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何地
Only For You My Heart Beats
Only Your Name It Repeats
（一）
“我發誓做到永遠忠誠與公正，保護婦孺，救助危難，麵對敵人毫不畏懼，為伸張正義奮不顧身，即使要直麵死亡...”瞟著那把拍在我肩膀上傳說中的神劍，默念著那重複一遍又一遍的誓言，我靠，怎麽做個騎士這麽麻煩。雙膝跪地，煩躁陣陣襲來，終於在瀕於爆發的一刹，一道刺眼亮光閃過頭頂。我鬆口氣，解放了。
很奇怪，難道做了無數次同一個夢，在夢裏都可以預見醒來的那一刻？我不情願的柔著眼，一縷陽光透過眼瞼。
“起床啦，我的唐?吉珂德。”芷璿的聲音總那麽動聽，像流行電台的播音，但更...性感。還是舍不得睜開眼，不過也能感覺到她就在邊上，一手端著現磨的甜豆漿，另一隻手拉開床頭的窗簾。我伸手一把摟住她的大腿，繼續含糊的問：“這你怎麽猜到的？”
“你來來去去不就那麽一個騎士的夢，要行俠仗義、拯救天下麽？”
我掀開被子，轉過身去眯眼看看窗外七點半的陽光，華山路上已經熙熙攘攘。“幹嗎又盯著我的屁股？”我隨便說了句。
“我不但想盯著看噢。”可以想象到她臉上浮起的緋紅，這個可人兒。“你今天不是有重要會議麽？別耽擱了。”
對。我騰起來拿過豆漿一口氣灌進嘴裏，然後把杯子交回她手上，順便掐了下她的屁股，疼得她叫了起來，我趁機溜進洗手間，“呃，你要鍛煉身體啦，尤其PP。”
“你！”她咬著嘴唇，隨手抓起個靠枕向我扔過來。
八點五十五分，我如常提早五分鍾進入大會議室，裏麵如常空無一人，會議桌已經全部折疊起來收好，藏到大屏幕後邊的儲物室裏，那些坐上去就讓人有睡意的椅子則排滿會議室。我數了一下，十二排，每排大概十二三張。真的是開大會了。我調暗燈光，然後找到最後一排中間的位置坐下，一瓶喝了大半的可樂在左右手來回翻弄著，然後眯上眼。
九點整，財務部和行政部的人陸續進來，紛紛坐到最前幾排，嘻嘻哈哈著，還傳出很濃的賽百味醃酸黃瓜的味道。五分鍾後，物流部的進場，跟著是市場部的。Gary挺著一身西服，摸到我右邊的位置坐下說：“老大，怎麽又挑最後的坐？”然後不等我開口，手捂著嘴湊到我耳邊，很神秘的說：“人力資源的Amy透的風聲，有大變動了。你猜會是誰？”
我繼續眯著眼，靠在椅背上，“不曉得，不馬上就知道了麽？”
“不會吧，老大，以你的級別，怎麽可能！”然後回過身去左顧右盼。Gary是我的得力猛將，28歲的成都小夥子，幹活特賣力，就是愛八卦。
九點十分，銷售部的姍姍來遲，有的邊走邊係領帶，有的把襯衫往褲子裏塞，那幫前排的大姐們不屑的搖著頭。
時間過了十五分鍾，大老板還沒出現。會議室裏炸開了鍋。
九點半，大中華及北亞區銷售總監Thomas出現在門口，人力資源經理Patrick緊隨其後。Thomas踱到講台，右手中指敲了兩下麥克風，下麵立馬安靜了不少，但還是有人碎碎念怎麽今天不是大老板主持。
Thomas清了下喉嚨，然後用他的港式腔調開口了。
“各位員工morning...”他頓了一下，象在等下麵的回應。好一會，沒有反應，他有些愕然，不過很快恢複過來。
“現在公司委托我宣布一些重要的personnel announcement。Asia Pacific的Marketing Director，Lucas，昨天resign了。”下麵一陣轟動，大老板怎麽突然就辭職了？
