人.那女的朝她眨眨眼就走了。何如注意了一下她的眼睛,烏黑閃亮的眸子,長長的睫毛,的確很迷人。照東方人的眼光來看,LA最漂亮的女人,該算是這類純種的西裔女郎了。這個女郎看上去輕佻了些,象是上這兒來賺錢的,她不屬於何如等待的那種類型的女人。
何如以為,自己到這種場合來不是為了雇用性伴侶,而隻是尋找一種獨特的消遣情趣。周末的晚上是花錢蹭瀟灑的時間,無論男女,隻要談得攏,便是一種享受。隻有這樣,生活才是充實的。
一段喧囂的滾石樂之後,一個戴著牛仔帽的墨西哥人上台撥著電貝司,用感傷淒惋的聲調唱起了“Maria,Maria”。何如正專注地聽著,突然,她聽到身後一個女人用純粹的國語問他說:“小姐,我可以在這裏坐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