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了周尚的幫助,我甚至允許他在金心怨恨的注視和世傑心疼的目光中,拉著我的手離開。出了門之後,我才說了聲:“謝謝。”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那個夜晚,金心沒有回宿舍。我一直等著那扇門響,等著她回來。至少可以從金心的臉色上和行動上讀出點什麽。但是她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從那個晚上之後,金心和世傑又變成了一對小情人了。他們出雙入對,不再是一前一後的姿勢,大多時候是金心挽著世傑的胳膊。金心向我道了歉,她說:“九兒,對不起啊。那天我太衝動了。”我搖了搖頭說:“沒關係。”
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到底有沒有關係。雖然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做著一如既往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裏有著多麽痛苦的掙紮。
沒有人知道,我坐在教室裏的是軀殼,我的靈魂和思想在隨著放棄我的世傑遊蕩。我還是鍛煉,但是目的和方式卻有了不同。現在的我,用近乎自虐的方式鍛煉。我想讓自己疲憊,最好能疲憊得不能再疲憊,躺在床上的時候,能略去胡思亂想的過程,直接進入夢鄉。
如果我很晚回到宿舍,看不到金心的話,我的心裏就會漲滿了痛楚和酸楚。我會猜想他們在做什麽。擁抱?接吻?做愛?
直到又接到了阿駿哥寄來的二百塊錢,我才從恍恍惚惚中,解脫出來一些。是的,我還有責任,我對阿駿哥還有承諾。我想要留在這裏,給阿駿哥在北京辦畫展。唯一的辦法,是努力讀書。我已經拿了三年的一等獎學金。還有一年。我應該努力。
金心看上去情緒不錯。她開始在宿舍裏說起畢業分配的問題,她會說她要和世傑一起回他們的家鄉去。說到興起,她還會問我:“九兒,你呢?你學習這麽好,有什麽打算?”我會說:“不知道,隨緣吧。”
後來就沒有什麽固定的課了,我會經常泡在圖書館裏,看書。很少碰到世傑。即使看不到她,我也猜得出,他和金心在一起。
我和世傑,已經失之交臂了。
畢業分配的時候,班主任征求了我的意見。我告訴他,我想留在北京。班主任說,留京的名額很有限,做好服從分配的準備。一些似乎都很順利。除了位於北郊的那個研究所,不能給我解決住宿問題之外。
我給阿駿哥發了一封近乎報喜的信。雖然我一畢業,就失去了住所。但是沒關係,我畢竟留在了這個城市,阿駿哥一定會為我高興。
金心和世傑,也如願以償的雙雙對對的分回他們的家鄉了。
那段時間,同學之間開始傳寫留言冊,我由於奔忙在北郊的農民住家,尋找住所,所以很少在宿舍裏呆著。
那天回來,我看見我的床上堆了一堆的留言冊。裏麵也有世傑的冊子,我想,我應該和他說點什麽呢?想來想去,我還是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麽,於是和別的同學一樣,寫下了兩個字:“祝好。”沒有通信地址,沒有家裏電話,因為我還沒有家。
我沒有準備留言冊。隻是同宿舍的姐妹們給我在一個本子的後麵留下了祝福和祝辭。但是在我第二次搬家的時候,那些東西就不知道讓我丟到哪裏去了。
我是我們班第一個離開學校的人,我隻想默默的走,誰也不想告訴。我走的時候,宿舍裏隻有阿穎一個人,在床上聽音樂。我對她說:“阿穎,我要走了,先回老家去看看。”阿穎驚愕的看著我:“什麽時候,沒聽你說啊?”我說:“現在。已經找好住所了,上班的時候再回來。”
阿穎一定要把我送上公共汽車。我沒有拒絕。她抱著我痛哭,我的淚也控製不住的流下來,阿穎說:“九兒,你是一個特殊的女孩兒,和別人不一樣。”
我沒有問她為什麽,因為我知道為什麽。
名字還沒想好呢,誰給想一個?
不過,很喜歡九兒。。。。