他環視一下會場，“在沒有找到合適的replacement之前，由我兼任Greater China & North Asia Sales Director和Asia Pacific Marketing Director兩職。同時，為了平穩過渡，我宣布以下變動。Alan，目前的Greater China Marketing Manager，將成為PRC Sales Manager。Ailisa，目前的East China Sales Manager，將代替Alan成為Greater China Marketing Manager。華北銷售經理Ben兼任華北和華東，華南及華西銷售經理Neil不變。他們兩人都將向Alan匯報。”
我就煩他中英夾雜的腔調，要不全講英文，這半洋不土的聽起來...特擱。
“大家回去繼續工作吧。”說完他轉身離開。會議室又一次炸開鍋，顯然他們都期望Thomas透露多一點內幕，這實在太突然了。
回到我的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房門就給Gary推開了。他貌似很謹慎的看看外麵，然後輕輕關上房門。不用說，這舉動外麵的人都看在眼裏，說不定就是他們推舉他來探聽內參。
“老大，這不分明把你架空嗎？Thomas這次是小人得誌了，他一早就盯著市場部，現在Lucas一走，他就把Ailisa安插在你的位置，然後讓你夾在他和那兩個走狗之間...唉...還有聽說Ailisa是他的情人...我們幾個都特替你不平。老大，要不把我也調到銷售部吧，我肯定受不了那妖精的折磨...”
其實Thomas昨天就找我談過，說是Lucas違反了公司的政策，具體哪些政策也沒說清楚，被公司勸離了。還說轉到銷售部對我有好處，可以接受新的挑戰等等。Lucas做了我五年的老板，他的為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不至於下策到做這些不見得光的醜事，應該是在跟Thomas的多年權力交鋒中終於敗下陣來。銷售部的混亂全公司上下都有目共睹，把我調到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上，隻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換一下環境未免就不是好事。隻是要額外小心Thomas的那幾個耳目。
午飯過後，劉浩電話來了。“哈，老兄，聽說你處境不妙啊。要不要考慮考慮我這邊啊？”
劉浩是我僅有的一個鐵哥們，在同行一間歐洲公司擔任中國區銷售經理。“我靠，同行如敵國，哪個內奸向你通風報信了？我怎麽覺得胸前是箭，屁股坐針哪？”
“唉呀，大哥，以後大家都搞銷售了，咱和諧和諧嘛。”
“我呸，好像你我公司都有反壟斷政策吧，以後咱泡妞都不可以同時出現了啊，以免引起狗仔隊猜疑。”我的聲音中多少帶點不甘。
“你們公司那幫銷售在行裏出了名爛的，你不可能沒聽說過吧。何必這麽委屈自己呢？”
這話說到點上了，其實昨天Thomas提起調動這事時，我腦子裏確實有那麽一刹那出現跳槽二字。無奈我這人天生愛挑戰難度，越麻煩的團隊帶起來越會有成就感。我遲疑了一下，電話那邊的劉浩似乎一時也對不上話。
“咳，這話題先別說了。”我緩過神來，“上班時間找我，還用私人手機打的，該不會是公事吧？”
“嘿嘿”，他嘻皮笑臉，慢吞吞說，“這個嘛，呃，今晚想借你老婆用用，就一晚上，明早九點準時歸還。”
“沒門”，我斬釘截鐵的說，“上次借給你就玷汙了，甭再打這主意。”
劉浩說的是我那輛01款的絕版墨綠Supra MK IV。雖然已過十年的車齡，3.0V6、兩級渦輪增壓、320匹馬力和427牛?米的扭矩，加上5秒的0-100加速足以讓一眾對手汗顏。由於已經停產十年，加上這車國內保有量極少，跑在路上很少有人認得出來。劉浩的奧迪TTS雖然拉風，一旦動真格拉上個妹妹去飆車，還得向我借。
“不就留了幾根女人頭發在座位上嘛，又不是什麽液。潔癖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